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著臉,極力不使自己心軟,他聲調平平地回應。「那現在是怎樣?回來搞婚外情?」
她搖頭,好急切地澄清。「不是……怎麼可能!我不會讓你當第三者的!」
諒她也不敢。她要真如此羞辱他,他現在就掐死她!
「誰曉得?見不得光的地下情人都當過了,再當一次婚姻裡的第三者也不足為奇。」他冷哼,聽起來像是一次算總帳,她卻聽出話下深意。
他只是,需要一點正面而肯定的承諾。
一顆心酸酸楚楚,她曾經讓他那麼委屈,看不見未來、也得不到任何的祝福,一個人寂寞地愛著……
「不會,這一次,我會大聲告訴全世界,你是我的——」
「我同意了嗎?」
「沒關係,多久我都等你。」這句話,以前一向都是他在說,現在由她說出口,才知道這其中蘊含多深的心酸。但是,她真的願意,就算他需要用一輩子釋懷、原諒,那也無所謂,至少他們來到彼此身邊了,她可以等。
迎上前,她細細碎碎地啄吻俊顏,這一刻,什麼都不願去想,一切交由明天去煩惱,她只想好好感受久違的親密,兩人世界的溫存……這些,她曾經如此想念,想得夜裡都會流淚醒來,一顆心疼痛難當……
起初,他還會不爽地閃躲,她不厭其煩,當是親密小情趣地追逐,堅定印上暖唇,挑惹糾纏。他忍不住哼吟,儘管再不願承認,身體不由自主的火熱,已誠實地背叛了他。她太熟悉他,兩人曾經那麼地親密,她知道如何撩撥,能讓他難以自持。寂寞了太久,如今深深想念的柔軟溫香就在懷中,他還僵持什麼?他翻轉過身,將她壓在身下,深吻住她。她也沒閒著,雙手忙著剝除他身上的衣物,不知是他太急躁還是她過於熱情,失了力道拉落的衣扣落了一床,誰也沒空去收拾,甚至不曾費心多看一眼,赤裸身軀糾纏貼合,不願稍分。
熱烈情潮來得洶湧,只需一點小小星火,就能熱烈燃燒,他深深挺進柔潤深處,失了控制的力道,換來她失聲嬌吟。
「楚……」
他迎身吮去餘音。從未告訴過她,他愛極她在忘情時柔軟帶媚的嗓音喊他,酥麻而搔動人心,挑起他更深的情慾。
扣緊纖細腰身,深深撞擊柔軟的私密肌膚,強勢進佔,分毫不容她保留。
他垂眸,凝睇身下女子,長髮散落枕間,雪白嬌胭與陷在床被間、蹙眉無助承歡的模樣,嬌茬又性感得惹人愛憐。
他緩了緩,傾身情不自禁地張臂抱牢纖軀,感受彼此每一分脈動,每一次的廝磨、深入,帶給彼此的歡愉。
迎接極致到來的瞬間,威覺頸際與粉頰相貼的肌膚處一陣濕濡,以及,她輕輕淺淺的呢喃——對不起,讓你等了那麼久。我真的——好想、好想你。
第10章(1)
清晨日光透進半掩的窗帝,當懷中嬌軀一有動靜,他立刻醒了。
維持著原來姿勢佯裝沉睡,見她悄悄下了床,赤足踩在冰冷地磚上,不忘偷偷回身瞄他一眼。
或許是學舞的關係,一直覺得她許多姿態相當優美,有時悄然欣賞她的一舉手、一投足都是生活中的小享受——如果不是她此刻一副作賊模樣的話。
遮掩什麼?真怕人知道就別跟他上床。昨晚主動挑逗的人可是她!
他不爽地在心底冷哼,翻轉過身,不想看她悄然離去的背影。
那種畫面,他已經看過太多、太多次了。
浴室傳來淋浴聲,然後是開門、再輕巧地掩門離去,他這才屈膝坐起,盯著牆面讓腦袋放空。
回過神來,才驚覺自己罕見地用了一個小時在浪費生命。他怎麼回事!某人才一回來,就把他情緒搞得一團亂,這和六年前那個不濟事的自己有什麼兩樣……
他意興闌珊地起身洗漱,打理好預備出門,甫拉開門把,就看見抱膝坐在門口的身影,等得太久,右腳掌無聊地輕點地面打起拍子來。
他愣了下。「你幹麼?」不是偷偷摸摸走了?又跑回來當什麼門神?
「忘了東西嗎?請便。」他很大方側開身。要清就清乾淨一點,別留個什麼證據的,他不想再大掃除一次。
他表情好冷漠。
昨晚把話說開了,現在連應酬的虛假笑容都懶得給,直接擺臉色給她看。
她不曉得自己做錯了什麼,好無辜地仰著臉,高舉手中的提袋。
「我去幫你買早餐,沒有鑰匙進不了門。」
現在是在暗示他什麼嗎?
休想!他再也不會容許她任意地進出他的生活,想來就來,說走就走!
「季楚,我手好酸。」軟軟的抱怨聲,似是撒嬌。
楊季楚沒好氣地接過早餐提袋,卻沒再進屋,而是直接走往電梯方向,偏頭見她張著期待的眼眸,他輕歎。
「發什麼呆?不是要吃早餐?」
冉盈袖天天都來找他,多半是去學校居多,如果他正在上課,就乖乖坐在角落扮學生,不吵不鬧不煩他。
下了課,她若提出邀約,他不一定會在當下應允,但多數時候還是順了她的意。
她悄悄統計過,約了他十次,成功機率有九次,唯一例外的那一次,是學校要開會。
但是除了喝醉送他回家的那一夜,她再也不曾在他住處留宿過,一次也沒有。
「要就去你那裡。」關於這一點,他非常堅持。
「可是……」
「不要就算了。」
「不是啦,我才剛回台灣一個月,很多東西都還沒整理好,屋子裡很亂,你確定要來嗎?
他神色緩了緩。「不介意。」
不僅不介意,還主動挽起袖子幫她整理,後來的幾天,有空會過來幫她打點生活所需。
其實,他只是嘴巴上不說而已,骨子裡還是和以前一樣,會關心她、為她諸多設想,不管他承不承認。
直到後來,她似乎有一點點懂了。
拒絕讓她存在的影子駐留在他私人的生活空間,不是拒絕再讓她走入心裡,而是經歷過狠狠抽離的痛,必須自己一個人收拾所有她存在的痕跡,他痛得怕了,不想再輕易任她佔據生活,他卻永遠被隔絕在她的世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