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麼回事?」幸好他及時注意到那道不尋常的閃光,否則現在就不是這麼安穩的坐在車裡質問她了。
「我、我有點失神,對不起……」永尾加杉囁嚅地道,平常的冷英魁已經夠教人畏懼得退避三舍了,更何況是盛怒中的冷英魁。
「失神?在快速道路上?」他明顯沉下的臉顯然無法接受這樣的說法。
「對不起……」除了這三個字,永尾加杉不曉得自己還能說些什麼。
沉默地看了她因愧疚而畏縮的側臉一眼之後,冷英魁冷冷地道:
「很顯然的,你並不適合當司機,所以下次請你不要再自作聰明了。」
一夜好眠的安希思慵懶地睜開眼,柔柔地打了個呵欠之後翻過身,原本還帶著些許惺忪的睡眼在看見床邊小桌子上一大束潔白的香水百合後倏地睜大,整個人從床上跳了起來。
她搔了搔頭,揉了揉眼睛,蹙眉深思一會兒之後,終於確定一件事——這不是她的房間!
當然她還沒有健忘到忘記自己坐了幾個小時的飛機,從台灣飛到日本的事。她雙手交握,不滿地想著:冷英魁這傢伙,真的把她給弄到日本了,真是可惡!
心裡咒罵著,但她皺緊的雙眉卻在發現緊抓在手中的東西時完全舒展開來,嘴角隨著觸目所及的物品漾上一抹又一抹驚喜的笑。
環顧一周,走夢幻路線的室內裝潢和精緻典雅的擺設,成功地贏得她全部的好感,她完全確定自己第一眼就深深地愛上這個房間。
綴滿白色蕾絲的寢具和薄紗,營造出一室屬於女孩的輕盈夢幻,大片玻璃窗外滿園的濃濃綠意,則為房間增添了朝氣明朗的活力。
安希思迫不及待的跑出去倚著白色欄杆深深地吸了幾口氣,然後她注意到入鼻的除了周圍綠草的芬芳外,還有另外一股熟悉的甜香——屬於玫瑰特有的香味。
咦?安希思迷惑地眨眨眼,她記得剛剛沒有看到玫瑰花啊。垂下視線,滿園各色的玫瑰當場震得她說不出話來,隨即感到鼻頭一陣酸酸的。可惡的冷英魁,居然用這招企圖軟化她,哼!她才沒那麼容易被感動呢!
才說不容易被感動,從玫瑰花園裡調向室內的視線立刻違背了主人,馬上被古典華麗的梳妝鏡給收買去,尤其是梳妝鏡前那一坐一站的精緻瓷偶,簡單柔美的線條讓她忍不住伸手輕撫著他們身上穿著的宮廷服飾,驚歎就連衣服上的蕾絲都是由瓷土燒製而成。
接下來感動她的事可多了,讓人目不暇給的衣帽間裡滿滿一整間、全是今年最流行的服飾,古典芭蕾風、波希米亞風、維多利亞風,還有佔據一整面牆的鞋櫃。安希思穿穿這個,試試那個,然後在一堆漂亮的衣服中發出煩悶的申吟。
怎麼辦?對這間被夢幻和浪漫堆砌起來的房間她好像產生不了抵抗力耶!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有某種弱點被冷英魁掐住了,唉!這種想法真教人沮喪。
她越喜歡就越離不開,越離不開就越討厭冷英魁的處心積慮,這個房間的每一個角落都看得到他的用心,無可挑剔得讓人懊惱。
不過,懊惱歸懊惱,安希思還是在梳洗完畢之後,換上一件立領、荷葉飾邊的短裙,帶上鑲著蕾絲綴著珍珠的髮箍,對著鏡子任性地喃喃自語:
「就算是這樣,冷英魁,我還是不承認你是我的未婚夫!」
既然都已經被強迫來到他家了,安希思決定先出去參觀、認識一下這個環境。
雙魚座的女人絕對是水做的,而水是最具彈性的物質,所以她不管遇到什麼情況,都是往好的方面想。今天先以溫柔容忍的態度度過,至於明天,對她來說,那仍是相當遙遠的一件事。
才一出房門,她就發現了一間「疑似」冷英魁所住的房間,為什麼說疑似呢?因為這兒除了這一間和她剛出來的那一間之外,就沒有別的房間了,所以有著雕花木門的這一間看來最為可疑。
安希思輕輕將跟她一樣嚴肅沉重的雕花木門推開了一道縫,一道很引人好奇的縫,她瞇著眼,往裡頭探望,像只好奇的小貓咪,無法看清的全貌顯然滿足不了她正在發作的好奇心,她決定緩緩推開那扇門。
沒有人在,只有空氣中隱約散發的、屬於成熟男子的獨特氣息在鼻間繚繞,那傢伙到哪兒去了?該不會這麼早就去上班吧?雖然疑惑,但是安希思的一雙眼卻沒閒著,忙著上上下下打量房內的陳設,順便在心裡評頭論足一番,最後她的目光停留在以透明玻璃做間隔的浴室。
色狼!她想著,設備華麗的浴室用這種防君子不防小人的透明玻璃做間隔,洗澡時不就給人看光光了嗎?她氣憤又理所當然地這麼想著,完全忘了這是人家的「私人」房間。
安希思的目光緩緩移到「可能」是衣帽間的隔間,小腦袋轉了一轉,忽然閃過令她害臊的念頭:他該不會剛好正在裡面換衣服吧?這麼一想,她決定光明正大地提嗓喊人。
「冷……」冷字才剛出口,立時感到身體一輕,雙腳已然離地有一段距離。
「找我嗎?」剛從外面運動回來的冷英魁毫不費力地舉起她,雖說安希思已不是十年前那個輕靈嬌小的女孩,但是這十年來,在身高與體格上他也有所斬獲,所以一手抱著她,依然不成問題。
「快點放我下來,你這個沒有禮貌的傢伙。」安希思雙腳踢動、不斷掙扎,雙手卻不自覺地環住他的脖子,不為什麼,只因她不想一個不小心摔下來變成肉餅。
「沒有禮貌的是你吧!淑女不該擅闖紳士的房間。」冷英魁邊說邊移動腳步,一點兒也沒有把她放下來的意思,因為他突然發現到自己的脖子正被兩隻玉臂緊緊地攀住,那種感覺非常好。
「我才沒有擅闖……」她抗議的語氣在發現自己的小屁股正落座在他健實的手臂上時忽然變得小聲,然後停止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