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玉華眼波流轉,美眸也勾著他,嘴角漾著笑。「是聽說了。」
尤鳳儀瞄了兩人一眼,沒想到這莫道言也會用美男計,她乾脆推個床過來,讓他們在上面滾個一圈,說不準花玉華就把赤鳳送回來了。
「今早夫人感應到赤鳳大人有了麻煩。」他特意瞥了眼尤鳳儀。「說是讓人擄去了,至於那擄人的……」他別有深意地將視線停在花玉華身上,不再言語。
花玉華看看莫道言又瞧瞧尤鳳儀,隨即叫嚷起來,「這是什麼意思,你們懷疑我把大人抓起來嗎?簡直欺人太甚,這根本是污蔑!」
她的臉漲紅著,高聲怒罵了好一會兒,尤鳳儀嘗試插話,但都讓她的聲音給蓋過,正想來個河東獅吼叫她閉嘴時,一個更高亢的叫喊從外頭傳來──
「花一花──納命來!」
磨磨勢不可擋地飛衝進來,尤鳳儀這次可精了,一聽見聲音,身體本能閃開,恰巧瞥見莫道言不著痕跡地也往旁移動。磨磨宛如沖天炮一般射了進來,可惜屁股後頭沒冒白煙,否則就更像了。
砰一聲,沖天炮正中目標,尖銳的叫聲響徹雲霄,就見風情萬種的花玉華被擊倒在地,磨磨死命用腳踏她,用嘴啄她,一邊鬼吼,「赤鳳大人,磨磨報仇,報仇!」
跟著花玉華的兩名奴婢也加入尖叫行列,拼了命地想抓住亂竄亂跳亂啄人的磨磨,磨磨死命吼叫,猛拍翅膀,羽毛掉了好幾根。
籐蔓上的葡萄都被震下來了,尤鳳儀伸出手接住水果,說道:「磨磨,不得無禮。」當然聲音被淹沒在尖叫聲中。
看著驚恐憤怒、頭髮散亂、薄紗被扯得破碎的花玉華,她勾起笑,心情愉快地把葡萄送入口中。
第2章(1)
他們花了一點時間才控制住場面,當然是在尤鳳儀吃了葡萄之後,如果花玉華沒擄了赤鳳跟其他鳥兒,她還會擠出一點同情心,畢竟她自己也被赤鳳啄過抓過,那真是考驗一個人的脾氣跟極限,她有好幾次都想把赤鳳串上竹棒,放在火上烤。
基於禮貌,她走上前去,試著抓住磨磨,不忘斥責幾句,當然這些是做給花玉華看的,人際關係就是這樣,在還沒完全決裂前,禮貌還是得顧著,就像一個談不上熟的朋友帶著她家的死小鬼來你家做客,弄壞你的收音機,吃掉你珍藏的冰淇淋,踢翻你的茶几,把鋼琴當作打擊樂器敲打,即使你恨不得用鋼琴蓋壓碎他的十指,把他按到馬桶裡沖走,還是得隱忍下來,最多就是打了那死小鬼一頓屁股,確保他跟他媽都不會想來第二次。
不過她不能打花玉華,米蘭蘭在四翼國的處境有點微妙,而她既然附到她身上,能做的就是盡量不惹事,把目標放在怎麼回家上頭。
她指示莫道言抓住磨磨,莫道言對鳥倒是很有辦法,很快手到擒來,鳥對四翼國來說就像牛對印度一樣,人們對它們都存有敬意,這讓尤鳳儀不解為何花玉華會抓鳥,而且抓的還是聖鳥。
如果赤鳳真的有靈力,為何不懲罰花玉華,像是射出一道光線之類的,不過話說回來,除了預知的能力外,她還沒見過赤鳳做出什麼神跡。
原本她並不想這麼快把磨磨扯進來,寧可說自己感應到赤鳳有危險,主要是想採花玉華的口風,而後視情況再應變,她不喜歡一次把牌出盡,通常她的習慣是一步步進逼,看對方的反應做調整,主牌她習慣先壓著。
只是沒想到磨磨這笨鳥就這樣闖進來,真不知利鶴是怎麼照顧的?
「赤鳳大人,快放了赤鳳大人。」磨磨高分貝地對花玉華叫喊,一邊生氣地回頭啄了下莫道言的手,示意他放手。
莫道言小聲說了幾句話,尤鳳儀沒聽清,不過磨磨倒是安靜下來了,但神情依舊躁動難安。
她在想什麼啊!鳥哪有什麼表情?
「你們這樣誣陷我……我……」花玉華生氣地握緊拳頭。奴婢們趕緊整理主子凌亂的衣衫,「我不會善罷干休。」
「妹妹——」
「既然你說我抓了赤鳳大人,那就拿出證據來,不然我們到大王面前論個是非曲直,還我公道。」花玉華氣得發抖。
尤鳳儀正要說話,花玉華不由分說上前抓住她的手。
「走,我們現在就進宮,說個清楚。」
◎◎◎
坐在轎子裡,尤鳳儀思考著待會兒見到太子時該說些什麼,雖然花玉華說要去見大王,但大王年歲已高,加上身子不好,這一年多來已不大管事,幾乎都交由太子處理,太子年紀三十上下,下頭還有兩個弟弟一個妹妹,雖然說王位繼承是世襲的,但太子並不是由國王決定,而是由神官大人,也就是赤鳳指定。
說實在的,她覺得這是一個很奇怪的傳承製度,為什麼非得赤鳳指定呢?因為它是神獸嗎?但既然它是神獸,為何要管凡間這些狗屁倒灶的事,怎麼不直接飛回天上享清福,雖然不曉得是不是真有天庭,但既然都有神鳥了,有神仙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傳聞赤鳳原本指定由二王子繼承,但前些年二王子由曳鳥上摔下,當場死亡,大王傷心了好久,但太子之位終不能虛懸,所以後來太子之位便由大王子繼任,坊間謠言很多,最普遍的說法是大王子害死了自己的弟弟。
對於真相,她並不感興趣,在這兒她只求禍事不上身,簡單說就是做個不粘鍋,不管是損人還是損己的事都不做,她只關心怎麼回去,自她到這兒後,她不只一次問過赤鳳怎麼回到她原來的世界。
不知道,我又不是神。這是赤鳳最常回答的話。
直到她想離開四翼去找白蘋,赤鳳才告訴她白蘋沒事,一個月後會來找她,而因為與它性命相系,所以她不能私自行動,更不可能離開四翼,她才不相信它的鬼話,立刻就要人安排馬車離開四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