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是意亂情迷,那第二次、第三次又算什麼?你敢說自己對她沒有一點迷戀?」
「我是……是有點喜歡她,那是因為……」
「怎樣?」
「因為她會撒嬌啊!你也見過她,長得那麼漂亮,說話又嬌滴滴的,哪個男人不投降?」
他竟然還有理由,竟還這般理直氣壯!
喜悅心口更痛了。那女人漂亮又會撒嬌,那她呢?就是個潑辣男人婆?「汪其理,既然你喜歡那種會撒嬌的女人,當初又為什麼要追求我?我不介意跟你只是同事關係,也可以跟你只當朋友,可那時候是你送花送早餐,求我當你女朋友……我以為你喜歡我。」
「我是喜歡你啊!」汪其理趕忙強調。「真的、真的很喜歡你,喜悅,我愛你!」
喜歡她、愛她,為何還嫌棄她不夠女人味?為何要在別的女人面前挑剔她的缺點?她也知道自己有時候太悍了,剛信也念過她這點……
想起前夫,不知怎地,喜悅眼眸刺痛,淚水驀地奪眶而出。
「你……哭了?」汪其理更慌了,這個堅強的女友從未在他面前顯出一絲脆弱。「喜悅,別哭了,是我不對,我不好,我跟你道歉,我保證以後不會再跟那女人見面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不能原諒,怎能原諒?埋在內心最深處的傷口,一旦揭開,就不容得她不去正視。
「現在不是原不原諒的問題了,其理,是我沒辦法。」她啞聲低語。
「什麼沒辦法?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們還是分手吧!好聚好散,全少可以當朋友.不是嗎?」
汪其理聞言,黯然無語。
喜悅沒再給他分辯的機會,深吸口氣,毅然開門離去,意外撞進一堵高大堅實的人牆。
「對不起。」她直覺道歉,抬起頭。
映入眼裡的臉龐霎時奪去她的呼吸,她眨眨水汪汪的眸,懷疑自己看錯了……
「崔剛信!怎麼會是你?」
第3章(1)
他怎麼會來?為何要來?
偏偏讓前夫撞見這難堪的一幕,喜悅恨得幾乎想撞牆。
「你來這裡幹麼?」她沒好氣地質問。
崔剛信沒回答,死盯著她猶然殘留淚痕的臉頰,她察覺他視線的焦點,心房一震,連忙伸手抹臉。
但已經來不及了,他看得清清楚楚。
「方喜悅,你在哭?」這話是從他齒縫中逼出來的。
她咬唇,倔強地撇過頭。
「我在問你話!」他低吼。「你剛是不是哭了?」
「這不關你的事。」
「方喜悅!」他驀地擒住她手腕。
她嚇一跳,氣惱地瞪他。他這麼凶幹麼?她哭不哭他管得著嗎?
「你到底來我們公司幹麼?」
「還用問嗎?當然是跟你討論有關侵權的事。」
是嗎?還真巧!什麼時候不來,偏偏趕在她跟其理談分手的時候來?這男人簡直就是她命中的魔星,遇見他算她倒楣!
喜悅忿忿然,正想發飆,眼見週遭射來數進好奇的目光,連忙忍下翻騰的情緒,恨恨地冷哼。
「我們到外面談。」
正合他意,他也不想跟她在眾目睽睽之下說話。
兩人搭電梯下樓,來到辦公大樓前方的一處小廣場,相對而立。
她努力平復心情,裝出冷靜的神態。「小璐告訴我,你跟她說事情未必沒有轉圜的餘地,可能有解決的辦法,是嗎?」
「那只是我隨口敷衍她的說詞,你也信?」他嘲弄。
「你!」好不容易壓下的怒火又竄上心頭,她瞪他。「那你今天還來幹麼?」
「我聽說你跟頂頭上司吵架了,怎麼,決定分手了嗎?」他淡淡地問。
喜悅倒抽口氣。他怎會知道她跟其理的關係?
「是李小姐告訴我的。」
笨蛋小璐,她要殺了她!喜悅氣得雙手直發抖。
崔剛信注意到了,握住她一隻手。「幹麼這麼激動?」
「你放開我!」她用力甩手。
他頓時變了臉色,她極力排拒的態度傷了他。
「難道你今天是特地來看我笑話的嗎?」
「你把我想得太閒了,我哪有空專程來看人笑話?不過站在一個旁觀者的立場,我倒想對貴公司總經理說聲恭喜,雖然他事業上捅了樓子,但在感情上倒算是聰明,跟你分手是正確抉擇,我恭喜他逃過一劫。」
他……一定要這樣刺傷她嗎?他傷她傷得還不夠嗎?
老天,她好恨他!喜悅喉嚨酸楚,一股衝動湧上,揚掌就往他臉上一揮。
他反應靈敏,及時接住她的手,眼色沉下。「這就是你的壞習慣,方喜悅,辯不過人就想用暴力解決。」
暴力……是暴力嗎?
喜悅胸臆悶痛,一口氣嗆住,差點緩不過來,她握拳敲了敲自己胸口。「對,我就是粗魯暴力,比不上別的女人溫柔體貼有女人味,怎樣,你有意見嗎?」她自暴自棄地嗆聲,話說得很辣,但眼眶卻不爭氣地漫溢淚水。「既然你們都這麼嫌棄,一開始幹麼跟我在一起?」她含淚輕嚷。「不要開始就好了嘛!如果沒有開始,也不必結束,我也不會這麼、這麼心痛……」
她再次噎住,用力槌自己胸口。
崔剛信見她如此傷心,也跟著有些難以呼吸,心軟了,臉色柔和了,語氣也變得溫煦。
「好了,別哭了,大庭廣眾之下,不覺得難看嗎?這幾天你都沒好好吃飯吧?我請你吃午餐。」他低聲勸誘。
「午餐時間、早就、過了……」她咳嗽。
「那就喝午茶吧。」他淡淡一笑,牽起她的手,不容她拒絕。「跟我來。」
***
崔剛信帶前妻來到東區一間隱密的大樓,給管理員看過證件後,搭電梯直達十二樓。
「什麼地方這麼神秘,還得先檢查證件?」喜悅好奇地問。
「是我們公司的私人俱樂部,只開放給高階主管招待客戶使用。」他解釋。
「俱樂部?」她訝異。不愧是大企業集團,連私人招待所都有。「我又不是你們的客戶。」
「我們公司跟敝公司很可能有一場官司要打,也算有些淵源,我招待你來這兒談點事情,很正常。」重點是這裡有包廂,她要哭要笑都不會有人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