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慘的是,掛在會議室牆上的業績英雄榜單,她的名字會是吊車尾的那一個,這才是真的沒面子。
天啊∼∼她這下真的明白小小上班族的生活有多殘酷了。
顏琉璃低頭虛心受教,不敢吭聲,沒一點大小姐的驕氣。
會議結束後,茶水間裡,顏琉璃和盧家樺相遇。
盧家樺一臉得意,她這個月名列業績排行榜前三名,執行長在開會時對她讚譽有加,她很開心,再加上知道顏琉璃業績掛車尾,她更是趾高氣揚。
「怎麼樣?現在知道業務不好做了吧?」她故意酸她。「沒有我在旁邊帶你,你一隻菜鳥想靠自己談業績,哼哼!異想天開。」
顏琉璃心情已經夠悶了,又聽到她不斷挖苦說風涼話,一把火竄上來,她放下茶杯,轉身瞪她。
「怎麼樣?」盧家樺揚高下巴,反瞪回去。「我沒說錯啊!」
「你夠了哦,我懶得跟你吵,閉上你的嘴。」
「呦∼∼說不得啊?哼!我也懶得跟你說。」盧家樺轉身,端著茶杯往外走,經過顏琉璃身邊時故意用手肘頂她一下。
所幸顏琉璃眼捷手快閃開了,結果盧家樺自食惡果,手上的茶倒出來燙到了自己。
「唉唷!」她慘叫一聲,怒火中燒地瞪著顏琉璃。「你故意的,你害我被熱水燙到。」
「我……」顏琉璃瞪凸了眼,有沒有搞錯啊!惡人先告狀,明明是她先撞人的。
盧家樺的嚷嚷聲引來同事的注意,紛紛往茶水間裡探望。
「對!就是你,你嫉妒我業績好,故意推我。」盧家樺愈喊愈大聲,還一臉委屈,演出被欺負的戲碼。
「你不要隨便亂栽贓,明明是自己燙到的。」顏琉璃也不甘示弱地罵回去。
「不對,是你故意害我的,你給我道歉。」說著,撲上前去,扭扯顏琉璃的頭髮。
顏琉璃為了自衛,也伸手去抓盧家樺的頭髮,但盧家樺是短髮,很難抓住,結果手一鬆,反而害盧家樺撞到牆。
「哇∼∼」驚呼聲從圍觀的同事那邊傳來,大家驚愕不已,頭一次見識到女人打架的狠勁。
盧家樺這下火力全開,更用力扯著顏琉璃的頭髮,有男同事企圖上前拉開她們,但兩人已經打紅了眼,靠近的人也一併被指甲劃到,或是被高跟鞋踢到。
「幹什麼?!」忽然,章之傑的聲音介入。
顏琉璃和盧家樺同時一愣,趁這機會,章之傑從後方架住顏琉璃,另一個男同事也架住盧家樺,硬是將兩個狼狽的女人分開。
章之傑面罩寒霜,生氣地問:「顏琉璃!你這是在幹什麼?」
他開完會才正要回自己的辦公室,便聽見有人嚷嚷著說盧家樺和顏琉璃在打架,他立即返回察看,看見的就是這兩個女人扭打成一團的畫面。
在公司打架,成何體統!
「是她先挑釁的。」顏琉璃氣呼呼地吹開垂在臉上的發,她的雙手被章之傑抓住,沒辦法整理頭髮。
「是她害我被熱水燙到。」盧家樺也不甘示弱地指控。
「才不是,明明是她——」
「兩個人都有錯!你們這個月的考績各記一次申誡。」章之傑悍然截斷她的話。
「什麼?」顏琉璃難以置信地扭頭看他,他怎麼可以這樣?明明是盧家樺先動手,幹麼連她也處罰?
委屈的感覺瘋狂湧上,她氣得想扭開章之傑的束縛。
「你們兩個人給我分開冷靜一下,別那麼幼稚了,你!」凜著臉,他瞪著顏琉璃。「跟我來!」
「我不要!」顏琉璃固執地吼回去。
但是沒得商量,章之傑已經像抓小雞一樣地把她架離現場。
章之傑把顏琉璃帶到六樓獨立的執行長辦公室,門一關上,他沉著臉,嚴肅地問:「你太離譜了,居然在公司裡跟同事打架?」
顏琉璃眼眶紅紅,委屈地癟著嘴不肯開口,怕自己一開口便哭出聲來。
看她這副模樣,章之傑不禁歎一聲,緩了緩自己嚴厲的口氣。
「傷到哪裡了?」
他仔細端詳她全身,發現她的黑色網襪破了,小腿前面有一處破皮,手臂也有指甲抓痕,原本漂亮浪漫的髮型也亂了。
還好她現在衣著稍微收斂了點,穿的是正式的OL套裝,要是還像以前一樣穿著迷你裙,方纔那一架打下來,裙底春光早就外洩了。
「不用你管。」她氣得快哭了。
他罵她幼稚,那他自己為什麼不問清楚前因後果,就說她有錯?
「我怎麼能不管?」章之傑繃著臉,心疼她的傷,但是口頭上仍然訓她。「董事長把你托付給我訓練,結果呢?你在公司裡跟同事打架,像話嗎?我是這樣教你的嗎?你父親知道了不會失望嗎?」
顏琉璃一聽他這樣說,更氣了,原來這就是他的想法,她只是因為受董事長委託、不得不插手照顧的一個女人?
虧她還喜歡他,但是現在對他很失望,只剩下一點點喜歡而已。
她深吸一口氣,解釋道:「我知道你可能覺得我很任性,要照顧我很吃力,但是剛剛真的不是我先動手的,是她想撞我,我閃開,她才會被自己的熱茶燙到,她自己惱羞成怒動手拉我頭髮,我才會跟她打起來。如果你還是覺得這樣是我的錯,覺得我沒有遵照合約聽你的話,那麼就當我毀約吧!我無話可說。」
她癟嘴,鼻子紅紅,喉嚨酸酸,說完話都快哭了,急著扭頭就走。
章之傑凜著臉一把將她攔腰扣住,健臂往上一提,把她拖到辦公桌旁的小沙發,將不斷掙扎的她按入沙發裡。
當聽到她說毀約也無話可說時,他的黑眸裡閃過一絲憤怒,他不喜歡她說這種放棄的話,更不可能讓她這樣掉頭就走。
「別鬧了,決定要做的事就要做到徹底,難道你願意承認你的毅力就這麼一點點,遇到一些小挫折就要毀約?你是這樣的人嗎?禁不起盧家樺諷刺、禁不起我念你幾句?」
當然不是!她只是氣瘋頭,她或許天生好命不知人間疾苦,但不代表她當真是一碰就爛的草莓,她沒再嚷著要走,但也沒正眼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