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肉體派型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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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頁

 

  看著這樣的她,孫仲傑心頭發軟,走到她身邊遞給她一瓶水,「漱漱口,然後喝一些。」自己則開了另一瓶來清洗善後。

  冷育娟很聽話的照做,一句也不吭,平時總是豎起的凌厲尖刺似乎也跟著她一起醉了,蜷回心底收著,讓她流露出一直被隱藏著的柔軟姿態。

  孫仲傑將地面洗乾淨,發現她吐的東西幾乎沒有食物的殘渣,猜想她大概下班後就直接過來,連晚飯都還沒吃,結果還空腹灌酒,下場就是被一杯調酒搞得這麼狼狽。

  看來他那杯「充滿愛情的柯夢波丹」還真是令她反胃,他自嘲的想著。「好了,上車,要送你回家了。」

  第4章(1)

  將冷育娟在副駕駛座上安置好、繫上安全帶,孫仲傑先是看著她皺著眉、拚命眨眼,手裡扯著安全帶,嘴裡則不知所云咕噥著的可愛模樣,偷偷笑了一下,然後才問道:「你家在哪裡?」

  「台灣。」快問快答。

  他哈哈大笑,不愧是冷秘書,連喝醉的時候都會講冷笑話。「台灣的哪裡?」

  「台灣的……」她停下回應,想了一下,「嗯……嗚啦嗚啦國?」她覺得腦中一片混亂,像是儲存的資料都被翻出來亂擺,她一時只抓得到最近聽過的「地名」。

  好不容易止住笑的孫仲傑又被惹得大笑出聲,「哎喲,你不過是喝了一杯酒,就讓台灣多了一個殖民地,我看外交部長要請你當了。」超妙的!虧她還記得他的隨口胡諂。

  他放肆的笑聲似乎讓冷育娟很不高興,她轉過頭,用力的瞪他,「那你家在哪裡?」

  「你覺得呢?」孫仲傑轉頭與她對視,笑問。

  沉默的與他對看了片刻,冷育娟轉回頭,呆滯而迷濛的望著前方的霓虹閃爍,「你家在……雲上面。」是她到不了的地方。

  孫仲傑斂起笑容,心頭震動。「是嗎?」

  「嗯……還有很漂亮的廣場、鍾塔、房屋……」

  她是把他寄給她的照片全都混在一起了吧?想起她說的他家在雲上,常在天空中飛來飛去的孫仲傑心底有種複雜的感覺。

  確實,他每個月都隨著班表在空中往來,即使沒排班的時候,他也通常是在公司,或是跟朋友聚會。

  他的住處對他來說並不是一個長久固定、會給他歸屬感的地方,反而比較像是他的遊戲間或是旅館,堆放著他的書籍、玩具、模型……他在裡頭讀節、睡覺、打電動、組模型,但這些事在哪裡做都可以,就算不在那棟房子裡,也不會有什麼不同。

  這麼說來,她的講法反而比較貼近事實——他在機上有熟悉的同事、熟悉的座位,他對駕駛艙說不定比對他的住處摸得還更清楚。

  為什麼你會知道?看著冷育娟的側臉,他在心裡對她、也對自己這麼問道。

  「那你現在想去哪裡?」忍不住伸出手摸挾她的頭髮,孫仲傑柔聲低問。

  冷育娟覺得有點奇怪,又有些不耐煩,他為什麼一直在問差不多的問題?「嗚啦嗚啦國。」

  孫仲傑笑了起來,轉頭發動車子,「好,我們去嗚啦嗚啦國。」隨即流暢的將小金龜車駛上馬路,載著醉得昏茫的公主前往夢幻的國度。

  頭很痛。

  身體也僵硬酸痛。

  枕頭的高低跟她平常習慣的不同,有夠難睡。

  冷育娟趴在床上,意識由沉睡中稍微清醒,但眼睛還是有點睜不開,只能借由身體對大腦的告狀來拼湊出自己的現況。

  她在哪裡?她有回家嗎?腦中最後的記憶是她把車鑰匙遞給孫仲傑,自己則坐在副駕駛座……

  然後呢?

  她忍耐著額頭傳來的疼意和因為睡姿不良所造成的酸痛,緩慢的撐起身子,稍微眨了眨眼,適應了昏暗的光線後,卻又開始困惑自己身在何處,還有……

  為什麼她的衣服不在身上,而是在床下?

  難道她跟誰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嗎?

  就算她對自己的第一次沒有懷著什麼浪漫旖旎,沒有充滿玫瑰花辦的想像,但是一點印象都沒有也實在太誇張了吧……到底是醉成什麼樣子啊?

  緊張的倒吸一口氣,冷育娟抓緊被單遮住自己光裸的身子,一雙眼睛慌張的往身旁一瞥,發現床上只有自己一個人時,她有點逃避現實的鬆了口氣——要是發現旁邊躺了一個同樣赤條條的男人,她很可能會一時失控,把對方打昏然後落荒而逃……

  冷育娟腦中苦苦追尋著她想不起來的事發經過,一雙眼睛則是茫然的打量著屋裡的環境。

  燈光有點昏暗,但看得出是一層不大不小的公寓,只是這裡打掉了大部分的隔間,重新裝修成一個僅用傢俱隔開的半開放式空間。

  床擺在最角落,右邊是拉上了窗簾的大片窗戶,左邊則擺了一座大約半人高的中式抽屜木櫃,櫃子上有一盤小小的仙人掌;另一邊的起居空間擺了沙發、電視,還有散亂丟在地上的電動遊樂器;再更過去則出現了兩個相鄰的隔間,冷育娟猜測那可能是廚房和浴廁。

  最引人目光的則是眼前這座書櫃——從床腳的角落開始一直綿延到隔間的牆邊,少說也有十來公尺的寬度,琳琅滿目的擺滿了書籍、裝飾品,以及很多模型,相當壯觀。

  書架與隔間牆壁的角落交會處嵌了一張小桌子,桌側的夾式檯燈則是目前屋裡的唯一光源。

  冷育娟望向背對著她坐在桌前的孫仲傑,他看起來好像正在認真的做些什麼,連她偷偷的撈起衣服,手忙腳亂穿上的窸窣聲也沒發覺,依然專心致志在眼前的東西。

  所以——這傢伙就是害她光著身子的兇手,或者是共犯?還是……被害者?

  可惡!為什麼她什麼都想不起來?

  她頭一次體會到失憶的可怕,尤其事關她的清白,或是……她有沒有毀了他的清白?

  窩在被子裡的冷育娟,小心興翼的扭著身體要穿上窄裙,沒想到才動了一下,就覺得下半身一陣刺痛,不禁悶哼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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