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了絕症,他得了絕症……眼淚不由自主的盈滿眼眶,她覺得心好痛好痛。
「你怎麼哭了?」他發現了她眼中的淚水。
「好痛!」她嗚咽的哭道。
「我馬上叫醫生!」言墨一驚,迅速按下床邊的緊急按鈕,然後快速的動手拆卸束縛她的所有繃帶。
怎麼會突然這樣?難道是剛剛激烈的動作造成的?他真是該死,明知道她身上有傷,竟還將她惹怒,他真是該死!
砰的一聲,值班醫生、護士連袂出現在病房內,而剛好今晚的值班醫生是言紙。
「發生了什麼事?」言紙一邊為林靈檢查,一邊迅速的問。
「她突然痛了起來,快幫她看看到底是怎麼了,快點!」言墨面無血色的叫道,好像受苦的人是他一樣。
示意護士先替她打止痛劑,言紙實在觀察不出她有什麼不對勁,於是直接開口,「林小姐,你可以說話嗎?告訴我你哪裡不舒服?哪裡痛?」
林靈搖頭不語,只是落淚。
「她到底是怎麼了?」言墨忍不住問。
「二哥,你出來一下。」不等他有所回應,言紙已率先往病房外走去。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一出病房,言墨立刻迫不及待的開口。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你們剛剛究竟在做什麼?」
「什麼意思?」
「意思是她除了情緒激動之外,我查不出她有任何異樣的地方,相反的,有些內傷已開始復元。所以我才問你,剛剛你們究竟在做什麼,為什麼會突然讓她情緒失控?」
「你是說,她的傷勢已經開始復元了?」言墨喜出望外的盯著他。
「對,而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二哥。」言紙說著瞪了他一眼,「還有,可不可以麻煩你去睡一下,你知道你的黑眼圈有多嚴重嗎?簡直就像醫院裡病人膏肓的病人一樣!」
病人膏肓……不治之症……
言墨突然恍然大悟的瞠大雙眼,然後開始發笑,但為了防止笑聲被病房內的人聽到,他只能拚命的壓抑笑聲,但老天,好難過!
「二哥,你瘋了嗎?」言紙完全不知道他在笑什麼。
「我我——哈……」好難過!
「二哥你到底是怎麼了?」言紙皺緊眉頭。
「我哈——咳咳……」又要笑又要說話,他一不小心被口水嗆咳了起來,當場樂極生悲。
言紙沒好氣的看他明明咳到胃都差點要被咳出來了,他卻還忍不住要笑。他到底在笑啥呀?沒聽過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嗎?活該受到報應!
「需不需要我給你一針鎮定劑?」他問,不等他回應即推開病房門,朝裡頭叫了一聲,「Miss林,還有沒有鎮定劑?幫我準備一劑。」
門砰一聲,再度闔起。
「你想幹麼?」終於稍微能克制住自己的笑聲和咳聲,言墨問他。
「幫你鎮定。」
言墨揮了揮手,一副你少發神經的表情,而臉上依然蕩漾著濃濃的笑意。
「你到底在笑什麼?」言紙忍不住好奇的問。
「你剛剛不是想知道,到底是什麼事讓她的情緒變得如此激動嗎?」
言紙不解的看著他點頭。
「她以為我得了不治之症。」言墨笑著說。
「什麼?」言紙登時傻眼,難以置信,「你說什麼?」
「她以為我得了不治之症。」他再次重複道。
言紙瞪著他半晌,說不出話。「為什麼她會有這種想法,你跟她說了什麼?」他不禁皺眉。
「我什麼也沒說。」言墨聳了聳肩。「只是要她記住以後不管我遇到什麼危險,也許未來有無數場車禍正等著我們,我都不要她救我。」
聽見他的話,言紙眉頭皺得更深了。
「誰知道,她下一刻竟問我是不是得了什麼不治之症?本來我還以為是我聽錯了,剛剛經你那句『病入膏肓』之後,我才恍然大悟這場誤會究竟從何而來。」他說著,忍不住又笑了起來。
「二哥,你真認為只要你們湊在一起,就一定會發生車禍嗎?」
笑意瞬間自言墨臉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凝重的神情。
「我不知道。我希望不會,但是過去的一切卻讓我不得不感到害怕。」
「也許你們可以恢復以往的兩條平行線,各過各的生活?」
「還記得當年婧屏昏迷不醒,你獨排眾議堅決要娶她為妻,我說你會後悔,你回答我什麼嗎?」言墨不答反問。
「將來後悔總比現在就後悔好。」
言墨點頭。「我已經浪費了十年,不想再浪費第二個十年,老三。自從她昏倒在我懷中那一刻起,我不只一次的想,如果當年那幾場車禍真的只是純屬巧合的話,又或者我沒有退縮、沒有膽怯的話,一切又會變得如何?後悔真的無濟於事,所以這一次我並不想讓自己後悔。
「也許和她在一起,真的會為我倆帶來一連串的車禍,也或許我們其中一人會在下一場車禍中喪生,但是至少我們曾經擁有過,這就足夠了。」他笑。
「二哥……」
「好了,這話題就此結束,我進去看她。」
「但是二哥……」
「對了,關於我得不治之症的事,你最好別多嘴,因為我要利用這理由讓她嫁給我。」
「二哥!」
「好了,你可以去巡房了,別讓人家說我『公器私用』。我也該好好的去睡一覺了,為了趕程式,我已經兩天兩夜沒闔眼了。晚安,老三。」
說完,他走進病房,待Miss林離開後,便反手將門關上,並答的一聲將門鎖了起來,同時也將言紙鎖在門外。
「啊——」打個呵欠,他走近林靈的病床邊,確定她已入睡,並為她將棉被稍微拉好些後,他爬上病房內的另外一張床上,倒頭就睡。
不一會兒,病房內就只剩下空調的聲音,呼呼呼的吹著。
第十章
「我們需要談一談。」他盯著她說。
「沒什麼好說的,請你離開!」他的進駐讓林靈不由自已的感覺慌亂,但表面上依然冷若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