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記,不可說出契約的內容,否則你會當場死亡。
「有,這裡的山果很甜,你在這裡等我一下。」
還有……
「蒼穹!」她喊住他。
更不能對他表示心意,否則也會馬上死去。
「什麼?」他轉身,臉上的幸福,顯而易見。
這樣,如何?
「我是真的很喜歡很喜歡你。」
--好。
蒼彎只是笑,沒有回答,接著轉身離開。
目送他很快就消失在面前的身影,祝若熏低喊一聲,心痛更極,終於再也支持不住地倒在地上了,眼眶內的淚水,順著臉頰落在唇上,再掉至地上。
她想完成自己的承諾永遠陪伴蒼穹,奈何……
她能選擇一輩子都不說,然後默默離開蒼穹,但她也很清楚自己根本忘不了他,所以離不離開根本無關緊要。既是如此,與其這樣一點一滴累積疼痛,她寧願當下說了。
不想再懂事的隱藏自己的心情,這次她是完完全全的為自己!
或許很自私吧!
緩緩合上眼,她再也感受不到外界的一切了。
對不起……蒼穹,對不起!
對不起……
聲聲的歉意化作風聲,卻再也傳不進蒼穹的心中了。
第八章
青龍滿臉擔憂地走過來,問著一直守在房外的白虎。
「裡面,現在什麼情形?」
白虎搖搖頭。
自從蒼穹抱著渾身冰冷的祝若熏回來,就不發一語地回到他的房內,任誰如何問也問不出所以然。
青龍感慨地說:「怎麼回事啊?好好的一個小姑娘竟然……唉!教我如何跟祝家人交代。」
目光一瞥,見房內暈黃的燈光透出門外,顯得十分孤寂。對了,還有房內那個人,他能不能承受?又該如何度過?
「青龍,裡面一點聲音也沒,我很擔心……」他從來沒見過蒼穹這麼安靜過,安靜得像死了一般,毫無生氣。
當時他看見小若熏時,也是一臉震驚,還來不及問發生什麼事,蒼穹就已經默默抱著小若熏進房了,然後再也沒出來過。
弄得他也心慌意亂,不知如何是好。
青龍淺淺一歎。「現在最好還是別去打擾他,他的心情一定還沒平復過來,我只求他別變成第二個螣蛇……」
蒼穹、螣蛇與貴人之間的事情,只有他非常清楚,所以也曉得螣蛇因為蒼穹吃了貴人的靈力而憤怒得想毀掉封域。
他真的只求蒼穹也別變成那樣了。
「啊,要不要找貴人來?蒼穹既然是貴人的繼承者,應該多少會聽貴人的話吧?」
青龍撫著長鬚,定定地望著房門內。「先等蒼穹願意走出來吧……他若不能走出來,誰也救不了他的。」
「可是已經十天了。」
「我們能做的也只有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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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燈火,在密閉的房內穩穩燃著,毫不晃動,將坐在床上抱著祝若熏的蒼穹的身影映照在牆壁上,拖曳出長長的重疊影子。
一亮一暗的對比,好不淒涼。
蒼穹雙目低垂,緊緊抱著他心愛的人,輕柔地為她梳發,臉上的笑容不曾退去。
他不懂,真的不懂。
為何不過分別短暫的時間,卻已天人永隔,先前才有的溫暖,一下子就成了冰冷的過去。
他不懂!
他真的不懂啊!
「若熏,你說過要陪我……要留在封域一直陪我的,為什麼……會如此?你答應過我的,你答應過的……」
由眼眶流出濕熱的液體,他曉得那是眼淚,只是他不知道原來自己也會--哭。
「若熏……」
柔和清麗的臉龐如昔,溫暖明亮的聲音不再,如今呈現在眼前的是什麼呢?
是一個冰冷、再也無法回應他、無法對他笑、無法給他溫暖的……遺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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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人,你說今天要教我瞬間移動的!」
「瞬間移動?」
「就是從這裡變到那裡去啦,或從那裡變到這裡來。」
「我帶你去不是比較快?讓你學……大概要等--一年吧!這還是保守估計。」
「這個我很想學,一定會學得很快,而且這樣會比較有成就感。你答應要教我的!」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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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人。」
「嗯?」
「我好像成功了。」
「很好啊。」
「可是--為什麼我變來變去就是只會變到你身邊呢?」
「呵呵!」
「不要只會喝茶、只會笑嘛!怎麼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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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問我怎麼回事啊,若熏?
那是因為--我不想讓你離我太遠哪!
傻丫頭!
可是,我卻沒有告訴你。
此時此刻,他滿腦子過去與祝若熏的點滴回憶,她的真心、她的活潑和她的體貼,怎麼也忘不了,猶如刀刻般深深刻入他的心版內。
又痛又甜蜜。
讓他的心好苦、好酸,好難受。
輕輕搓揉著她的手,很小、很白晰的手,也曾經抱過他,照顧過他的小手。
驀然,一股憤怒閃過他的心口。
他緩緩合上眼,低沉沙啞的嗓音道出他的痛。
「我,還沒睡過,以前只要三天沒合眼,我便會氣得想揍人,現下,卻是怎麼也合不了眼,因為一合眼,就會看不見她……我真的、真的很想念若熏……貴人。」
眸子再睜開,銳利地對上前方無聲無息出現的倩影。
祝若熏手上的傷,讓他想起了她與螣蛇的契約。他很清楚祝若熏身上沒有任何足以致命的內外傷,唯一的--就是她曾與螣蛇定下契約。
必定是個死契,一個讓祝若熏必須隱瞞自己的死契。
握緊的手心,力道之大,連指尖都滲入皮膚內,鑿出了四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