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蠻夷內部紛擾不斷,時有內亂,看來,這蠻王已經囂張不了多久了。
「黑大哥,夜語一定會等你,等你回來團聚。」黑焰司朝她點點頭,眼中閃過一道複雜的光芒。
這仗,他是非打不可,至於能否旗開得勝,他就不得而知了。
自從黑焰司接下金牌虎符成為精兵的統帥之後,一路勢如破竹,攻下蠻夷京畿幾座重要的城鎮,並直搗皇宮,成功地擒下蠻王。
原以為他必能安然無恙地支撐到最後,哪知,就在他體力透支時,皇宮裡突然殺出一批死士,他們個個驍勇善戰,黑焰司與他們力拚到底,最後,由皇宮內纏鬥到了皇宮外,雙方兩敗俱傷,黑焰司不慎跌落懸崖,只留下一隻頭盔。
得知消息的席夜語,趕到懸崖邊,抱著他的頭盔痛哭失聲。
「黑大哥,我不相信你死了,我不相信!你答應過夜語要平安歸來的,怎麼可以失信?」她邊哭邊說,哭聲之悲切,令聞者為之鼻酸。
都是她害了他,如果不是為了她,他了不必勉強地接下虎符,為皇上賣命。
她好後悔,她真的好後悔。
是她害他失去一條寶貴的性命。
白少懷站在一旁,強忍著悲痛安慰她。「公主,賢弟為了你,心甘情願付出一切,你一定要保重自己,好好地活下去。」
「不要,我要去陪黑大哥,我要跟隨他一起走。」她站起身往懸崖邊走去,白少懷見狀,趕緊拉住她。
「公主,請你鎮定一點,千萬不要做傻事,你如果跳下懸崖,不就辜負了賢弟對你的一片真心?你忍心讓他的努力變成一場空嗎?」他正色地提醒。
他完全沒想到,事情的發展會如此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憑他對黑焰司的瞭解,他篤定他一定能成功完成任務的,怎知,蠻王竟然還養了一批忠貞不二的死士?
他愧對黑焰司,更愧對公主。
席夜語轉身望著白少懷,深深覺得他說的話不無道理。
如果她跳下懸崖,那他的犧牲不就毫無意義了?
可是,沒有了他,她也不想再獨活下去。
白少懷見席夜語尋死的心意已經有點動搖,他再接再厲地勸說。「公主,好好地活下去,不要讓賢弟白犧牲。」他悲痛地低語。
席夜語握緊雙手,力道之大,連指甲陷進肉裡都不自知。
心裡的痛已經大過任何rou體上的疼痛。
她咬了咬下唇,虛弱地點點頭。
「好,我會好好地活下去,不會辜負黑大哥的一片心意。」自從黑焰司領軍攻下蠻夷後,蠻夷臣服於中原,席夜語不需要再與蠻王和親,她被護送回宮。
回到宮裡的她,因為過度思念黑焰司而病倒了,形銷骨立,令眾人不禁感到擔憂,連皇上都頻頻前來寢宮探望她。
她不想理會皇上,認為黑焰司的死,是皇上一手造成的,即使白少懷苦口婆心向她勸說,她都不為所動。
某夜,她昏昏沉沉地睡著,竟然看到身著黑衣的黑焰司,就站在她的床沿看著她。
他擋住牆上的宮燈,她看不太清楚他的表情,但隱約可見他的眼睛下方有著一圈黑影,下巴長滿鬍髭,週身籠罩著一股陰暗的氣息,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黑大哥!」她勉強撐起病弱的身子。
「夜語,黑大哥來看你了。」他的聲音飄忽,卻隱隱夾帶著憐惜。
見她雙頰凹陷,小臉失去了光采,眼眸黯淡,他的心不由得為之一緊。
瞧她把自個兒折磨成什麼樣子了?
席夜語想緊緊地擁抱著他,然而,她才伸出手,他馬上警戒地往後退了一步。
「黑大哥,夜語不是在作夢吧?」她揉了揉雙眼,輕聲道:「夜語好想你,真的好想你。」她哽咽地低語。
她原以為自己再也見不到他,即使眼前的他已經是一縷幽魂,她也不在乎了,她只在乎能不能再見他一面。
「我也是一樣,我也好想你。」他伸出手想觸碰她的臉頰,卻又覺得不妥而收回。
分別越久,他對她的思念越來越深,深到超乎自己的想像。
每刻,他都在想著該用什麼方法才能再見到她。
「既然黑大哥想念夜語,為什麼不早點來看夜語?」她神情哀淒地詢問。
縱使陰陽兩隔,只要有心,兩人應該還是能夠見面的。
「黑大哥有不得已的苦衷,我已經無法再像以前一樣來去自如。」他別開臉,不敢正視她寫滿悲傷的雙眸。
那會讓他的心痛上加痛。
「若黑大哥無法前來看夜語,請你告訴夜語,該怎麼做才能見到你?」她情急地追問。
她對他的思念,已經到了茶飯不思的地步。
「我……我也不知道。」他乾脆轉過身,背對著她。
他很想跟她長相廝守,只是,他也不知道該怎麼樣才能和他在一起?
先前,皇上使用卑鄙的手段迫使兩人分開,還逼他接下虎符,攻打蠻夷,替皇上賣命,造成此刻兩人即使見面,也無法緊緊擁抱著彼此,抒發自己滿腹的情思。
他好恨,為什麼命運要如此捉弄兩人?他們兩人只是相愛而已,並沒有犯下什麼滔天大罪。
見到被病痛折磨得幾乎不成人形的她,他就好恨自己為什麼沒辦法早點出現在她的面前。
第10章(2)
「黑大哥,不要再棄夜語於不顧了,好不好?」不管他是人是幽魂,她都不想再離開他,這次,沒有任何外力足以逼迫兩人分開了。
被他拋下的感覺真的很不好,她已經承受過好幾次,不想再一次又一次忍受這種永無止盡的折磨。
當初,她應該跟隨他一起到幽冥的。
獨自一人在黃泉的他,一定很孤單。
黑焰司蹙眉沉思,一臉為難。「夜語,我保證還會再想辦法來看你。」他從來就沒有拋下她的念頭,只是,此刻的他身不由已。
早先,因為皇上的關係,他們兩人無法在一起,現下,他已經不是自由之身,更無法與她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