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二娶西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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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頁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地方官沒查清楚嗎?這種小事也來煩朕。」因為事不關己,她當是無關緊要的小事一件。

  「呃,地方官也染上了,臥床不起,臣才趕緊稟報。」此事非同小可,一個處理不慎,可能北越國就要面臨亡國的命運。

  「沒人去瞧瞧嗎?朕還有很多軍國大事待辦,隨便找個人代朕處理一下。」她是天命所歸的女皇,豈會無端起災厄。

  本是親新皇派的官員一聽,對她的草率行事頓生反感。「百姓們請求女皇讓太醫看診,一解燃眉之急。」

  她大怒,「荒唐!太醫都出宮了,若朕身染急症誰來下藥,百姓有朕重要嗎?不准!」

  一句不准,在場的大小官員全部面有難色,以不諒解的眼神看向高坐龍位上的一國之君,難無怨懟。

  誰無親人、誰無長上,除了少數皇族和富人,大部份的人都生活在宮外,他們直接面對瘟疫的侵襲,沒人敢保證自己不會染上疫疾。

  「君為輕,社稷次之,百姓為重,女皇當知人民為國之根本,無民則君不立……」望君上能苦民所苦,施以援助。

  宮員尚未說完,北越春吟氣惱地大喊,將手中的紙鎮朝他額頭擲去。「住口,給朕滾出去,朕不聽廢話!」

  「女皇……」捂著流血的額側,良心未泯的官員仍想為百姓求情。

  「全都給朕散了,朕見了你們就心煩,一個個不會為君分憂,只會找朕麻煩,要你們何用。」全是些沒有用的廢物。

  在她一聲喝令,敢怒不敢言的官員們只好躬身退出議事廳,無人再逗留。

  瘟疫的蔓延不是北越春吟煩心的主因,找不到北越清雪的恐懼才是讓她真正坐立難安的關鍵,她日復一日地擔心皇姊回北越奪位,將她拉下好不容易坐上去的帝位。

  更甚者,她根本管不動與她同謀的舅舅與大臣們,他們的勢力一天天的坐大,氣焰也越來越高,幾乎要直逼她這個女皇。

  軍糧官餉,土木興建,一樣一樣都要錢,她要從哪裡弄來銀兩,為何皇姊在位時從不需要為了這些瑣事煩惱。

  錢在哪裡?

  錢在大臣和劉國舅的府裡,只是北越春吟不知情,他們私課的重稅比繳入國庫的稅金要多上許多。

  「你居然不放太醫出宮救人,究竟是何居心,你不曉得仁民愛物才是皇家風範嗎 ?」簡直草菅人命。

  「你……你怎麼私自出寢宮,沒朕的命令誰敢放行。」都反了嗎?連她的旨令也不從。

  「瘟疫橫行,百姓求救無門,而最該伸出援手的你卻置之不理,你這個帝位還坐得心安理得嗎?」貪圖權勢又自私自利的小輩。

  「閉嘴閉嘴,朕不需要你來指責,你是待罪之身何來張狂,還不滾回熙寧宮,朕不想看見你。」她才是北越國君,誰都不能說她一句不是。

  「哀家也不願瞧見你貪婪無知的嘴臉,百姓有難,皇家理應跳出來解民之苦,而你竟然無動於衷,打算就此漠視,是人都不會如此狠心。」周太后慷慨陳詞。

  北越春吟冷悍的咋哼。「太后可真有本事,人在宮中也知外界的百姓疾苦,是誰通風報信的呀!朕要重賞。」賞他個屍首分家。

  周太后滅儀赫赫。「不是哀家有本事,而是你不得民心,百姓們看出你虛佔其位,提不起一絲治國魄力,故而輾轉傳到我耳中。」

  在上位者就怕人家說他能力不足,她亦然,惱羞成怒地下了龍椅,朝周太后身子一推。「輪不到你來教訓我,老太婆。」

  「你……你好大的膽子敢喊我老……老……皇家尊卑蕩然無存,你真以為龍袍一披就是君王了嗎?」可笑王極,猴子畫花臉學人家唱大戲。

  被她一推,周太后差點跌倒在地,一名低著頭的小太監適時的一扶才倖免於難。

  但她沒多看一眼,以她尊貴的身份是無須向奴才致謝,服侍她是他們份內之事。

  「我就是北越女皇,你沒瞧見我坐得穩穩的,誰也動搖不得。」她坐回龍椅,一副志得意滿的得勢模樣。

  「不見得。」

  一道低沉的男聲從議事廳外傳人,引人抬眸一視。

  「舅舅,你怎麼來了,朕沒傳召……不對,剛剛的聲音不像你……」咦!他為何愁眉苦臉,像大難臨頭的似的?

  「要是像了,那就教人苦惱了,這只腦滿腸肥的溝渠老鼠哪及得上我萬分之一,他連替我提鞋都不配。」一隻專鑽自家牆角的死耗子。

  渾身抖個不停的劉國舅是被扔進來的,他面部朝下背弓高,十分難看地趴伏著,一名身形高壯的男子從他身上踩過,神色狂妄得不可一世。

  「你……你是誰?為什麼可以任意進出朕的皇宮?!」北越春吟駭極,臉色微白。

  「我是誰並不重要,不過我心情不錯,倒是能一解你的困惑,只要坐上劉國舅的轎子便可任意通行。」他又踩了一腳,頗為得意地以眼神睥視。

  招搖過市的劉國舅太醒目了,大老遠就瞧見他仗勢凌人的倡狂模樣,目無王法地強押一名歌伎上他府裡「作客」。

  這不明擺欠人教訓嗎?

  只須拖進暗巷「曉以大義」,再把劉國舅的人換成另一批人馬補上,大轎華麗了點,無妨,多坐幾個人來威風威風。

  人一得勢真的有特權,進宮的例行檢查竟然免了,一頂轎子這麼晃呀晃的晃進皇宮。

  「放肆!國舅爺的轎子是你能乘的嗎?立刻給朕退下,休要造次。」舅舅真是糊塗,帶了個目無法紀的狂妄男子入宮。

  北越春吟猶不知自己的春秋大夢到此為止,兀自擺出高高在上的君王架式,喝令不知名人士速速離去,渾然沒瞧見母舅擠眉弄眼的暗示。

  「嘖!架子真大,可惜我這人天生只會使喚人,還沒人敢對我大呼小叫,我給你兩個選擇,一是自己滾下來,把龍位讓出,二是由我代勞,一腳踹你下台。」他個人偏好前者,省得他多費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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