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能的,羅夢舔了舔乾澀的唇,又喘了口氣,看見他瞳眸一縮,眸色更深,還有著熱燙的火光。
那些苦心「研讀」的圖像,在她腦中翻飛。她雖然害羞,還是將擱在結實胸膛上的小手,撫過衣衫下,強硬的男性曲線,慢慢的往下……
他眼又一抽,胸膛驀地擴張,吸了口氣。
這讓她指尖微顫,儘管羞得不能再羞,卻又捨不得停下,因為他的反應,反倒更為著迷,將所學所聽全拋腦後,只憑著本能行動。
她喜歡他、渴望他,已經那麼久、那麼久了。
薄薄的男性唇辦,如今近在咫尺,跟她的紅唇只有一個呼吸的距離。她嬌聲輕喘,再稍稍靠上前,幾乎已嘗到了他唇上的味道。
在那一瞬問,沈飛鷹微微低下頭,靠近……
不由自主的,羅夢的小手,揪緊指下的男性衣襟。
她能嘗到,他的呼吸,能看見他的眼裡,映著滿臉嬌羞渴望的她,火光更熱更燙,在燎原之前,就將焚燬她的神智。
終於,他要吻她了。
屬於他的味道,籠罩住了她,就在唇辦相貼的前一瞬間,沈飛鷹竟然……竟然……竟然……
難以置信的,他竟握住她己經往下,滑動到他腹部上的小手。
羅夢又輕抽口氣,美目朦朧,心中浮現不安。
他的慾望,熱得快灼傷她;他的心,明明跳得那麼快。
可是,他抓住了她的手。
不要!
她在心中吶喊,不想讓他有拒絕的機會,完全拋卻羞恥,心跳狂奔的攀抓著他的肩頸,不顧一切傾身上前,想親吻他的唇、想嘗他的吻。
但是,他卻抬起頭,後退閃避。
而且,他不讓她再有第二次的機會,迅速的抓握住她的腰,堅定的拉開了她,讓她下了他的腿,不再容許兩人緊緊相靠。
「大小姐,請小心站好。」
沈飛鷹垂眼起身,一等她雙腳落地,就縮回雙手,恭敬的往後退了好大一步,聲音雖然沙啞,卻萬分嚴謹。
羅夢輕喘著氣,身子顫抖得厲害,非得扶著書桌才能站著,不然早就腿軟的癱坐落地。
她輕掩著唇,不敢相信他竟如此狠心,拒絕得如此徹底。
他不要她。
他腿間的慾望那麼明顯!
她都己經這樣投懷送抱了!
可是,他依然不要她、就是不要她……
「我有哪兒不好?」淚水瀰漫雙眸,羅夢脫口質問,嬌嫩的聲音,帶著心痛和不甘,還含著多年的怨,縈繞在書房裡。
沈飛鷹卻沈默不語,垂首僵站在原處,不回答,更不回應。
尷尬、羞慚,一齊湧上心頭,羅夢再也承受不住,珠淚一顆顆滾落粉頰,像只受傷的可憐小鹿,啜泣著飛奔離去。
第7章(1)
他不要她。
羅夢捂著唇,含淚飛奔過迴廊,不顧旁人擔憂的目光,奔回羅家最精緻、屬於她的院落,又恨又羞、又氣又惱的撲倒在床榻。
那麼多年了,都那麼多年了……
如果他不喜歡她,或是心中有別的女人,為什麼不早早娶妻?他愛的是別人,還娶妻生子,或許她就會死心……
不不不,她不要他愛別人!更不要他娶別人!
埋首在織錦被褥裡,淚流滿面的羅夢,惱恨的攥緊小拳頭,用力扑打著無辜的被褥,把被褥都槌出一個凹痕。
可惡的男人!
天底下最可惡的就是他!
她明明就知道,他對她也有情意,這些年來更能感覺得到,他雖隱匿得很好,卻偶爾以為她不注意時,望來的熱燙目光。
可是,她想破了腦袋,也不能明白,他為什麼沒有半點行動,連個跡象或暗示都不曾給過她,更別說是向爹爹提起,不但急壞了她,連爹爹都急白了好多頭髮,連鏢師們也時時流露關愛的眼神。
原本,她看出來了,沈飛鷹很是在意,兩人之間的身份差距。
在她十三歲之前,他只是她的保鏢護衛,從不主動參與堂裡的鏢案。可是,那年之後,除了照顧她之外,他憑著實力,得到總管的位子,贏得堂內所有人的信任。
爹爹本來就對他視如己出,見他如此能幹,後來更是直接,把堂裡的事務全盤交給他打理。
當時,看他如此積極,她還以為,他這麼做,是為了她。
她心中暗喜的等著,原以為等久了,他終於會有一天,將朝她伸出雙手,將她緊擁在懷中,娶她為妻,疼疼寵寵的愛她一輩子。
但是等啊等、等啊等,她一直等到十八歲,沈飛鷹還是不動聲色,要不是出了她清白被淫賊杜峰所毀的事,求親的人們不把她煩死,也要懷疑她為何遲遲不出嫁,用「關愛」把她溺死。
大風堂的規模,己比起爹爹經營時,還要大上好幾倍了。
她還以為,這樣應該夠了,日日夜夜滿心喜悅的,等著他會開口示愛、盼著他對爹爹提親。
但是,沈飛鷹卻從來沒提過,非但避著她,還避得更遠了。
她明示暗示了自己的心意,幾乎什麼法子都做盡,做到整個大風堂,連遲鈍的徐家兄妹都知道,她對他一往情深,還要不時裝作昏倒,每次都倒在他懷裡,此舉的難度,要是沒有時常練習,還不能倒得像她這麼準確。
即便如此,他還是佯裝不知,次次都當睜眼瞎子。
過去幾年來,沈飛鷹美其名是大風堂總管,為爹爹擔勞解憂,可是她清楚得很,實際上他忙裡忙外,也是為了逃避,與她共處的時光。
雖然,他還是會來她這兒,對她晨昏定省,可是他再也不肯輕易靠近,每次她前逼,他就後退,兩人明明近在咫尺,卻又像是遠在天各一方,比牛郎織女隔得更遠。
之前,她一直不敢對自己承認。
如今,她再也不能不承認。
打從一開始,沈飛鷹留在這兒,就是為了報恩。
爹爹都跟她說了,他認為自己欠了爹爹一百二十八條人命,要等到還了這恩情後,才不會再自認是僕。
而今,他欠的那些條命,己經全數還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