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把窗戶關上,我怕……怕他再來。」寧馨目中含淚。
「好。」袁不凡關上窗,卻是滿腹疑惑。
「袁大哥,我怕。」
袁不凡坐到床邊。「我陪你。」
「袁大哥,讓我靠一下。」寧馨話還沒有說完就抱住袁不凡,頭枕在他的胸前。
袁不凡的心很亂,他有一大堆的事想問,可此情此景,教他怎麼問得出口?過了好一會兒,「沒事了。」安慰道。
寧馨慢慢放開手。
「發生了什麼事,你可以告訴我嗎?」即使寧馨暖馥的身子足以令所有男人神魂顛倒,但袁不凡心中的疑惑太大,他一定要解開這些謎團。
「你看不出來嗎?」寧馨癟嘴,「那個人……想欺負我。」
「不是你開門讓他進來的嗎?」袁不凡遲疑了一下,終於問出這句話;這句問話雖然不禮貌,但卻是整件事的關鍵。
「你……你聽到了?」寧馨委屈道:「這麼晚你還沒睡?」
「就算我睡死了,千里之外一片葉子落地的聲音我都聽得見!」這麼說真的是太誇張了,事實上是他這段時間每晚躺上床後,都在認真思考他和寧馨的未來。
不過現在看來,是他想太多了。
「他跟你到底是什麼關係?」袁不凡鼓起勇氣問。
「就是……朋友。」寧馨的眼神閃爍了一下。
「只是朋友嗎?是朋友,為什麼要瞞著我;是朋友,為什麼要用暗號?」袁不凡很不滿意。
「沒告訴你是因為覺得你不需要知道……」寧馨囁嚅著。
「需不需要知道,由我來決定。」從洛陽太白酒樓到今天客棧飯堂,寧馨已騙他兩次了,他不能不發火。「他到底是誰?」咄咄逼人。
「我可不可以不說……」寧馨一副很為難的樣子。
「你、一、定、要、說!」袁不凡發出最後通牒。
「我怕你知道了會誤會我……」寧馨又換上擔心的表情。
「不、會!我、向、你、保、證。」說話清楚了,才不會有誤會。
「真的要說?」寧馨還在做最後的努力。
「對!」
「好吧!」寧馨一副豁出去的表情,「他是我的未婚夫。」
「什麼?!」袁不凡站了起來,他受到的震撼簡直無法言喻。
「我說啦!他是我的未婚夫。」寧馨一副「要殺要剮隨便你」的表情。
「未婚夫?」受驚太大,袁不凡此時就像個呆子,只會複述寧馨的話語。
「對啊!我和他的狀況就是,我現在還沒嫁給他,但未來注定要嫁給他的那個關係。」
「現在還沒嫁給他,但未來注定要嫁給他?」袁不凡又開始複述,「我懂未婚夫是什麼意思,我的意思是,你怎麼從沒告訴過我?」
「這種事需要告訴你嗎?當初你連我的名字都沒興趣知道哩!」寧馨噘嘴。
當初是當初,現在是現在!袁不凡腦中不禁浮現「癡心錯付」四個字。「你的未婚夫為什麼要一路跟著我們?難道他信不過我嗎?」他現在只想維持最後一點男性尊嚴。
「我就說你會誤會,事情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寧馨向他伸手,「袁大哥,你可不可以先坐下,不要這麼激動。」
「誰激動了?你想有誰被騙了,心情還會好的?」話雖如此,他還是坐了下來。只是此刻,他再也不肯坐在床上,只是拿了把椅子坐在床邊。
「你嫌棄人家了!」寧馨癟嘴,一副要哭的樣子,「這也是我不願意跟你說的原因,可是你能不能聽完我的話,再決定你要不要生氣好不好?」
袁不凡暫時忍住氣,「你說。」
「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他是爹爹幫我訂下的親事,小時候我們雖然說得上是兩小無猜、青梅竹馬,但我從沒想過要嫁給他。」
哼!兩小無猜、青梅竹馬,她還真會形容,袁不凡氣悶的想著。
「後來他為了習武離家 ,一去就是十幾年,這中間我們幾乎斷了音訊。」
幾乎?「是斷了,還是沒斷?」
「嗯,就心理層面來說是斷了。」寧馨小心道。
「那就事實層面呢?」
「哎呀!」寧馨撒嬌兼耍賴,「羅世伯和伯母偶爾還是會到我們家串門子,茶餘飯後沒話找話聊也是難免嘛!」
不是難免,是不能免,這是袁不凡的想法。
「可是我都沒放在心上,只當他是個大哥而已。」
她的大哥還真多!袁不凡更加氣悶了。
「所以當爹爹告訴我該找個時間把婚事辦一辦時,真把我嚇壞了!」
「你爹幫你訂親時,難道沒問過你的意思嗎?」
「小時候的意思怎能作數?小時候我們誰沒說過要跟誰成親這樣的話,如果全都算數,豈不是要天下大亂了?」
可是除了她,他沒想過要娶誰,袁不凡直到這時才驚訝的發現,他每晚輾轉反側想的「與寧馨的未來」,其實就是指和她成親這回事。
太可怕了!這段時間他竟壓根沒想到他的職業道德,他……他真該金盆洗手了!
寧馨繼續解釋著,「我跟羅大哥不過就是小時候玩扮家家酒的朋友,這麼多年不見,根本談不上什麼感情,突然說要成親,真的讓我好為難;答應他是欺騙他的感情,不答應他又怕他傷心,實在不知該如何是好。」
「加上秦老頭突然通知我爹,要把我接到他那裡去,我雖不捨離開我爹,但想想這也不失為解決之道;我爹既然不是我爹,那他訂下的親事自然也就作廢了。」
「只是沒想到羅大哥聽到這個消息卻不罷休,竟然一路追來,不想讓我去如春堡。」
「陸填海是不是他殺的?」袁不凡突然問出這句話,這件事對他來說非常重要。
「不是,那時他還沒趕上。」
「那屈嬌呢?」
「我不知道,屈嬌把我打昏了啊!不過我想不是他。」
袁不凡稍一尋思,也知道了——如果是寧馨的未婚夫,一定會順便帶走她的。「你們第一次見面是在什麼時候?」
「就是在太白酒樓,你出去後不久,他就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