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對於完全沒有浮潛經驗的皮琪拉來說,用她現學現賣的笨方法流連在水裡,撲騰了老半天,總算如願以償地看見了海星、海膽、珊瑚、小魚等各式各樣的海底生物,樂得根本不想上岸,最後是飯團都進了他肚子還鬼叫鬼叫的淺夏直喊餓,她才依依不捨地上了岸。
回到海灘邊的別墅,換下裝備沖澡,她眼尖地看見大庭院已經升起火,絡繹不絕的火烤海鮮大餐在長桌上擺得滿滿的。肥美好吃的大龍蝦,生猛現撈的生魚片,各種魚類,現搾果汁,滿滿一大盤,滿滿一大壺,吃完了立刻有人補上。
三個人胃口大開,大啖美食。伴著夕陽餘暉,耀眼的光芒,填飽肚子,收拾好行李,和別墅的管家道別緻謝後三人離開,沿路吃喝玩樂地往回家的路上走。
第一次全家出遊留下了美麗的回憶。薩克再三對淺夏保證,以後例假日只要時間允許,一定帶家人出來玩。當然,他開的支票得到熱烈的掌聲,雙頰都得到熱吻。
薩克樂壞了,他的笑一直到回到家都還洋溢在臉上。他真高興自己回來了。他要努力補上這些年空白的回憶,不論是皮琪拉的,淺夏的,還是屬於他自己的,他要用未來的時間創造更多值得記憶的,值得珍藏的,三個人共同的回憶。他要一樣樣消滅那些讓皮琪拉不堪負荷的,沉重的回憶。他是個男人,他說過要給她幸福,要守護她一輩子的。他會做到!
一轉眼工夫,三人一起生活了半年。薩克越來越習慣滿足現在的生活,每天接送皮琪拉上下班,他們去逛街買菜,吃小館、看電影,慢走慢活,過得很愜意。
他們家晚飯指不定是誰做的,薩克不出門的時候自然是他掌廚,一旦有案子需要他,他會給皮琪拉打電話,詳細說明要去的地方,約莫什麼時候回來,他的鐵律是,不管再忙,一定每天回家陪家人吃飯。
至於假日,三個人通常睡得晚,各地的小館子就是他們喜歡去的地方,解決了皇帝大事,過一個閒散無事的上午,下午把小折搬出來,沿著海岸線還是公園繞上幾圈,消耗一下體力,偶爾騎得遠一點,還能發現很多平常被忽略了的人情風俗,一粒種在田里的大南瓜,一片花田,還是翻耕中的老牛跟白鷺鷥……
這些過了兩天,就會栩栩如生地在淺夏的臉書裡出現,豐富生動的簡介描述讓他的點閱率逐日攀升,也交到更多朋友了。
日復一日,太幸福的日子總是讓人感受不到歲月的流失。
皮琪拉從晨光裡醒來,轉身就看到側著身,一手撐著臉凝視他睡顏的薩克。
「薩克。」
「早,寶貝。」
他總是醒得比她早,有時候皮琪拉會懷疑薩克根本沒有睡,全部的睡眠時間都用來看她了。不是她自戀,而是照顧淺夏的時候,她半夜總要起來到兒子的房間去看看他踢被子沒,就算現在他已經不是嬰兒,也不需要她半夜起床了,生理時鐘一到,她還是很容易醒過來。
醒來的她會捕捉到薩克亮晶晶的眼睛,有時候她會裝睡,不過說真的,他的裝睡功夫有待進步。說過他幾次,他只是捧著她的臉說「看著你,我安心。」這大概是後遺症,短期內自動痊癒的幾率不高。
皮琪拉把臉靠上去,偎著他的手。「我不會跑,目前以後都不會,你別胡思亂想。」
「那麼,嫁給我,你一天不嫁給我,我的心都像走在鋼索邊緣。」
他對目前生活唯一的微詞,就是他心愛的女人對婚禮興趣缺缺,一點也沒有陪他進墳墓的想頭。對她來說,婚禮儀式是給別人看的,兒子都那麼大了,行什麼婚禮,這樣反而是在昭告天下她的過去。
「你覺得我不夠好嗎?」雖說兩人相愛,有沒有那張紙只是其次,但是只要她一天沒有連人帶腳、從頭到尾徹底屬於他,他就是不安。
「怎麼會!你是我見過最nice的男人,從頭髮到腳指頭都是最好的,煮的飯菜也是最好吃的。」這麼優秀的男人別說打著燈籠沒地方找,就怕找到了也不見得有他一半好。
不願結婚,實在是……她拉起薩克的手放到自己胸口,試著溝通,「也許你的不安也是我的不安,我們現在雖然形同夫妻,可是我並不抱指望,指望什麼長長久久,我們有一天算一天好嗎?」
也許她也有病,看似沒有殘缺的外表,也許還隱藏著仍舊無法修復的傷口。他們都需要時間。現在能這樣住在一起就已經好到不能再好了。
薩克無比專注地看著她的眼,手底感受她跳動的溫度,這似乎是她的底線了,就算不滿意,超級不滿意……可看她輕蹙的眉心,算了,要耗,他有得是時間,就一起耗下去吧。不過,不指望?那真的很看不起他。她以為他是那種見異思遷的男人嗎?看起來他必須製造更多愛她的痕跡,讓這小女人沒空去想那些有的沒的,只要專心感受他的愛就好了。他重重地親了下去。
「我還沒刷牙!」她想躲。他才不管,手探進她的絲緞睡衣內,一直觸到她滑嫩的腰身,又遊走到後背拉下了睡衣的肩帶。
她邊喘邊躲。「你要送淺夏去上課。」
「你忘了他昨天在小叔叔家過夜。」
他是皮琪拉第一個男人,她的感官裡儲存的只有他的氣味,所以,當他有索求時,總能激起她最敏感的反應。他深深地撞進她女性最私密的深處。皮琪拉驚喘出聲。
他們在一起時,他總是很謹慎,挑她的安全期,要不就忍到最後才在體外發洩出來。他不要她又懷孕,也不要她吃避孕藥還是裝避孕器。但這次他顧不得那麼多了。高潮來得又快又猛,兩人都捨不得離開對方的嘴唇,彼此的身心再也不是自己的,靈魂互相撞擊,濺出的火花讓兩人疲累地躺回床上,再無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