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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頁

 

  「我不答應!」

  本來,她要抽身,他就應該任由她去,反正當初他這麼做,不過是為了要氣段劍箏,可是,聽到她要撒手,不知為何,他的心情便整個煩躁起來。

  「你……」為何不答應?宇文丹花蛾眉微蹙,不懂他為何這般堅持。

  明明就討厭她的,不是嗎?

  又為何堅持介入她的生活,來個眼不見為淨豈不更加輕鬆恣意?

  「我不管你答不答應,反正……以後你別再來了。」

  回過身,背對著他,宇文丹花不只話說得決絕,就連動作也是。

  若非她長得一張和青青同樣的面容,若非青青是他曾經深愛過的女人,她以為他會有那個心神去理會她嗎?

  「你……不識好歹!」

  胸臆裡的怒氣與傲氣相互重疊,樊衣甫惡狠狠地瞪著她的背影好一會,咬牙切齒的吐出這句話後,便拂袖而去。

  「呼!」見他離去,宇文丹花凝望著他那堅實的身影:心知他以後不會再來了。

  達到了她想要的目的,可偏偏她的心卻生不出任何的喜悅,反而蕩著一股子的酸,還有滿滿的空虛,五味雜陳。

  驀地,她像是渾身的力氣都被抽乾似的,踉踉蹌蹌地踱回榻邊,然後撐著自己的力量一鬆,整個人便深埋進那軟軟的被褥之中。

  她累了,與他說上這一段話,比她平素打理家中大小瑣事還要累上千倍、萬倍。

  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氣,似是要吐出胸中那愈來愈沉的悶意,可是無論她怎麼吐氣,這股悶意卻怎麼也消散不了,而她眼角兒卻選在這個時候淌出了一顆顆的珠淚。

  她以為自己已經快刀斬亂麻了,但原來……還是晚了。

  ***

  官道上,兩匹快馬急馳而過。

  忽然間,為首的那匹馬突然昂然而立,驀地止住。

  跟在後頭急馳的段劍箏幾乎就要煞不住身下的馬兒,兩匹駿馬險險就要撞成一團。

  「大哥,你幹麼……」揚聲,向來任性的段劍箏才要質問前頭的男人,卻被他回頭時的那一臉森然給嚇著了,原本要脫口而出的抱怨又全都嚥了回去。

  如今的她,哪裡還有那時在樊家醫鋪時的趾高氣揚、目中無人,在大哥面前,她乖得就跟只小貓沒兩樣。

  「你說的都是真的?」段仰卿冷眼凝著自己的妹妹,沉聲問道。

  這陰縣已在眼前,他既是不遠千里而來,可不想嘗到被人戲耍的滋味兒。

  段劍箏冷不防打了個寒顫,但心頭那口嚥不下的氣,讓她不願讓自己有任何反悔的機會,於是開口說道:「自然是真的,我真的在陰縣瞧著了青青。」

  「青青明明已經死了,怎麼可能出現在陰縣?」

  「可那人長得跟青青一模一樣,而且還和樊衣甫在一起,你說這事難道不可疑嗎?」

  雖然心知不可能,因為當年青青就是在他眼前斷的氣,況巳他之前已來尋過一次,業曾撞見過一名和青青長得極為相似的姑娘,可是對方卻堅稱他認錯人了,害他傷痛欲絕的回到苗疆。

  可這次就連妹妹也見到那名女子,還急奔回大理告訴他這件事,他的一顆心便亂了,雖然理智告訴他青青真的已經不在了,但心中的希冀仍讓他無法死心,所以只要還有一丁點的機會,他都不想放過。

  「大哥,我是你的親妹子,我哪有可能騙你,那個女人真的長得和青青一模一樣,難道你不覺得這事透著詭異嗎?」

  段劍箏的話裡帶著濃濃的暗示,向來心思聰穎的段仰卿又怎會不知!

  他們兄妹因為是異母所生,平素倒也沒有多親,她這個心高氣傲的妹妹對於段家的財富和勢力更是虎視眈眈,如今她會這樣好心的不遠千里奔回大理,想來是在樊衣甫那個高傲的男人身上吃了癟,嚥不下心中的那口氣,所以才急急的搬來他這個救兵。

  可是……這世上真的還會有青青的存在嗎?

  腦中不自主地浮現青青那抹總是讓人舒心的恬淡淺笑,段仰卿的眼神倏地變得迷離。

  當年,若非樊衣甫那個該死的男人從中做梗,青青也不會年紀輕輕便香消玉殞。

  握著韁繩的手驀地一緊,臉上的神情更顯陰沉。

  這些年來,他忙著擴張自己在段家的勢力,有些帳他倒忘了還沒同樊衣甫算算。

  罷了,就信段劍箏一回,而她這誘餌也下得極好,畢竟他也想再瞧瞧那個和青青有著同一張面容的女人。

  身為段家的獨子,段仰卿打小便要風是風、要雨是雨的唯我獨尊,卻在歐陽青青的身上徹徹底底被折損。

  那份忘不去的情愫早已逼得他快要發狂,只可惜人已死,他就算還想強求也沒有辦法。

  他這個妹子,倒掐住了他的弱點。

  如果……這個世界上真有一個女人可以跟青青有著同樣的面容,那麼他將不計一切代價得到她。

  第6章(1)

  嚕……嚕……嚕……

  切藥的手,即使已經發酸了,可是生性魯直的虎子卻沒敢停下。

  狹長的眼兒悄悄地往樊衣甫那陰沉的臉上望去,再瞧瞧門外那些端著小心翼翼的態度、手捧著大把銀子的員外們,這開口也不是、不開口也不是。

  那些人已經等了好些天了,可是樊衣甫不讓進就是不讓進。

  雖然不知道向來喜怒無常的師父這回又是因為啥事而心緒不佳,可……就這麼讓人等在門外,真的不太好吧!

  瞧瞧他們一個個哭喪著臉,憨直心善的虎子終究還是於心不忍。

  「師父……」他小心翼翼的喊著。

  「幹麼?」

  像噴火一般的回答,讓虎子龐大的身軀忍不住縮了縮,他多希望能縮成樊衣甫瞧不見的塵埃,可是這樣的念頭壓根就只是妄想。

  「我是說,外頭好像要飄雨了呢!」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管得著嗎?」重重地放下手中的醫冊,樊衣甫沒好氣的應道。

  雙手緊張的搓著,虎子的一顆心被吼至了喉頭,他原想放棄,可是當他的視線又瞥至那些一臉焦急哀傷的員外們,他的心又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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