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怎麼會是這樣的發展?小橙跟展導演之間怎麼了?怎麼不是朝他所以為的方向在進行?他那天跟展導演暗示得不夠清楚嗎?還是連展導演都沒有辦法扭轉小橙的固執個性?
他心裡一連串的疑惑只換來她頭也不回的一句:「有差嗎?反正遲早要結婚。」
「可是你……」他溫雅的面容難得顯現焦慮神色,欲言又止。
她根本沒察覺他的異樣,表情依舊冰寒冷霜,眼眸透出固執而剛強的意志,逕自筆直往前走去,心裡就只有一個想法——直接去公證結婚,封住所有人的嘴,當然也就可以徹底封住自己的心,一舉兩得,乾脆俐落,永遠不會再有什麼痛苦的糾結與掙扎。
看著她彷彿毫無轉園餘地的挺直背影,他心裡開始有些著急起來。他們不能就這樣去結婚,這樣絕對是不對的;但他本來就不是那種擅於和別人對抗或者提出反對意見的人,一直以來,下達指令或者提出意見、想法與命令的人就都是小橙——例如他們決定開始交往與訂婚。
如果是幾個月前的他,或許也會就這樣依循她的決走去結婚,但現在,在他已經發現並明瞭他們兩人之間存在的根本性問題點之後,他無論如何都得阻止她的衝動行徑。
他連著深吸好幾口氣,最後終於鼓足勇氣,開口:「小橙,這件事我希望你能夠再多考慮一下,不要因為一時情緒衝動就——」
「情緒衝動?」
她腳步乍然頓止,猛回頭,不敢置信的看向他,控制不住脾氣,連珠炮似的說道:「你說我情緒衝動?跟你結婚是我一時情緒衝動?為什麼連你也這麼說?那我們這麼長久以來的交往跟訂婚算什麼?扮家家酒嗎?還是鬧劇一場?」
「小橙,你別激動,我——」
「我沒有激動,我很冷靜。」她咬牙打斷他的話,即使面容如冰,但事實上卻是看起來一點都不冷靜。他從來不曾阻止或者否認她的任何決定,所以他此刻的態度簡直就等於是在她被她父親捅一刀的傷口上再灑上一大把鹽。
她不知道他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態度轉變,但她不打算采究原因,也不在乎,仍舊固執道:「什麼都不必再多說,我們現在就直接去公證結婚,我會證明——」
「不行!」走廊另一端突然傳出一個聲音打斷她的話:「你們不能去公證!」
應天驥疾步向他們走來,帥氣的臉上顯現出躁怒的情緒。他剛剛接到總裁的電話,要他趕緊來阻止歐陽橙的衝動行徑,原來她竟然打算去公證!這簡直太荒謬了!
她轉過身看向應天驥,胸中滯悶的火氣隱隱灼燒,冰寒看他一眼,不打算浪費時間在這人身上,直接對江書桓道:「書桓,我們走。」
「等等!」應天驥硬是擋到她面前,態度強硬。「你們不能去公證!這簡直太可笑了。」
她微瞇眼,霜寒道:「讓開。」
他當然不讓,強勢站在她面前,指著江書桓,怒道:「你到底在想什麼?你根本不愛他,就這樣衝動嫁給他你肯定會後侮的!」
她用力咬牙,眼神變得更冰更冷。「不關你的事,這話還輪不到你來說。」
說著,就要繞過他向前走去,卻被他一把拉住手腕。「小橙——」
「放開我。」她冷瞪他。
「你為什麼總是這麼頑固?對我視若無睹,送你的禮物全部退回,邀約也從來不肯鬆口接受,你為什麼從不試著打開心房。只要你肯給我機會,你就會發現我才是你的真命天子!」
她真的不想浪費時間去對應天驥做多餘的解釋。有一種人,只活在自己認定的妄想世界之中,根本不可能把別人的話聽進去。
而且很顯然的,他們這出爛戲碼已經以最快的速度傳遍公司上下,許多職員從走廊兩側的辦公室後方直接採出頭來注目張望,更有不少假裝經過走廊的職員們直接停下腳步睜大了眼睛仔細觀看他們的一舉一動,只差沒把手機拿出來攝影,等著可以把這最火熱的第一手八卦上傳到網路上去分享給其他人看。
應天驥有那種厚臉皮演這種爛戲碼給人當笑話看是他家的事,但她可不打算奉陪。
「放開我。」她用更冷霜凜厲的語氣再說了次,並且試圖拉回自己的手。
然而他卻只是捏握得更緊,臉上透出一種視死如歸的悲壯神色。「你就這麼想要結婚是嗎?好!沒問題,我娶你!」
她差點失笑。他那個表情簡直像要去慷慨赴義,就像是為了拯救她,所以不得不犧牲他的自由跟她結婚似的;而也只有這種自戀的自大狂有辦法幻想出這種離奇的故事邏輯,以為他願意娶她她就有可能嫁他,簡直荒唐可笑至極。
她不禁冷哼。「我知道你一直很耳背,而且還有非常嚴重的精神妄想症。我也不指望你能夠聽得懂我說的話,但我還是要告訴你,就算你拿槍指著我腦袋,我寧願被一槍打死,也絕對不可能愛上你這種人,更不可能會嫁給你。」
應天驥跟她父親是同類型的男人,而她從來就不戀父,甚至她其實相當鄙棄他們這類男人的沙文心態,所以無論如何她都不可能會對他動心。
第6章(2)
「你——」
她冷霜而決斷的拒絕言詞簡直就像是朝他的自尊心開了一槍,教他感到無比難堪,臉色霎時變得難看至極。
「現在,放開我。」她冷肅道。
他微瞇眼,胸口一股突生的火氣,惱羞成怒,突然一把將她拉近,低頭往她臉上俯去,眼看就快要強吻上她的櫻唇。
沒想到他會突然做出這樣放肆的舉動,她嚇了一跳,雖然反應很快的立即閃頭避開,卻還是有些來不及,他的唇擦過她唇角頰邊,雖然沒有真正強吻到她,卻已經教她又驚嚇又備覺屈辱。
「小橙!」
江書桓又驚又急的叫道,趕忙上前想要幫她,但他才剛跨步,應天驥就突然發出一聲吃痛哀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