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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頁

 

  葉紫在他懷中哭得不能自己,他永遠不會知道當她從親眼目睹他的冷酷無情的震驚中,突然意識到別人也可能這般對待他時,那種衝擊對她面言是一種多麼可怕的驚嚇。

  她不確定自己究竟在什麼時候昏倒的,但是卻能肯定在她昏倒之前,記憶中斷處所停留的畫面,正是他被人打得渾身浴血的想像圖。

  「求求你,就算是為我,離開黑道好不好?」她哭著揪緊他身上的衣服,心痛的乞求。

  「不會有事的,你別想那麼多。」

  「我求求你……求——」

  「噓。」他伸手輕點在她唇上,發誓道:「我向你發誓,我絕不會讓任何人傷我一根寒毛。」更何況現在敢傷他的人沒幾個。

  葉紫猛然搖頭,想再開口請求他,卻被他傾下身吻去了所有的聲音與哀求。

  離他所要達到的目標就不遠了,五年忍辱負重的任人差遣,五年的牢獄之災,再加上這十年來遭人異樣眼光的輕視。

  別人的十年,對他來說是二十年,他所有的努力與付出,為的是要站在最頂點,而現在,他離那個位置只差一步,他說什麼也絕不收手。

  周巽用力的親吻她,企圖讓她忘了一切。

  她的淚水,哽咽的嗓音固然讓他心疼不已,但是該做的事他還是得做,尤其是除掉那個傢伙,他得想一想,究竟該怎麼做才能達到萬無一失。

  關於這除去趙漾的方法,他真的得好好的計畫才行。

  第八章

  「巽……巽哥?」

  被周巽利眼一掃,剛剛開口的阿利差點沒將自己的舌頭咬斷嚥下喉嚨裡去。他該死的幹麼要自告奮勇的跑來當報馬仔呀?他一定是瘋了。

  「什麼事?」

  「是……是撇哥,」阿利嚥了口口水,努力表現出該有的樣子,他挺直背脊,中氣十足的回道:「他剛剛打電話來說,已經將毛哥安全送到家了。」

  「我知道了。」周巽迅速恢復成先前沉思的姿態。

  「巽……巽哥?」

  令人不寒而慄的目光再度回到他身上,阿利不由自主的又嚥了嚥口水。

  「我還有一件事……」

  周巽微微地皺起眉頭。

  阿利見狀一個腳軟,雙膝落地。「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打擾你思考的,對不起。」他急忙說,只差沒磕頭而已。

  「我沒怪你。」周巽看著他,眉心鎖成一條水平線,「站起來,阿利。」他冷聲命令。

  阿利強撐著顫抖的雙腿直起身。

  老天,巽哥說沒怪他是不是在騙他呀?要不然為什麼他臉上的表情比剛剛可怕好幾倍?他……他會不會被打死?

  周巽起身走向他。

  阿利忍不住的想退後,但發軟的雙腿卻是完全不聽使喚。他完了、死定了。

  周巽一掌拍在他肩上,下一秒大手又滑到他手臂,他再度想朝他行跪拜禮,不,這回可能會改為五體投地。

  〔我有這麼可怕嗎?」他似笑非笑的問著早已面無血色的阿利。

  看見周巽瞼上終於露出一點笑意,阿利用力的呼吸,半晌後才猛然點了個頭,同時找回自己的骨頭,站直身體。

  「記住,就算對手再可怕,也不要露出害怕的樣子,尤其是下跪這種動作,如果你不想被對方用最殘忍的方式折磨至死,就絕對不要屈膝,記住了嗎?」笑意一斂,他以最嚴厲的表情與語氣對他教育。

  阿利嚇傻了眼,雙腿不知不覺間又要軟下地,但因手臂上傳來的劇痛,讓他全身像通了電般瞬間挺直了背脊。

  「記住了嗎?」

  他迅速點頭,發覺箝緊手臂的劇痛也在瞬間消失,留下一陣酸軟。

  「好。」周巽滿意的點頭,臉上表情恢復成平日的樣子,「你剛剛說還有什麼事?」

  「撇哥說,」阿利努力讓自己的話變得流暢些。「他說毛哥家被人砸得面目全非,所以他會將毛哥暫時安置在他家。」

  「大毛的家被人砸了?」他蹙緊眉頭,「阿撇還有沒有說什麼?」

  阿利立刻搖頭,「撇哥說他待會兒回來後會親自跟你說。」

  周巽看了他一會兒,陷入深思。

  半晌他才回神,見阿利依然呆立在他面前等他回應。

  他輕點了下頭。「我知道了,你去做自己的事吧。」

  阿利離去後,周巽再度坐回原位,開始沉思。

  到底會是什麼人,大費周章的跑去砸大毛的住處呢?

  是趙漾嗎?

  可是他的目標不是自己?他沒道理會做這種事。

  但話說回來,以趙漾那種喜怒無常的個性,尤其是在他怒極失控的時候,大概也沒有什麼是做不出來的,所以大毛的家被砸也不無可能是他派人去做的,畢竟大毛毀了他殺他的計畫。

  不管如何,趙漾絕對是第一號嫌疑犯,至於其他的嫌疑犯等阿撇來了之後,自然就能水落石出。

  視而不見的瞪著前方,周巽突然用力的吐了一口氣,他到底該怎麼做呢?

  自從那天之後,葉子對他的態度就變得冷冷淡淡的,不管他對她說什麼、做什麼,她能不碰他就不碰,能不與他說話就不說,能不看他就不看,倘若不是因為她依然不忘替他準備早餐和晚餐,連他都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變成隱形人了。

  他知道她在對他做無言的抗議,抗議他對黑道的執迷,抗議他漠視她的不安與害怕,更抗議他將自己置身於危險中卻無動於衷。

  她的抗議不只表現在她醒著的時候,就連睡著了都不忘,因為他發現近來她總是睡不安穩,時而囈語不停,時而被惡夢驚醒,看得他既無奈又心疼。

  到底該怎麼做才能讓她釋懷,不再折磨自己、折磨他?

  離開黑道?

  不,這一點絕對不可能,從他十五歲下定決心要在黑道裡闖出一番名堂之後,他就從未想過離開的問題。更何況他還清楚的記得,當初之所以不選擇從商或從政,而選擇黑道的理由。

  商人有財而無權,政客有權有財卻仍需黑道分子撐腰,而且以上皆需有先天的條件,要不有錢,要不有良好的家庭背景,而他兩者皆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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