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朔夜,竟敢未成親就先壞她妹妹的清白……他死定了!
「拾幸起來了,不過朔夜正在為她梳發,咱們總不好這時進去,倒不如先到亭子裡坐一下,好不?」她急中生智,努力把事態的嚴重性降到最低。
混蛋傢伙,昨天不是還緊張著拾幸嗎?怎麼今兒個就色慾薰心地佔了拾幸便宜,簡直是該死!
「這怎麼成?兩人還未成親就獨處一室,這……」
「他們本來就要成親了,所以……」她很想站到老太君的陣線,可不管怎樣,總是要替拾幸留點顏面,免得碎嘴的下人以為拾幸半點矜持都沒有。
畢竟老太君的身後可有三、兩個丫鬟隨侍著。
「那好吧,咱們先到那裡坐坐。」
聽范姜老太君這麼一說,卜希臨才鬆了口氣。
兩人一在亭子坐定,范姜老太君索性叫丫鬟將早膳端來這裡。
沒一會,就見卜拾幸和朔夜從房裡走出。
卜拾幸嬌俏面容滿是紅暈,朝卜希臨傻笑著。剛剛姐姐開門時,她瞧見了,也知道姐姐是故意支開娘親……
卜希臨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她,再瞪向朔夜,表情就像在說:晚一點再秋後算帳。
「拾幸,身子可好?」范姜老太君一見她,便忍不住探手一拉,將她的掌心包覆在自己手裡,柔聲詢問。
「娘,我沒事。」她笑得羞澀。
「娘?」卜希臨看著她,再看向范姜老太君。雖然之前朔夜有知會她,范姜老太君收拾幸為義女,但這樣輩份豈不全亂了套?
「是啊,姐姐,老太君收我為義女。」
「我知道,只是我在想,這稱謂往後要怎麼叫才妥當。」這下她可頭痛了,關係好亂呀。
「怎麼叫都好,等吃過早膳再想也不遲。」范姜老太君拉著卜拾幸在身旁坐下。
朔夜只能往另一頭坐,就坐在卜家兩姐妹中間,一頓飯下來,側臉飽受卜希臨的眼刀凌遲,他卻不痛不癢,依然故我。
等用過早膳,卜拾幸吹奏木笛之後,本來就要回文府,卻拗不過范姜老太君的要求,又拖過午膳,正要離開之際,卻聽聞安玉緹前來。
朔夜聞言,不禁勾笑。
太好了,不用他特地上門就能探知拾幸的確實生辰。
第7章(1)
雖然已經聽說安玉緹和拾幸生得一模一樣,但當安玉緹出現時,卜希臨還是結結實實打了個寒顫,不只是因為兩人相似得可怕,也因此安玉緹面無表情的人偶模樣。
這對孿生子站在一起,像是一真人一假人。
不過卜拾幸的態度倒是落落大方,聽著范姜老太君說起,范姜家與安家本是世交,甚至安玉緹本來是要許給范姜魁的,但范姜魁愛上文執秀,執意迎娶她進門,幸而最後並未影響兩家的情誼。
至於安玉緹今日前來,是因為聽聞范姜老太君身子不適。原本幾天前就該來,不過因為安熙凜受到驚嚇,一病不起,教她分不開身,直到這會才得空上門。
因為安玉緹的到來,又延遲了卜拾幸回文府的時間。
眾人閒話家常時,朔夜從頭到尾只是靜靜地站在一隅。
而安玉緹只覺得被盯得頭皮發麻,在確定范姜老太君的身子已經無礙,便準備打道回府。
剛踏出范姜府的大門,她隨即被攔截,但卻一點也不意外,她淡漠地看著擋住自己去路的朔夜。
「有事?」
「你爹的身體如何?」
「微恙。」她神情戒備地看著他,儘管心裡有太多疑問,卻沒找算過問。
「那好,不打擾你太久,只問你一個問題。」
「你和我爹之間的恩怨我並不清楚。」
「那是我跟你爹的事與你無關,我現在只想問你,你的生辰。」他向來恩怨分明,對安熙凜的仇不會報復到她身上。
「我的生辰?」像是聽到多麼不可思議的事,她有些意外地揚起眉。
「放心,知道你的生辰並不是要借此施咒,而是要幫助拾幸。」他有得是手段強迫她告知,但他已經不願再胡亂起咒,只為了未來可以陪拾幸走更長遠的路。
「拾幸被下了咒,我必須確知她的生辰,趕在她生辰之前解咒。」
安玉緹沒多細想地回道:「我的生辰是八月十六。」
「八月十六……」他沉吟著,推算時間。
「對,如果她是我的孿生姐妹,那麼,八月十六那日便是我和她滿十九歲的生辰。」
「十九逢厄……」
人的一生當中,通常有兩個大厄,一是十九歲時,另一個則是四十九歲時,施咒者既在拾幸出生前就落下咒,自是沒必要等到她四十九歲。
如此算來,只剩下半個月的時間了。
不,他必須快一步解咒才成。
他欠范姜老太君一個中秋,至少今年的中秋一定要讓她們母子共享團圓夜。
目送安玉緹搭上馬車離去之後,卜希臨也帶著卜拾幸準備離開,只見一群人站在范姜府的大門口,范姜老太君再三囑咐,要女兒再回家多陪陪她。
看著白髮蒼蒼的范姜老太君,朔夜心底是說不出的愧疚。
回到文府,不知道是天候陰霾所致,才申時,卜拾幸竟已石化入睡。
儘管卜希臨說過,她沉睡的時間與日俱增,但石化的時候突然變長只有一個可能……
「確實有人在城北見到火花爆開,地點就在國舅府的後院,我派人去查過,但那裡竟是空屋。」
黃昏時分,樊守年和伏旭踏雨而來,一進文府便告知所查得的消息。
「是嗎?」梅苑的主屋裡,朔夜垂睫瞅著沉睡的卜拾幸。
「我動用了所有關係查訪,儘管不知道對方是誰,但可以確定的是那人有國舅當靠山,想動他,並不容易。」樊守年說著,不由得歎氣。「唉,查到這消息,也沒什麼用處。」
「國舅爺?」朔夜微揚起眉。「怎麼沒用處,那人會跟在握有權勢的人身邊,就代表他有極長的時間藏匿在天水城裡,也說明我一回天水城就已經被盯上了,所以那天在酒樓的事確實是衝著我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