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殘情貝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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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頁

 

  他輕蔑的語氣令方自那場雲雨平復過來的白冉雲錯愕的呆愣住。

  是你先惡意的對我撩弄呀!為什麼這會兒又對我輕蔑冷語?一雙被情慾洗滌過的星眸霎時黯下歡愛後的熠熠光輝,淌上迷濛水霧。

  「為什麼在這一刻還要這麼傷我?難道真要讓我恨你……」她淒惻的低語,哀怨的雙眸卻沒有直視他的勇氣。

  如果光是聽著他蔑視的嗓音,心就這麼痛如刀割的話,她不曉得瞧見他無情冷殘的臉,自己是不是能再承受更多。

  「你會嗎?」冷冷的睨看她那張除了哀痛還是哀痛的蒼白粉臉,他冷冷地撂下話後逕自邁步離去。

  她會嗎?白冉雲自問著,她恨得了他嗎?

  望著他離去,她顫巍巍的朝著他的背影低聲問:「我只想知道,你真的將我出借給左大人一個晚上嗎?」

  她不想問的,怕自己會連對他的最後一絲奢望都沒了,可是裹住身體的是件陌生的被單,昨晚那件嫩黃衣裳卻不知去向!

  他的腳步突地一頓,身子僵了下,然後再次邁步離去。

  八月的暖風吹掠而過,白冉雲只覺全身一陣冰寒,眼角滑下兩行淚珠。

  他的無語代表了他的答案。

  他真的殘情至斯,將她讓給其他的男人……

  她的心有如一陣刀割,痛得幾乎令她昏厥過去。

  她抬手緊緊撫上胸口,只覺得心碎成片片。

  現在她真的什麼都沒有了,她的愛他不屑,連一度迷惑住他的身子,他都可以出借,那她還有什麼可以留住他的呢?

  狂風掠過,將滿地珠點大小的桂花吹得飛揚。

  白冉雲如無生命的布偶,動也不動地靜靜躺著,任由陣陣桂花雨吹襲上身。

  就這麼埋葬她吧!連同那痛得無以名狀的心一起埋葬……

  第8章(1)

  八月跫音漸遠,九月已悄聲來到,早秋的淡淡蕭瑟涼意這會兒已能稍稍感受到。

  白冉雲手持書卷,染上淡淡哀愁的水眸淡淡的掃過環立湖畔這片高聳入天、直衝雲霄的參天巨木。

  還記得剛來到馨園時,這座林子猶是蓊蓊鬱郁,滿地的蓁蓁綠草配上滿樹的蒼翠蓊鬱,煞是美麗。

  如今,這樹這林換上已染色的黃衣。

  「女子若有容,應為夫納妾……」她低吟著手上的書卷。

  這本女戒在鳳揚女子學堂沒機會念,到這兒她卻是讀上了好幾回。

  想來她是個沒有度量的女子,沒有辦法容忍下嫁給一個男人做妾,才會害得自己落得如此這般田地,得了個妾不成妾、侍寢不成侍寢的光景。

  桂花樹下那日之後,十貝勒對她是全然置之不理,現在她的處境還真像極了個被打入冷宮的嬪妃。

  如果她能不在意他這樣的冷落,也許她可以在這兒過得自在;可是眼見他夜夜傳喚不同的女人至主屋,她的心就揪得發疼。

  她以為她的心在碎成片片後應是麻痺得忘了疼痛,可是每次一想起他卻還是痛得無以復加。

  「唉!」她還是狠不下心恨他。

  怪他如此殘忍,怨他如此殘情,卻遠不及怪自己愛上他來得多。

  是呀,怨只怨自己愛上他;要不,饒是他再無情殘酷,能傷得了自己分毫嗎?

  想見他的渴望隨著日子的流轉與日俱增。

  如果……她放棄自己的驕傲,讓自己學會當個對他搖尾乞憐的女人,他會不會收起對她的置之不理,忘了曾對她的不屑,她是不是可以重新投入他懷抱?

  想到這兒,她不禁搖頭苦笑,果真愛上這種男人是可怖的,不僅心遺落在他身上,現在連自尊驕傲都要一併奉上。

  她輕輕的翻動書頁,試著將注意力挪回書冊上,不再去細想有關他的一切。

  午後的和風吹得懶散,輕輕掠過樹,惹得枝葉沙沙作響,一片泛黃枯葉自樹上翻飛墜下,直直落在白冉雲平坦的腹上。

  她放下書冊,輕輕的將巴掌大的葉片拾起,夾進書冊。

  想起那日原是滿心喜悅地想要告訴他自己懷孕了,沒想到話未出口卻硬是教接下來的發生的事給逼回口裡,這到底是幸抑或不幸?

  他不會想要這個孩子的,她知道。

  一名侍寢是沒有資格生他的孩子的,尤其在他這麼對待她後,她更加肯定他一定不會要這個孩子!呵,他高貴的子嗣是萬萬不可能由她這種低賤的陪寢女人所生。白冉雲掀動唇角扯開一抹苦澀的笑,可儘管他不要,她卻沒辦法狠下心不要這孩子,她私心的想保留與他唯一的聯繫。

  「唷!我道是誰這麼好興致在這湖邊看起書來了,原來是我們白妹子呀!」

  靜謐的午後樹林,被一道拔尖的嗓音擾動,不遠處幾隻覓食的鳥兒嚇得拔翅高飛。

  白冉雲兀自歎口氣,這種嘲諷的語調她再熟悉不過了,想必等會兒又會是連續的尖刻言語,將這好風好景擾得烏煙瘴氣,漫天塵土飛揚。

  她以為這些女人應該會停止對她冷嘲熱諷才是,畢竟在她們夜夜得意的穿梭來往主屋和馨園的這些時日,她從未被傳喚過,這事整園早傳開散遍了不是嗎?她的遭遇她們冷眼瞧著、心裡賀著,現下她們難道是來她面前炫耀的?

  「白妹子你好雅興,一個人來賞湖看書呀!」其中一名女子道。「你倒教教我們怎麼可以同你這般清閒呢?」

  「是呀,我們姐妹們最近都快累死了,貝勒爺也不知道怎麼搞的,夜夜都讓我們姐妹累得沒氣力,差點下不了床。你倒是說說看我們要如何才能同你一般神清氣爽呢?」另一名女子道。

  「哎呀,你們忘啦,她又不像我們要忙著陪貝勒爺,她當然有時間在這兒賞湖看書,當然能神清氣爽啦!」站在最後頭的一名女子道。

  「眾位姐姐怎麼這麼好雅興一同來賞湖,莫非也同我一樣時間多?」連日煩瑣的思緒在心頭紛紛擾擾,今日才想到湖畔靜靜心神;未料紊亂的心緒還沒理好,卻又被這幾名女子一擾再擾,她不禁惱火地反唇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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