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美人戀飛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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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頁

 

  更可怕的是,不久之前,她所接獲的字條上,清楚所寫的消息,幾乎教她慌了手腳,險些萬念俱灰。

  旁人說過,她的眼波,像是一把最柔最軟卻又最鋒利的剪,任何男人遇著她的眼,就像是遇著了剪刀的布,全都要乖乖就範,無論是怒氣、霸氣還是殺氣,全都心甘情願,被剪得粉粉碎碎。

  可惜,她卻剪不碎這只鷹的雄心,攔不住他的豪情。

  鷹,聰明、獰猛、高深莫測,讓人難以捉摸。聰明如她,相處了這麼多年,也捉摸不住他。

  沈飛鷹啊沈飛鷹,她在心裡呢喃著這個名字,知道要是再不想想辦法,他這只鷹就要展翅高飛,飛出她的掌握了。

  她從不知道,他對她的打算,只知道外頭多的是青春多情的小黃鶯,多的是會對他投懷送抱的少女!

  剛才在書房的所作所為,己經是她的極限。

  沒錯,她可以強迫普通男人,但是那樣的男人,是不能強求的。話說回來,普通的男人,她又怎麼會看得上?

  羅夢含淚蜷縮在床榻旁,只覺心疼難忍。

  這麼多年來,沈飛鷹打理她吃的、用的,百般保護,甚至比爹爹還要更加疼她。

  他知道她喜歡吃什麼、用什麼;知道她愛什麼、討厭什麼。更知道他為了不讓她挑食,特別向無雙要了食譜,冬日裡怕她冷了,夏夜中又怕她熱了。

  他雖然忙著堂裡的事,卻也什麼都事先幫她備好。

  而且,只要他沒有出鏢,就會夜夜亮著他屋裡的燈。當上總管之後,他唯一的要求,僅僅是所居的院落,要在她的院落旁邊。

  她就不懂,他既然會心疼她,為什麼還不肯與她成為夫妻,就此在大風堂裡安居,甚至還……還……

  沾淚的小手,探到繡枕下,摸到那張字條。

  不行。

  羅夢爬坐起身,咬著嫩嫩的唇辦,抹去臉上的清淚,重新振作精神,拒絕被他的推拒打敗。她雖然已經沒了耐心,但是,並不代表,她也沒了辦法。

  非常時期,就得用非常手段。

  這一點,她多年前就知道了,甚至成功的實踐過。

  小手,將字條握得更緊。

  她下定決心。

  該是再去見「那個人」的時候了。

  五年多以前,江湖俠客杜峰收到一紙信箋。

  那時,他可是個風流俠士,雖然做的事情均是「未經家長同意」,但是從來沒有姑娘家抱怨過,個個非但心甘情願,還「用過都說好」,個個有口皆碑、爭相推薦。

  直到她。

  天下第一美人,羅夢。

  四月初八,東郊城外十里亭。月移花影動,疑是玉人來。

  詩很美、字很美、夢更美。

  他收到信箋後,自覺「聲名遠播」,懷抱著美夢興沖沖的到場。望見十里亭中,那窈窕的身影,確實名不虛傳,天下人沒有妄言,羅夢果然是當今第一美人。

  她太美,美得讓人心軟,心憐,心疼。

  軟軟的一笑,每個男人都要心頭一疼,立刻丟下手裡的刀或劍,用空下來的、微微顫抖的那雙手,去捧住她的笑。就連見過無數美色,自認「閱歷豐富」的杜峰,一時也覺得三魂六魄被勾走了一半,腳下輕飄飄的,走到她面前。

  當那嫩軟的紅唇,誘人的輕啟時,他都快醉了。

  「快走。」羅夢淺笑,眼裡歉意盈盈。

  杜峰過了半晌,才回過神來,楞楞的張嘴,吐出一聲困惑。

  「啊?」

  「你要是還想活命,就快走。」她耐著性子,一字一句的說,笑得更美更甜,說出口的嬌言軟語卻不僅駭人,還更是害人。

  「為什麼?」杜峰不解。瞧著嬌軟軟,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像是輕輕一碰,就會被碰碎了似的美人兒,有什麼能耐傷得了他的性命。

  唔,若論銷魂,能落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他倒是挺願意的!

  只不過,她所說的,全然超乎他所想像。

  「沈飛鷹,知道道你我今晚相會的事。」她輕聲說道。

  喔喔,大風堂總管沈飛鷹。杜峰挑起濃眉,點了點頭,早就對這號人物有所耳聞,知道對方的武功與才幹,與羅夢的美貌,同是天下聞名。

  「他怎麼會知道?」他歪著頭,好奇的問。

  「有人告訴他的。」羅夢軟語說出答案,對待杜峰的態度,遠比對待任何一個陌生男人,都來得親切有禮、慇勤懇切,要不是這兒是荒郊野外,她肯定要親手,為他奉上一盞香茶。

  「誰?」

  「我。」她款款指著自個兒。

  「哼,沈飛鷹算什麼?就算是他來,我全力相拚,起碼還能跟他打個平手。」杜峰很有自信,倒是對這美人兒,有了更多興趣。「怎麼,你會怕他嗎?」這千金姑娘,幽會還怕讓總管知道嗎?

  「我不怕。」她笑著搖頭,笑容可掬。「但是,你應該要怕。」

  杜峰可不服氣了。

  「為什麼?」

  她笑了又笑,美得教人銷魂,輕描淡寫的說出原因。

  「因為他以為,你強迫了我。」

  他傻了。

  「他為什麼會這麼以為?」

  「有人故意透露消息給他。」

  「誰?」

  再一次,羅夢指著自己。

  「我。」她實話實說,說得可詳細了。「我輾轉讓人送去消息,讓他以為你強行將我擄掠來此。」

  杜峰驚得跳起來,這時才變了臉色,醒悟色字頭上一把刀,而這女人正磨刀霍霍,預備借刀殺人,讓他非但嘗不到甜頭,還得背上不白之冤。

  「又是你!」他大叫,伸出食指,抖啊抖的指著那張花容月貌,連冷汗都滲出來了。「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我想要一個人。」她眼波流轉,坦白相告,毫不隱瞞的輕言道:「一個男人。」

  畢竟,要委屈一個受害者,最好的方式就是據實相告。

  再者,她有萬分把握,篤定杜峰就算知道實情,之後也是百口莫辯。

  「你要哪個男人?」杜峰連聲音都在抖了。他從沒有遇見過,這麼機關算盡、無所不用其極的女人。更糟糕的是,他還被挑來當替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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