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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頁

 

  「她什麼都沒說,從鬼門關被救回來到現在,她都沒辦法開口說話。」心臟陡然一擰,沈石佛強逼自己鎮定如昔。「即使一次又一次被自己的母親出賣,雨澄也不曾在我面前喊冤。我問辛太太要多少錢,她開口要五百萬,否則要帶雨澄去美國嫁給一位富有的老華僑,對方願意出二十萬美金當聘金。我心裡非常痛恨有這種母親,可是從徐川川口中瞭解,辛太太是不達目的絕不干休的狠角色,即使女兒割腕自殺,她擔心的依然是兒子接下來的學費和他們母子倆的生活費。」他恨恨磨牙。

  沈淵除了歎息還是歎息。

  沈石佛聲音冷澀。「我從帳戶裡提出五百萬元現金,約辛太太和徐川川一起見面,徐川川完全清楚他們的過去,辛太太看到一箱的錢,就把一切交易行為全說出來。」包括雨澄的初戀以及為什麼會墮胎,但沈石佛沒辦法說給父親聽。

  沈淵憂心忡忡。「你現在知道真相又能如何?你還是沒辦法跟雨澄結婚,你的未婚妻依然是楊英妮。」

  「我知道。我,不會讓雨澄進我們家當媳婦。」

  空氣靜寂。

  沈淵無法回應,保持沉默。

  「爸,」沈石佛低語。「你跟媽結婚後,用幾年的時間才忘掉你當年最愛的那個女人?」

  回應他的仍是一陣靜默。

  他並不真的想要答案,父母的人生經驗不是他的,他的人生他要自己體驗。

  「我不能放開雨澄的手,如果我現在就讓她離開我,我會一輩子思念她,心裡永遠都在牽掛她過得好不好,是不是又被人欺負了?我怕我會瘋掉,當我看到雨澄割腕的那一幕,我感覺我也快要死掉了。」

  「石佛啊!」沈淵不敢置信。

  黑眸掠過無奈。「雖然從小跟爸不親,可是碰上這種事,我居然只能跟爸說,我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議。」

  「謝謝你,兒子,你願意跟我分享心事,我覺得很安慰。這些事情我不會跟你媽說,不是我不相信你媽,而是女人啊,真的有本事把一件小事搞成天翻地覆的大事,只因為她心裡不爽。」沈淵感歎地說。

  「我知道,我見多了媽和楊英妮不理性的一面。」沈石佛淡淡扯唇,「所以我更愛雨澄,我真的非常愛她,即使她曾經為別的男人墮過胎,我根本不在乎,因為我愛的是我認識後的辛雨澄。當她在醫院急救時,我突然明白過來,如果她死了,我也沒辦法再去愛別的女人。」

  沈淵也曾經年少輕狂,也曾經深愛過一個女人,所以深知要捨去有多難。

  「可是兒子啊,不管你多愛她,也正因為你愛她,所以你不能困住她一輩子,教她這一生沒有圓滿的歸宿,只能做你的情婦。」

  「我知道,我明白,但不是現在,現在的我沒辦法放手,沒辦法放開滿心傷痕纍纍的她,或許……再等幾年吧!你們不是說相處久了,愛情也會淡化成親情嗎?或許到那時候……再說吧!再說吧!」

  他清冷的嗓音,一時似乎有些慌。

  沈淵不語。再壞再任性也是他唯一的孩子,怎能把他逼到懸崖邊呢?

  「好啦,反正你們都還年輕,未來的事誰知道?慢慢盤算也不遲。」所謂的父母,是看到孩子要掉落懸崖了,也會先跳下去當墊背。

  沈石佛鬆了一口氣,把冷掉的咖啡喝完。

  沈淵這時更明白兒子的心有多混亂,否則不可能把冷掉的咖啡喝下去。

  「不管你做什麼決定,爸爸都會支持你,你不必太在乎家族包袱。」

  沈石佛愕然揚眸,「爸?」

  拍拍兒子的肩膀,沈淵回自己的辦公室去了。

  好溫暖。做了快三十年的兒子,第一次感受到父愛的溫暖。

  同一天,沈淵擔心谷夜嵐查兒子的帳戶,轉了一輩鉅款和黃金存折至兒子的帳戶裡,早給、晚給,不如在孩子有需要的時候給。

  ***

  沈石佛回到家裡,看到雨澄跪在地板上用抹布擦地板。

  「你在做什麼?你失血過多,好不容易才出院,又想昏倒嗎?」

  雨澄蒼白著一張臉沒有說話,他上前抽掉她手上的抹布,將她整個人橫抱起來,抱到長沙發上自己坐下來,把她放在他的大腿上摟抱著。

  他垂下眼,視線落向那張秀雅的娃娃臉,心,怦怦地跳。

  她活著,幸好還活著,在他懷裡。

  「還是不想開口說話嗎?」他頓了頓,眸光幽黯,「就像那時候我誤解你出賣了我們的愛情,你都沒有辯解一句。」

  雨澄聞言,驚喘一聲。

  他靜靜回凝她。「可是你覺得這樣對我公平嗎?讓我錯怪你、怨恨你、折辱你,讓我對你又愛又恨,讓我這一顆心飽受折磨,這是你要的嗎?」

  她猛然搖頭。

  「不……」她急得連唇色也跟臉一樣白了。

  這溫柔、安靜的、內斂的、什麼事都往心底藏的女人啊,不管多麼令他生氣,不管命運之輪無情的傾軋,注定要長駐他的心田。

  「雨澄,你愛我嗎?」男性的拇指撫過她柔軟的唇辦。

  她點頭,心韻微亂。

  「回答我,雨澄,我要聽你親口告訴我。」

  「愛。」她揚眸,清澈的眸光落在他陽剛味濃厚的臉孔上。

  「好,這樣就夠了,不管付出多少錢,我都認為值得。」他開心的抱緊她。

  第6章(2)

  「錢?錢……我媽媽她……」她驚慌的推開他。

  「你別怕,你媽媽回美國去了。」他捧住她冰涼的頰,直視她憂惶的眼。「為什麼要自殺呢?為什麼不來找我商量?五百萬元可以買一條命嗎?傻瓜,大傻瓜,我家是開銀行的,你忘了嗎?雖然銀行不是我一個人的,但沈家是最大股東,去年我爺爺中風後,在他還能開口說話的時候,便先轉移一半股權到我名下,我媽很想繼承的正泰保險公司,最大的股東是我爸和我。我那麼努力的工作,就是想保有金權的力量,必要時可以保護我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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