首頁 > 二娶西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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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頁

 

  過了好一會,她才回過神來,目露困惑的盯著蘆葦編成的屋頂,一小盞油燈掛在蓑衣旁,煙熏過的稻草味慢慢飄散四周。

  這是哪裡?她腦中浮起不解。

  接著她想起落江時的情景,冰冷的江水淹過口鼻,衣物吸了水的重量直將她律江底拉,江中的石頭不斷磕碰她的身體,一個男人抱著她往江面游……

  啊!南宮狂,他救了她?!

  「喔!好痛……」

  北越清雪心急地想起身,她記得是西帝一直不放手緊摟著她,以身相護避開江中的危石,不放棄地與湍流奮戰,先行將她推向岸邊。

  但他呢?是否安然無恙?

  她想下床查看南宮狂是不是有事,只是才扯動身體,一陣刺痛彷彿被火燒過,從她的背、她的四肢蔓延開來,痛得她幾欲落淚。

  稍事喘息後,適應了身上的不適,她才勉強地翻個身,吃痛的讓自己雙足觸地,坐正身子。

  放眼一看,這是間擺設簡陋的屋子,一張木桌兩把木椅,桌上放了一隻陳舊茶壺,兩個陶杯中有一個還缺了口。

  小小的木櫃不及半人高,上面什麼也沒用,除了肉眼可見的灰塵。

  「咦!我的傷……」是誰包紮的?

  望著手臂已上藥的傷口,她怔了怔,有些迷惑。被人追殺的他們一落江,身上的東西全被湍流沖走了,哪來的刀創藥?

  她越想越不對勁,腦子重得快爆開,一些模糊的影像快速地從腦海中掠過,隱約是逆光的高大身軀裸身抱著她,一手放在她胸……

  裸著身?!

  面頰忽然火紅一片,她神色驚慌的低下頭,乍見衣著並無不安,這才鬆了口氣,雖然是褪了色的粗布棉衣,但總比衣衫不整好。

  第15章

  「哎喲!妹子,你快些躺下,別給自己找罪受,都只剩半口氣了,你還想把命玩掉嗎?」真是輕重不分,生了病還不安份。

  一名膚色黝黑的婦人衝了過來,急忙將兩腳落地,試著站起來的病人推回床上,手腳俐落地拉過被子往她身上一蓋,順便摸摸額頭,看還有沒有發燒。

  「你……你是誰?」她的聲音顯得虛軟乾澀。

  「我是張大娘,住在從這繞過一棵大樹的村口。」張大娘熱心地招呼著,倒了杯茶讓她潤喉。

  「是大娘救了我嗎?」原來是一處村落,難怪聽見孩童的笑聲,以及公雞的啼叫……不對,為什麼公雞一直叫個不停,而且很近……

  她呵呵笑著,眉飛色舞地揮著肥腴手臂。「我這人除了嗓門大哪有什麼本事救人,是你丈夫力氣大,一把將你撈上岸。」

  「喔!是大叔出手相救,勞煩你們了……」她沒聽仔細,心想是被大娘的夫婿給救了,正想問與她同行的男人何在,自稱嗓門大的張大娘立刻嚷了起來。

  「我說的是你丈夫呀!妹子,你可別病一場就把心上人給忘了,人家對你有情有義,費了一番工夫才把你這條命救了回來,你真是好福氣。」娶個相公又高又俊,羨煞村裡的女人們了。

  可別以為她口誤,在這桃花村是女人當家,不嫁男人,她們用娶的。

  「找還沒嫁人……」哪來的丈夫?

  「喲!又尋大娘我開心,俊得沒話說的高壯漢子,那個頭呀!比我家的樑柱還高,胳臂粗壯得像樹幹,一個人可抵十個人,一口氣扛起七、八根大木頭呢!」她家那口子只能撿撿細枝條,天冷了當柴燒。

  張大娘沒特別糾正她是「娶」了人,不是「嫁」了人,反正這種事大家都聽得懂就好。

  「……」這位大娘口中形容的那個人似乎是……南宮狂。

  「你們夫妻生得好看,男俊女俏,人間一對璧人呀!」不待北越清雪開口,張大娘羨慕的又道。

  「南宮……呃,我是說我……我相公他在哪裡,怎麼沒瞧見他?」一說起「相公」兩字,滿臉通紅的北越清雪不甚自在,說得別彆扭扭的。

  「他呀!在幫村長蓋房子,說要回報他借公雞的大禮。」張大娘個性直爽,說起這事又咧開嘴。

  「借公雞?」什麼意思?

  北越清雪一頭霧水,完全聽不懂她在講什麼,倒是公雞的叫聲一直擾得她心煩氣躁,發脹的腦門頻頻抽痛,沒法定下心來。

  「這事我不好說,等你相公回來你再問他,我先幫你煮鍋稀飯暖暖胃。」吃飽了才有體力,病痛也好得快。

  「大娘……」先說明白不行嗎?她不喜歡吊著一顆心胡亂猜想。

  張大娘抱起一隻空鍋便往後面走,也不知是太匆忙,還是真沒聽見她的叫喚。

  很快的,屋後升起一陣炊煙,嗶剝嗶剝的燒木柴聲與洗米聲同時響起,火的氣味隨風飄散,過了一會傳來米飯香氣。

  不是什麼好料理,山野村夫的野菜粥而已,白米不多但煮得稠,混著野菜特有的香味,倒別有一番風味。

  「嗯,什麼東西這麼香,快端來讓我嘗嘗,肚子快餓翻了。」忙了一整天,總算有食物可吃了。

  「南宮狂……」

  一道高壯的身影走了進來,大刺刺地坐上椅子便喊餓,喉口一澀的北越清雪正要開口喊人。煮完粥的張大娘喳喳呼呼的大喊。

  「你這餓死鬼喊什麼勁,你家娘子都還沒用膳呢!你這麼大個子少吃一餐餓不死,先把你娘子餵飽了再說。」男人要疼妻子,有飯要讓妻子先吃。

  「她醒了?」剛一坐下的身軀倏地起身,快步定向床邊。

  炯然有神的黑眸對上一雙水靈眸子,許久不曾揚高的薄唇輕扯一下,往上一揚。

  「剛醒,可是氣色還是不怎麼好,讓她多躺著休息,千萬別太勞累……喏,把碗拿好,別把粥給灑了。」她也該回去為一桌老小準備飯菜了。

  拿著碗,南宮狂有片刻怔仲,他不曉得張大娘幾時走的,深沉如墨的眼只盛載一張蒼白小臉,一瞬不瞬的盯著她,就怕只是曇花一現的幻影。

  直到一隻細白小手碰了碰他手背,他才如夢初醒的咳了幾聲,端起嚴峻神色掩蓋一時的失神,以及耳根微紅的窘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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