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暗黑咒師的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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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頁

 

  「師兄,如今找不到人,就算知道這些事也沒用。」坐在桌邊的伏旭淡聲道。

  「這你就錯了。」朔夜勾唇邪笑。「那人能樊上國舅爺,可見是有人引薦,我只要找到引薦的人,就能查出對方是誰。」

  聽至此,樊守年恍然大悟。「你認為引薦的人是安熙凜。」

  「除了他,還會有誰?」他哼笑著。

  線索的源頭既然在安熙凜身上,就代表這樁事是從二十年前就開始,而且就是衝著他而來!

  於是,朔夜留下伏旭待在梅苑守著,送走樊守年後,踏著雨,身形如鬼魅的他進了安府,如入無人之境地直來到安熙凜的寢房。

  當安熙凜睡得極不安穩而清醒過來瞬間,便見角落裡有抹鬼魅,嚇得他彈跳起來,驚魂未定地瞪著那抹影子。

  「怎麼,見鬼了?」朔夜笑瞇了眼。

  「你……你是怎麼進到我房裡的?」安熙凜嚇得直往床內側退,大喊著,「來人、來人啊!」

  怎會這樣?他明明就聘請了一票護院守在他的院落,他的房門前的!

  「得了,都這麼晚了,也該讓人好生歇息。」朔夜緩緩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俊魅的五官在晦暗的房內份外邪氣。「說,當年是誰殺了伶兒?」

  「我……我不知道!」安熙凜氣息紊亂,緊抓著被子罩住自己。

  「你不知道?」他低低笑著,聲音薄如刀。「我可以殺了你,直接從你的魂魄找出答案。」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安熙凜嚇得跪在床上求饒。

  「說!」

  「我說了一樣會死……」安熙凜突地像個孩子般嚎啕大哭。「我不是有意讓事情變成這樣的,我不想害成伶兒的……」

  藏在心底二十年的秘密成了壓在胸口,令他不能呼吸的愧疚,甚至還牽繫著自己的生死,讓他活得膽戰心驚、惶惶不安終日。

  朔夜眸色無情,陰鷙懾人。「我還等著。」

  安熙凜抬眼看著他,嘴巴動了下,終究還是說了。「你的師兄……清華……」

  「清華?」他微愕。

  在遇見伶兒之前,他的性子狂傲且我行我素,替自己樹立了不少敵人,但那些都是毫無關係的外人,所以師出同門的大師兄對他懷抱著如此深的仇恨,倒教他有點意外。

  「當年,他問我想不想搶回伶兒,又說他知道你和伶兒要私奔,所以他帶著我去阻攔,我真的只是想要留下伶兒,可是他卻……」想到那段封印的記憶,安熙凜整個人不住地顫抖著。「後來,他還取出伶兒的魂魄,說要讓伶兒無法轉世,讓你再也找不到她……我試圖跟他搶,可是我搶不過……」

  對於自己當年的無心之過,他一直活在恐懼和後悔中,還隨時擔憂自己會被殺,這些年來他看似風光,其實是活得生不如死。

  「所以後來他把伶兒的魂魄導入在你的女兒身上?」朔夜低吟著。

  如此一來,一切都合理了。

  拾幸偶爾出現的世故老成,還有那些破碎殘留的記憶,是因為她根本沒有經過輪迴轉世,而是直接注入死胎之中,再下咒封印?

  「我不知道,這件事我真的不知道。」安熙凜聲淚俱下地喊著,「當年我娘子生產,頭一胎一出生就死了,我正不知道如何處理時,他就來了,說他想要那個孩子,結果沒一會,那孩子又活了,然而一入夜就像死了一樣,我一怕,就把孩子給丟了。」

  朔夜又問:「清華人在哪?」

  「我把他引薦給國舅爺,他現在應該住在國舅爺府的後方小屋。」

  「不,他人不在那裡。」

  見朔夜像是懷疑他把人給藏了起來,他索性舉手發誓,「我發誓,我已經許久沒跟他有聯繫,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裡!」說著,還不斷朝他磕著頭。「我真的不知道……」

  朔夜瞧他不像說謊,「罷了。」

  安熙凜猛地抬頭,不明白他說這句話的含意。「……你不殺我?」

  「這麼想死?」

  「不……」

  「那你就繼續過著膽戰心驚的日子直到死去吧。」

  他哼笑了聲,如來時一般悄無聲息地離去,留下錯愕的安熙凜,回過神後開始無聲落淚。

  有時,殺了一個人太便宜對方,存心的折磨才是將一個人凌遲至死的最佳手段。

  回到文府梅苑,朔夜不管身上早已濕透,沒打算換下衣袍,只是靜靜地站在卜拾幸的床邊。

  這下要怎麼辦?

  兇手竟是同門的清華,而且報復的行為是從二十年前就開始……如此陰狠狡猾,朝他的弱點直切,怕是難以逮到對方。

  可是,時間有限,他還能怎麼做?

  「拾幸。」

  眼看幸福已經握在手中,怎麼又一點一滴地從指縫流逝?

  是老天存心不成全他?還是他們本來就不該相愛?

  他想著,化為無聲歎息。

  「清華大師兄?」

  伏旭驚詫的聲音隱沒在下了一夜的滂沱大雨中。

  入秋後的天水城迎來一年一度的雨季,可是今年的雨勢卻來得異常兇猛。

  「我想不透他為什麼要對付我?」朔夜低喃著。

  梅苑二樓的亭台,四面各有兩扇雕花門,如今同時打開,狂風捲入,消解了暑氣,也讓大雨打濕了地面,朔夜卻不怎麼在意,深沉的直睇著天空,陰霾的天空壓上厚重的雲層,偶爾能看見幾道閃電劈天破地地閃下。

  「你不知道?」伏旭有點哭笑不得。

  「你知道原因?」

  伏旭有點無言,歎了口氣才道:「那時的師兄桀驁不馴,從沒將師兄弟們看在眼裡,也難怪你想不透。」

  「我得罪過他?」朔夜猜想著,卻不以為然。

  同門裡,他只和伏旭交好,這也不過是因為有一次他受了傷,伏旭無酬醫治他罷了。

  「應該是說你得罪了師姐崔鶯兒。」

  「鶯兒?」鶯兒是師父的獨生女,也是一名咒術師。「我跟鶯兒之間並沒有任何干係。」

  「就是沒有任何干係才糟。」伏旭歎了口氣,拿起茶淺啜著。「大師兄喜歡鶯兒師姐,可是鶯兒師姐的眼裡只有你,後來……你愛上范姜伶,鶯兒師姐心碎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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