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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頁

 

  她的「對不起」像針紮著他的心。安書摟緊她,既心疼她受的罪,還有她為自己流下的眼淚。「好了,不哭了……無瑕,你放心,富祥等人把你害得如此淒慘,我絕對不會放過他們。」

  他一定會將此班奸臣繩之以法,以平無瑕的冤恨,還鄂家的清白。

  而且他要全力保護無瑕,絕不讓她被此案傷害一分半毫!

  第5章(1)

  江寧。

  江蘇巡撫劉全章帶著顧當家,連夜趕往江寧求見兩江總督富祥。

  兩人進了總督府,待通報富祥後,立即被帶往富祥所在的內院。

  「下官參見大人。」

  「劉巡撫,怎麼深夜來訪?」

  「稟大人,榮巽親王有下落了!」

  「喔?」富祥外衣穿到一半,神色一變,立即起身至桌前坐下。「他在哪裡?」

  「依顧當家的說法,他人恐怕正在蘇州……」

  「恐怕?!」富祥挑眉怒問。「什麼恐怕?不是說知道他的下落嗎?」

  「這……」劉全章也說不明白,只好示意顧當家上前解釋。

  「稟大人,小的幾日前去拜訪君新當家,見著了一個生人,看樣子身份不是一般,而且他很護著君新當家,一見是我,便扭斷了我的手臂!」

  「那你怎麼就能斷定那就是榮巽親王?」

  「小的沒有斷定,只是那人本事神通的很,竟還從胡管事那裡問出君家的事情……」他那日聽聞安書一席話,便懷疑是身邊的胡管事漏了口風,因此起了嫌隙,命人殺他滅口,沒想到派去的人沒有得逞,胡管事反而就此失蹤,他怕自己會出事,這才急急來報。

  「況且劉巡撫交代過時機敏感,只要君新當家身邊有一點風吹草動,寧可誤殺也不能大意啊。」

  劉全章幫腔。「是啊!大人,這時候故意接近君新當家的還能有誰?就算他不是榮巽親王,我們也該提防著點才是。」

  「嗯。」富祥撫撫鬍鬚,冷靜把事情想過一次。「說得有理。」

  若他真是榮巽親王,那他們自然得提早做準備,若不是,他們也得監視著,以防他是榮巽親王暗派的眼線。

  總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索大人的警告他不能不聽。

  「那,大人,這會兒該怎麼辦?」

  「繼續盯著。」富祥下令。「另外,找機會去警告一下君新當家,教她可不要忘了我們的協議,我既能讓君家織繡活下來,便也能讓君家織繡再死一次,叫她不要想扯我後腿,淨幹些傻事……」

  「是。」

  「還有,」富祥又想到什麼,開口吩咐。「找機會試試那個人,他若是榮巽親王,肯定有什麼馬腳可捉,你們兩人都給我當心點,知道嗎?」

  「是,大人。」

  富祥回過身,想索大人還真是有先見之明,榮巽親王果然不是省油的燈。

  看來他只有謹慎為上,萬不得已,或許得痛下殺手,連那唯一知道內情的君新當家都給除掉才是……

  ***

  自爹爹過世以來,無暇頭一次覺得自己幸運。

  她不但遇見安書,與他相知相戀,幸運的是他父親還在朝為官,可以為她平案洗冤,而且畫坊的生意也穩定下來,新織品的進度順利,在杜家織坊的幫忙下,君家織繡有望提早幾天完成訂單。

  望向窗外月色,她想一切定是爹爹冥冥之中在保護自己,她在紙船上寫的那些話,他肯定是收到了……

  「姐姐!」這時,無闕高興地奔進屋,手中抓著一張畫紙。「你看安師傅今天給我教了什麼?」

  無暇微笑起身,結果他手裡的畫紙。「讓姐姐瞧瞧……哇!無闕已經會畫海棠了,還這麼漂亮?」

  「姐姐喜歡海棠嗎?」無闕卻揪眉問她,隨後嚷道:「我知道姐姐最喜歡牡丹了,你臨牡丹也繡牡丹,可我拜託安師傅叫我畫牡丹,他偏是不肯教——」

  「說不定這會兒學牡丹,對你還太難呢?」無暇溫柔的安慰他。「只要你繼續學,安師傅總會教你畫牡丹的。」

  「可我想看安師傅畫的牡丹,說不定比姐姐畫得還好看呢……」

  安書在這時踏進屋來,微笑答話。「無闕,我畫的牡丹勝不過你姐姐畫的,要學牡丹,你得親自向姐姐請教。」

  無暇望了他一眼,心中被他說得有些喜,可也知道這是哄人開心的話。「四爺,我也是學人本事的學生,怎能勝過你這當師傅的?」

  「青既出於藍,有不准勝於藍的道理嗎?何況你的師父可是壽平,他教的學生怎麼會差?」她是真學到了壽平的本事,否則他不會一見他的畫樣,便以為是壽平畫的牡丹。

  見他一直抬高自己,無瑕被說得赧顏,便巧笑問他。「真要論畫技,四爺可比我高,我倒想知道四爺的師傅是誰,莫不是那榮王吧?」

  她的話讓他一時啞口,因為自己是隱藏身份靠近她,他這才處處小心,連無闕要他傳授牡丹畫法,他都堅辭不授,就怕無瑕會發現與那副「春風面」神似之處。

  「我的師傅怎麼可能是榮王?想他榮王養尊處優,會收學生的嗎?再說他的畫其實不過爾爾,只是牡丹畫的精些罷了。」

  無瑕聽他這麼評論榮王,心中不免為他叫屈。「可我聽壽師傅說過,榮王不止牡丹畫得好,他的百花也各有千秋,只是我無福見識罷了。」

  她說他的話不對呢……

  安書在心裡吃味了一下。敢情她欽慕那榮王,勝過她眼前的自己?

  就算她不知道自己就是榮王,但當著心上人的面說著別的男人的好,連一分都不顧忌他會吃醋?

  他於是反駁。「那是天下人溢美過分。我曾到榮王府上拜訪,他的畫我也瞧過,喏……就說他的金菊,還不如無闕畫的生動寫意呢……」

  無瑕聞語抿唇,為他小看了榮王的畫而有些忿忿。「四爺這話可過頭了,無闕才幾歲孩子?說你的菊花能與他相比還差不多……」

  雖然她未曾見過榮王,但識畫如識人,他的畫打第一眼便深深吸引她,自然視他為崇拜的對象,然安書同為習畫之人,對他卻無半字褒揚,這可教她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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