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冤家變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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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頁

 

  莫道言和另一名男子濕漉漉地站在甲板上,傅姣不訝異見到莫道言,至於他旁邊的男子……她沒印象。

  「你在哭什麼?」

  白蘋立刻往前望去,一見來人,她哭得更厲害。「公孫朗……」

  他皺著眉頭上前。「你哭什麼?」

  傅姣的手移向腰間。

  「勸你別輕舉妄動。」莫道言冷淡地說道。「他是北涼人,全船的人還想活命就別做傻事。」

  聽見「北涼」二字,傅姣的手離開腰上的短刀。

  「沒想到你找了這麼厲害的幫手。」傅姣攤開手。「我記得北涼是不介入紛爭、不選邊站的。」

  「公孫朗,你快幫鳳梨看看……嗚……」白蘋抓著他的手臂。

  這時莫道言也走上前來,將已半昏迷的尤鳳儀攬到身側,小聲在她耳邊說道:「快結束了,再忍耐一下。」

  他的聲音穿過一片迷霧,到達她的腦中,她想大叫,想叫他去死,她都要變成肉乾了,他還要她怎麼忍耐?

  這時一艘海盜船靠近,架起木板想往他們這兒來,公孫朗不耐煩地鼓足氣,朝他們大吼一聲。他的頭髮飛揚,眼睛轉成了銀色,吼聲在海上迴盪,海裡的魚嚇得飛竄而出,又沉入海底,海鳥也掉下了幾隻。

  而傅姣的手下們一聽見這吼聲,原本戒備的狀態全變成投降姿態,這……等級差太多,還是不要白白送死的好,傅姣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但實力太過懸殊,雖然心有不甘,但也無能為力。

  四周的船隻一聽見這吼聲,都停下了動作,原本架了木板要過來的海盜,一臉惶恐,趕緊把木板又拉回來。

  若不是太擔心鳳梨,白蘋真會笑出來,終於明白北涼為什麼得受到戒條規範,隨便一吼就把人嚇成這樣,若真出手這些人無異以卵擊石,可想而知百八年前的四翼被北涼蹂躪得多慘,四翼能活存至今,赤鳳自是居功厥偉,但四翼的巫術也不容小覷。

  「這下都安靜了。」赤鳳的聲音在上空響起。「這塵世已污染得無法再讓我存活了。」

  話落,它抬首揚叫一聲,翅膀大張,每一根羽毛都豎立起來,就連原本下垂的尾羽也翹起。

  電光石火間,火苗自它身上竄起,全身沐浴在火光中,這時四周響起鳥鳴聲。白蘋瞧著厲山、磨磨、夜色還有其他府裡的鳥兒,甚至連巨大的曳鳥都自海的一面飛來,四面八方開始聚集大批的鳥兒,大夥兒沒見過這等壯麗景象,全傻了眼。

  海上其中一艘船上,花玉華抓著自己的鳥兒不讓它離去,它卻回身啄了她的臉,花玉華手一鬆,她立即展翅而去。

  「媚兒……回來。」她大叫,這不是她要的結果,她只是想要鳳大人的內丹。

  赤鳳掃向眾人,沉聲道:「既然這塵世已容不下我,我即歸去。」接著又朝著天空鳴叫一聲。「我將帶走所有的同伴,免去它們所受的巫術之苦。」

  它以翅膀指向尤鳳儀。「而米蘭蘭犯下的罪將全數滅盡在三昧真火裡。」

  語畢,尤鳳儀瞬間燒了起來,她的尖叫聲無法遏止地穿過喉嚨。

  莫道言緊緊抱著她,不讓她掙扎,兩人的四周甚至起了火海,這嚇人的景象讓所有人都怔住。

  白蘋大叫:「不要帶走鳳梨。」她哭著要上前,公孫朗抱緊她,不讓她過去。

  船上的海賊們則是慌張大叫,船上最忌諱的就是起火燃燒,傅姣朝著莫道言大喊:「快放開她!」

  莫道言沒聽見四周的吵雜,手臂仍緊抱著尤鳳儀,讓火焰燒灼著他,將他吞噬,劇烈的疼痛讓他咬牙,但他沒有絲毫退卻。

  赤鳳朝天鳴喊第三聲,振翼飛翔,四周的鳥兒跟隨著它,將天壓得半黑,所有人全驚駭地說不出話來來,只能看著赤鳳大人領著鳥群飛往天際,鑽入雲端,最後消失無影。

  而這時傅姣的船斷成兩半,莫道言抱著尤鳳儀自火海中跌入海面,白蘋的哭叫聲、海賊們的喧囂聲都迅速隱沒於水中,緊抱的兩人往海裡沉去,魚群躲避地散開,兩人越往下沉,身上的火越小,最後終於滅盡。

  身軀早已成了焦炭,靜靜地沉在海底,約莫片刻,突然一隻手動了起來,莫道言揮動手臂,抱著尤鳳儀往前游去,焚燒的痛楚還留在體內,他忍耐著,即使再痛都得忍過。

  海水慢慢冷卻皮膚的疼痛,他的身手變得矯健,如魚一般往前滑去,安全地游出了四翼的海域。

  ◎◎◎

  海浪聲嘩嘩地在耳邊迴繞,腳趾舒服地在白沙裡蠕動,一眼望去碧海藍天,最終海天一色,整個人又說不出的暢快。她的手往上舒展,懶洋洋地輕吟,一旁正燒火的男子微笑道:「醒啦?」

  「嗯。」她在木長椅上坐起身,問道:「你捕魚回來啦?」她聞到腥味。

  「嗯,抓了些烏賊跟白魚還有海藻。」他走過來低頭親了下她的額頭。「今天好像沒這麼熱。」

  他裸著上身,只著一條短褲,露出結實寬闊的胸膛與黝黑的肌膚,小腹隱約露著六塊肌。

  尤鳳儀必須承認他現在這樣陽光性感的模樣比他穿著衣服、一臉莫測高深的模樣吸引人。

  「現在身體再怎麼熱我都能忍,因為怎麼樣都比不上被真火焚燒難受。」那天她真的覺得自己大概活不下來。

  即使他預先給她吞了一顆魚精內丹,但那種痛……真的是錐心刺骨、痛徹心扉,比她之前越過邊境而焚燒的痛還可怕。

  她被燒去了一層皮,這不是譬喻,而是真的脫下一層皮,他倆都燒焦了,得把外層褪了才能長新的肌膚。他復原得很快,幾乎一個禮拜就全好了,她則拖了快三個月才覺得自己終於像人。

  她的皮膚由原本的紅磚色褪成了淡淡的紅,看上去總覺得不習慣,他說很可愛,對一個一百八的女人說可愛好像不怎麼恰當,身高是她全身上下唯一沒變的,其他部分多多少少都有了改變,就連五官也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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