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兒、他立刻精神奕奕的又抓著師姐的手,眼兒燦燦的開始第二回合的表白。
「師姐,我喜歡你,就像你喜歡我那樣的喜歡你!」
如此開門見山,直搗黃龍的告白,果然毫無疑問的讓人一聽就明白,所以這回沈待君不再納悶不解,而是宛如平地一聲雷般震得她腦中在瞬間只覺得空白一片,完全無法思考,只能呆呆的瞪著他,老半天說不出話來。
「師姐?你怎麼了,師姐?」老半天不見她回應,不安的華丹楓急了。
「為什麼你不說話呢?師姐!」
在連連催促聲下,沈待君終於怔怔的回過神,黑潭般幽深的眼眸一瞬也不瞬的瞅凝著他,臉色漸漸發白,最終扯出一抹說不出是喜還是悲的空洞微笑——
「師弟,你這是污辱我了!」話落,她渾身輕顫的揮開緊握她掌心的修長大手,豆大的清淚無預警的連串落下,整個人蒼白、虛弱得彷彿就要在空氣中化成虛影。
污辱?為何師姐說他是在污辱她?
華丹楓慌了,萬分惶恐的叫了起來。
「師姐,我沒有!我說我喜歡你,並不是在污辱你!」
到底他說錯了什麼,為何師姐會這樣誤解?
「你說喜歡我,就是在污辱我。」搖著頭,她落下更多的清淚。
「師弟,你這是在同情我、憐憫我嗎?」
她不相信只是一次短暫的分離,就會讓他面對她的情思,讓他從原先的為難與困擾,改弦易轍成了喜歡與雀躍,一個人的感情怎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就有了天南地北的改變?所以除了同情與憐憫,她想不出其他的原因了。
可她不需要同情,也無須憐憫,她要的只是一顆真心,無論那顆心盛裝的是男女之情,亦或是師姐弟之誼,真心便已足夠。
可如今他的「喜歡」,卻讓她難以相信其真心,甚至備覺受辱。
「我沒有!」猛然明白她話中的意思,被誤解的華丹楓又急又委屈。
「我是真心喜歡師姐,既不是同情,也不是除憫,為什麼你不信我?」
怔怔的瞅著他,沈待君想笑,卻是淚流不止。
「若不是同情,那麼你只是因為我突然的離開而心慌,並因此而潛認了自己的感覺罷了!」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被一再的誤解,華丹楓惱得也紅了眼眶,一邊忙著幫她拭去面頰上的珠淚,一邊哽咽的澄清,「師姐,你為何不信我?我就算再怎麼傻,也不至於錯認自己的感覺。」
「我說喜歡你,就是喜歡你了!怎麼就只能你喜歡我,不許我喜歡你嗎?你這樣好自私……」說到後面,他忍不住將她緊緊抱在懷裡,激動而無聲的傳達著他的心意。自私嗎?她這樣真的自私嗎?可她真的難以想像短暫分別後,再次相逢,突然間他就知道自己喜歡上她了!
如果他只是一時的錯認,日後終於明白對她的感覺並非真正的男女情愛,那她怎麼辦?
她的心既堅強、又脆弱,可以忍受他從未對她有意,可卻無法承受得到又失去。
恍恍惚惚的被他緊擁在懷中,沈待君想哭又想笑,歡喜又憂愁,萬般滋味到最後卻只能化為一聲幽然長歎……
「師弟,別急著替自己的情感下定論,要好好釐清,千萬……千萬別因一時迷惑而鑄不大錯,後悔終生……」好不容易止住淚,她輕輕撫著他的後背,像是在教導孩子股的溫柔而慎重。
「我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自己喜歡的是誰,要的是什麼!」輕輕的放開了她,華丹楓的語氣堅定,微紅的眼中瑰約有了幾許成熟而睿智的韻味。
察覺到他這細微的變化,沈待君不禁有些怔忡……
從什麼時候開始,她那猶帶孩子氣的師弟已經漸漸長大,成為頂天立地、卓爾不群的男子漢了?
瞧她神色恍惚中還帶著幾分狐疑與迷惑,向來意點的眼眸浮現茫然與呆愕,讓華丹楓覺得可愛極了,心念一動。忍不住就在那粉嫩腮頰上輕啄,偷了一個香吻。
「啊……」愕然驚呼,她呆呆的捂著溫熱唇辦印記過的地方,待反應過來他幹了什麼好事後,一股火辣辣的攙潮倏地從臉頰朝全身上下蔓延開來。
很滿意自己在她身上造成的影響,華丹楓信心滿滿的宣示道:「師姐,就算你現在不相信也沒關係。我會一直守在你身邊保護你、照顧你永遠不讓你傷心,總有一天,你就會信我了。」
愣愣地聽著他的宣言,沈待君的心跳加劇、面紅耳赤,一時之間竟是難以言證陽。
呃……師弟似乎不只是長大,還學壞了……
「蠢貨,你這佔人便宜的登徒子,滾!」
雅致房間內,憤怒的咒罵伴隨著丟東西的乒乓聲在這些天己數不清是第幾次響起。
隨即一道人影狼狽的從房門內竄了出來,只是那揚起的笑聲卻開朗得讓人一聽就知道被趕出來的男人不只不惱。甚至還有幾分樂在其中的意味在。
「師爹,咱們都是男人,我只是抱你去洗澡而己,你這樣嚷嚷,若是讓不知情的人聽了,還以為我對你意圖不軌呢!」笑呵呵的大聲調侃著,華月楓一點也不介意自己被當過街老鼠打。
事實上,打從他在師爹面前替師姐擦汗後,接下來的這些天,師爹每見他一次就咒罵一次,手邊若有東西也不忘拿來當暗器射,他都快要習慣成自然了。
第3章(2)
小廳內,沈待君、華妙蝶兩師姐妹坐在桌前看著他一搖一擺的走了過來在對面坐下,當下互覷一眼,然後不約而同的一起搖頭。
「師兄,你這般用話語戲弄師爹,小心等他傷好,可以拄著枴杖走路時,你就該遭殃了。」皺起小俏鼻,華妙喋以為這些日以來,師爹動不動就罵他登徒子,是因為他總是用話調戲行動不便的師爹,所以警告他別得意忘形。
「沒事!」不在意的揮了揮手,華丹楓笑瞇瞇道:「我是在增加師爹的活力,讓他有事幹呢!免得他總是守在師父墓旁,偶爾陷入過往回憶,以為自己還被奸賊害得困守在絕崖巖洞中半瘋不瘋的,魔怔了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