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簡單單的,無門無窗,只有四根柱,前方則是水池與竹林,山巒疊翠,深深淺淺的綠煞是好看,她常到這兒午寐,涼爽又好眠。
雖然她不怎麼喜歡莫道言,但在某方面來說,他給她的空間很大,她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他很少過問,這無事亭還有將浴池隔出一個按摩室,都是他請人來做的。
「姊姊你來了啊。」一見她的身影,花玉華帶著燦爛的笑靨迎上前。
她有著四翼國特有的暗紅肌膚,以及一頭茂密的黑鬈發,五官很深邃,漂亮又窈窕,身材凹凸有致。
不過在這兒待久後,俊男美女見多也麻痺了,米蘭蘭本身就是個風情萬種的女人,漂亮又性感,即使如此,每天起床照著鏡子時,她還是希望回到自己原本的身體裡。
「聽說你前陣子臥病在床,我好幾次都想來探望你,又怕打擾你靜養。」她親熱地拉起她的手,上下打量。「姊姊氣色好極了,這樣我便放心了。」
尤鳳儀盯著她的臉,等著記憶自動閃過,模糊中瞧見她似乎巴著莫道言,巧笑倩兮,媚態橫生,想來是對莫道言有意思,或者他們其實互有情意,除了她與莫道言的畫面外,就什麼也沒了,對她一點兒幫助也沒有。
「我前陣子發高燒,醒來後腦袋就不靈光了,想不起妹妹的事,唉……我這腦袋大概是被燒笨了。」
「這事我也聽說了。」花玉華蹙起眉心,一臉憂心,「怎麼會有這樣的怪事呢?外頭都在傳姊姊同神官大人一起浴火重生了。」
「那天的事我都不記得了,醒來後身子難受得緊,熱得像火烤似的,現在想來還心有餘悸。」她拉著花玉華在椅上坐下。「你別瞧我像沒事人一樣,其實身子骨到現在都還沒復原,每天早上起來都覺得自己像七老八十的老太婆一樣。」
奴婢入內,在桌上擺上各式點心與飲品後,又悄悄退下。
「來,吃點東西,這是剛做好的水果干。」尤鳳儀熱心地遞上葡萄乾,這兒的葡萄大得像蘋果一樣,好吃得很,曬乾後更是別有一番風味。
「謝謝姊姊,我自己來就成了。」花玉華審思地瞄她一眼,拿起葡萄乾就口。「聽說姊姊把一干男人都遣退了。」
「是啊!重生後,對這男女之事便不大感興趣,前些日子還有個姑娘為了這事來殺我,說我搶了她的兄長,我自個兒也深切反省,覺得以前是太荒唐了。」
花玉華笑笑。「其實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莫道言不是不在意嗎?」
雖然四翼國男女情事很開放,觀念也很新潮,可對著已婚婦人說養男寵也沒什麼,這……會不會過頭了?
「殺你那個姑娘現今怎麼樣了?」
「前兩天她身子好點兒,我給她一筆錢送她回去了。」
「姊姊真好心。」
「哪兒的話。」
兩人言不及義的聊了幾分鐘,就在尤鳳儀快失去耐性,打算切進主題時,花玉華先開口了。
「對了,姊姊,怎麼沒瞧見神官大人?」她左右張望著,忽然間露出驚訝之色。「我由剛剛起就覺得哪兒不對勁,現在終於曉得了,怎麼沒聽見半個鳥叫聲?」
好啊!這女人,來陰招是不是,把鳥都抓了還在她面前惺惺作態!尤鳳儀在心中冷笑,隨即煩惱地長歎口氣。
「唉……」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花玉華一臉擔憂。
「這事有點難啟口。」她裝出凝重的神情。「我若說了,怕你不信……」
「我怎麼不信呢,姊姊你說啊。」花玉華催促。
尤鳳儀皺起眉心。「我怕說了,你要生氣,傷了和氣。」
「怎麼會呢……」
「我是真的怕傷了和氣。」她眼神一定,忽然拍拍手,站在後頭的奴婢上前。「去請莫大爺過來,說有要事。」
「是。」奴婢退了下去。
花玉華一臉不解。「這怎麼回事?」怎麼突然要找莫道言?
「我是讓他做個證人,證明我說的是真的,免得妹妹以為我存心找麻煩。」尤鳳儀端起果汁酒,喝了一小口。「妹妹要不要嘗嘗,這是我研發的新口味。」
「我不明白……」
「妹妹別急,一會兒道言過來了,我自會明說。」尤鳳儀熱心地端著果汁酒到她面前。「嘗嘗。」
花玉華一臉狐疑。「不了,我不渴。」
尤鳳儀暗笑,該不會以為她在酒裡下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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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們等待期間,花玉華顯得忐忑焦慮,她又探了幾次口風,但都讓尤鳳儀給擋了回來。
片刻後,莫道言走了進來。「夫人找我?」他正要出門,又讓下人給喚了過來。
「是。」尤鳳儀起身。「玉華妹妹問說怎麼沒聽到鳥叫聲?」
莫道言不知她是何意,所以沉默著。
尤鳳儀煩惱地走到他面前。「記得我今早告訴你,我有很不好的預感嗎?」
「夫人是指……」
「我夢到赤鳳大人讓人抓走了。」她憂愁滿面。
現在他明白她在搞什麼了。「夫人作的夢自然不能等閒視之,我已經叫人去找赤鳳大人的下落了。」
花玉華望著兩人,神色不變,但眼神多了一絲警戒。
「唉……」尤鳳儀揉著胸口。「自早上到現在,胸口悶得緊,都要透不過氣來了。」她轉向花玉華。「這一早上耳邊老聽見赤鳳大人在我耳邊嚷叫──救命啊,救命啊,喊得我心都慌了。」
「是嗎?」花玉華臉色有些僵,尤鳳儀神色凝重地看著她,瞧得她心驚。「姊姊做什麼這樣瞧著我?」
「我……這叫我如何說呢……我說了,妹妹定要與我翻臉。」她擰眉。「道言,還是你說吧。」她一副為難的表情。
她還真有心,不忘拖他下水。莫道言不動聲色地說:「最近赤鳳大人似有心事,前些日子直說要出去散心,夫人擔心它體能與靈力無法支撐,遂要大人打消念頭,沒想大人發了一頓脾氣,好幾日躲著不見人,這事二姑娘應該也有所耳聞吧?」他勾起微笑,直直地盯著花玉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