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二娶西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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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頁

 

  失望太多次了,他已經沒敢指望渴望心愛人兒願意現身相見,輕聲細語說著令人動容的天籟。直到一隻嫩白纖手覆上手背,輕撫炭火燒燙的傷口,他才警喜這是真的,不是他在作夢,躲了多日的身影終於跨出屋子。

  一扇門的距離而已,卻感覺好遙遠,就像兩人破裂的關係難以拉近。

  「你……你的聲音好了?」南宮狂的喉音有點抖,激動之情不言而喻。

  螓首輕點,面露一絲害怕受傷的遲疑。「你煎的藥有不錯的療效,服了幾帖便見起色。」

  「嗯,那我多煎一些,你喝了以後快快好轉。」幸好太醫沒誑他,不然他一定擰掉他腦袋。

  「急不得,你弄得再多,我一次也只能服一帖,多了也是浪費。」這雙手都是傷,他不痛嗎?

  看著一手比她兩手大的蒲掌,北越清雪眼底多了不捨,她輕輕的摩挲結痂的傷口,為他的用心感到一陣鼻酸。

  「無妨,有病治病,無病強身,宮裡那些廢物可取處不多,就藥下得精準,讓你傷勢好得快。」他其實很緊張,撥弄著炭火掩飾。

  歎了口氣,她幽然笑道:「我的聲音很難聽,又粗又沙沉,不若往日那般清柔。」

  她自己聽了都覺刺耳,像被砂石磨過似的。

  「才不,誰敢說你聲音粗啞,我先把它拆了再說。」他怒言一揚,好不憤慨。

  只要是從粉嫩小嘴出來的聲調,皆是天籟仙樂,美妙悅耳。

  「看著我,烈雲,這些天我想了很多,認為該和你談一談。」她不能再自欺欺人,以為不見他,心痛便會減輕。

  那一聲「烈雲」聽在耳中,南宮狂激動得差點紅了眼眶。「我先向你道歉,是我錯了,我沒看清楚皇弟的真面目,讓你平白受了冤屈。」

  皇叔死後,他又重新調查北越軍師遭姦殺一案,這一查才知道,皇弟不僅狎玩禁鸞,還私養死士近百,囤兵上萬,意欲謀反篡位。

  親生手足競殘酷至此,而他盲目的看不見皇弟的野心,一心將他捧在掌心悉心照料,豈料養虎為患,反遭狠狠咬上一口。

  「你是錯了,錯在被親情蒙蔽判斷,但是我也有過失,不該衝動行事,在定他有罪前應該找齊證據,令人無從狡辯。」她讓憤怒凌駕理智,行動前未考慮周詳。

  「清雪……」他驚愕的睜大眼,難以置信聽到的話語。她……不怨恨他了嗎?

  「陸先生有句話發人省思,他說「將心比心」,若是你我立場對調,在當時的情況下,恐怕我也很難信服你的說詞,自己的親人遇害是何等傷痛,任誰也冷靜不下來。」如同她看到璃兒的屍體,悲憤得只想殺人,報仇雪恨。

  南宮狂先是試探性的握她柔荑,繼而緊握不放。「對不起,玉瑋的死讓我心痛不已而失去冷靜判斷,但相信我,刺你那一劍,不是為替他討回公道,我只求讓你全身而退。」

  兩人在他心中同樣重要,他哪一個也捨不得傷害,天人交戰的痛苦誰都無法體會。

  「所以你決定讓我負傷而走,好向隨後而至的大臣表示你不偏袒一方。」仔細想過以後,她慢慢能明白他當日的煎熬。

  只不過明白是一回事,情感上仍無法釋懷,他的狠心終究令她心底留下陰影。

  「嗯,可那一劍一刺下,我的心比你還痛……」他忽地伸手貼向她胸口傷處,哏泛心疼。「還痛嗎?我下手太重了。」

  「痛呀!為什麼不痛,你親手一劍刺入皮肉裡,讓我痛不欲生。」一度喪失鬥志、了無生趣。

  他大驚,「怎麼還會痛,不是都過了好一段時日,你沒喝藥嗎?」

  見他驚惶失措,似乎比她還慌張的模樣,北越清雪輕笑出聲,「是心痛,你讓我以為自己愛錯人了。」

  「清雪……」他好後侮。

  「身體上的傷容易痊癒,心頭上的傷卻不易癒合,我還是怨你……」她抬頭看著他說。

  南宮狂心急的搶話,「我知道我錯了,以後絕不會再犯,如果你原諒我這一回,我保證什麼事都聽你的。」

  「都聽我的?」她輕揚柳眉。

  說得太快的他根本不及收口,只好硬著頭皮道:「是的,只要不損及西臨百姓權益,其他我個人的事全憑你作主。」

  他豁出去了,反正也沒人瞧見,他丟臉就丟這一回,誰教他有錯在先。

  北越清雪杏眸含笑,好不愉快。「本來我還有但書,可惜你搶先一步,沒讓我說完。」

  「下文?」他忽覺自己像上了什麼當。

  「沒錯,我想告訴你,我雖然怨你,但那是因為我還愛你,所以我決定繼續怨你一輩子,讓你償還所欠下的情債。」這才是她末竟之語。

  「什麼?!」他大叫。

  南宮狂的表情可精彩了,有驚愕、有氣惱,以及失言允諾的無奈和自我嫌惡,他整個人呆若木雞,無法相信自己竟做了件蠢事。

  「烈雲,這事便是在提醒你,做人別太衝動,一失足成千古恨,你讓我撿了個好大的便宜。」有西帝任她使喚,何不快哉。

  臉色微微一怩的南宮狂小聲咕噥,「這是詐欺行為,你拐了我。」

  「堂堂西帝想說話不算話?」想不認帳?他太異想天開,她北越清雪可不是讓人可以打發的對手。

  見她似有不快,粗壯鐵臂迅速環抱嬌柔纖軀。「我可沒這麼說,少來誣賴,夫妻一條心,聽老婆話也不丟人,大丈夫一言九鼎。」

  他若知曉日後會為這句話付出極大代價,相信他寧可挨上幾刀好收回此言。

  「你說錯了,我不是你妻子,我們早已不是夫妻,你親口說的。」她戳他痛處,故意為難他。

  「這……」他懊惱的擰眉,悔不當初。

  「所以呢!西帝請你自重,我乃北君,北越女皇,你這狂徒不得輕薄於我,還不放手。」她搬出尊貴的身份,不容人折辱。

  他哼了一聲,雙臂不放鬆還摟得死緊。「少來男女授受不親那一套,我南宮狂行事幾時在意過道德禮教,你是我的就是我的,誰敢多說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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