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我!」她生氣的怒吼著。
貝一葦聲音冷靜。「不。」
那個「不」字,惹得樂睇怒火頓起,她開始發狂掙扎、捶打他的手臂、亂踢……但貝一葦始終不為所動的抱緊她,不肯放手。
一整日沒有進食使她很快的耗盡力氣,當她癱軟下來,開始痛泣,貝一葦將她轉向自己,抱住她,緊貼著她淚濕的頰,任她宣洩。
樂睇在貝一葦的懷中哭到聲嘶力竭,直到再也掉不出半滴淚,任由他將她抱上床。
躺上床後,樂睇將自己蜷縮起來,拉起被子蓋住頭臉,像個無助又不願面對世界的孩子,她累到不能思考,腦中一片空白。
怎麼辦?如果不能跳舞,她就不是裴樂睇了啊……
貝一葦用床邊的電話叫了客房服務,片刻後,服務人員送來貝一葦所點的餐,並且安靜而有效率的清掃了地上的花瓶碎片,在服務人員退下前,貝一葦從皮夾裡抽了張紙鈔做小費,並低聲道了謝。
服務人員離開後,貝一葦將餐盤端到床邊。
「樂睇,來,吃點東西。」
「不要……」她縮得更深。
「你必須吃東西。」他堅持著,同時不由分說的拉掉被子,將她從床上扶起來。
因為累到無法反抗,樂睇只好聽從他的話,努力將手上的那盤食物塞進嘴裡。
她機械性的咀嚼,完全的食不知味,她也不知道自己都吃了些什麼,只知道當盤子空了,貝一葦將空盤拿走,換給她一杯熱茶。
「喝下去。」
樂睇依言喝掉那杯茶。
當杯子空了,貝一葦再度將杯子從她手裡拿走,然後扶她躺下,重新為她蓋上被子。
「好了,現在什麼都不要想,好好的睡一覺。」
樂睇原以為自己做不到,可是當他調暗了燈光,不一會她便像失去能源的電腦一般,墜入深沉的黑暗中。
***
當樂睇再度轉醒,天色已經大亮。
有一瞬間,她想不起來昨晚發生了什麼事,只覺得四肢沉重,非常疲乏。
她掀被起身,在經過沙發的時候,訝異的發現貝一葦蓋著外套,在沙發上坐著睡著了。
這時,她才想起昨晚發生的一切——在她最接近崩潰的時候,貝一葦神奇的來到她的身邊,那些爆發的憤怒、痛哭、自怨自艾,貝一葦全都承受了下來,強迫她吃,強迫她喝,強迫她睡,並且沒有多問一句話。
他看顧她,就像狼看顧著受傷的愛侶,無怨無悔。
樂睇伸出手,想要觸碰他的臉,但怕吵醒他,所以又縮回去。
冷不防,她縮回的手被捉住。
樂睇一怔,望向貝一葦,只見他目光清亮,根本不像個剛睡醒的人。
「你沒睡著?」
「我只是閉目養神。」
「既然這樣,為什麼不回家休息?」
他淡淡一笑,大手撫上她蒼白的容顏。
「你這樣子,教我怎麼放心留你一個人?」
她垂眸,歉然道:「抱歉,昨天我還遷怒你……」
貝一葦搖搖頭,「我感覺的出來你在舞蹈上遇見了瓶頸,樂睇,求好心切是好事,但不要把自己逼得那麼緊,更不要糟蹋自己的身體。」
樂睇心一緊,有種溫暖的感應滿溢著。
他懂,他居然懂。
從昨晚到現在,她什麼也沒有解釋,但是他都瞭解,都體諒。
她爬上沙發,伸長了手臂用力的抱住他,將臉蛋深深的埋進他的懷中。
然後,她捧住他的俊顏,主動送上自己的吻。
貝一葦先是愣了一下,接著,他的回應立時且歡然。
男性的薄唇反客為主地噙住了她的唇瓣,以舌頭愛撫她的口腔內部,渴求著她的芳津,彷彿唯恐不夠貼近一般,他將樂睇攬過去抱到大腿上,更加深了這個吻,大手有如膜拜般的愛撫過她的曲線,熟稔地在她的敏感處停留,帶來灼人的熱度。
樂睇摸索著他胸前的紐扣,想要脫去他的襯衫。
察覺到她的意圖,貝一葦停下愛撫的動作,用最快的速度扯掉襯衫,露出寬闊的胸膛,然後翻身覆住她。
樂睇輕喘一聲,他熾熱的體溫與清爽的味道,像一張柔情的網圍裹住她,使她發出像貓咪般滿足的輕歎,貝一葦緩慢的親吻她,溫柔的愛撫她,然後他像拆解一樣最美好的禮物,褪去她寬鬆的罩衫。
微涼的空氣,使她輕顫了下,貝一葦察覺了,立刻以密密的吻使她暖和起來。
樂睇仰望著貝一葦,在他的眼眸中看見滿滿的寵溺與濃烈的愛意。
她圈著他的頸項,吻著他的唇,刻意向上拱起身子,扭動著纖腰,讓兩人短兵相接的那一處更加契合、貼近。
貝一葦發出一聲近乎壓抑的抽息,自制力瀕臨瓦解。
他不想躁進,但這個小女人卻任性的不理會那些,擅自加快了節奏。
「樂睇……」他望住她,聲音因可望而變得格外低啞。
「我想要你……」她貼在他唇上低喃,媚眼如絲。
這句話比十顆原子彈的威力更驚人,炸得他理智盡失。
當他佔領她的時候,她也佔領了他;當她屬於他的時候,他也徹底屬於她,在兩人緊密結合的瞬間,世界彷彿完整了。
窗外的雨還在下著,房內一燈如豆。
對他們而言,這小小的房間就是全世界,彼此的懷抱就是永恆。
***
小睡片刻後,貝一葦慢慢轉醒。
他醒來後的第一個反射動作,就是望向床的另一側——
她在。
樂睇就蜷臥在他的身邊,呼吸均勻而綿長,顯然還熟睡著。
她就在他的身邊,沒有消失。
那一刻,一抹笑意爬上了他的唇角,貝一葦滿足地像是擁有了全世界。
他凝視著熟睡中的樂睇,眷眷戀得無法挪開視線。
她毫不設防的面容,像小貝比一樣純淨美好,濃密而纖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一弧半月形的淺影,像蝶翅般靜靜的棲息;美好的長髮略顯凌亂的披散在肩頭與枕上,襯著瑩白的肌膚,在晨光的愛撫下,一切的一切,就像幅絕美的畫,他想要將這一幕永遠的烙印在腦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