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吧!」他堂弟叉起一口面放進口中。「你什麼時候要回英國?」
「最多再停留三天。」
他十天的休假早就滿了,雖然透過電話和網路處理了一些總公司的事,但許多工作必須親自回去處理才行,不能再拖下去。
他忍不住又瞄了眼腕表。
「你趕時間?」他堂弟挑了挑眉。
「我等一下要上山一趟。」原仰簡單地道。
「原先生,您要去找『陶璃工坊』的方小姐?」小智機靈地問道。
「你知道她還有其他的電話號碼嗎?」原仰問他。
「方小姐有電話?」他堂弟放下叉子。
「她的名片上有電話號碼!」原仰沒好氣地道。
「方小姐有名片?」
連續兩個問句簡直教人氣結。由此可見那女人都是怎麼處理自己事業的!
她絕對需要他!
「老大,方小姐有放名片在我們店裡的櫃檯上,讓客人索取。」小智笑道:「不過她的電話很少在用,大部分都是要訂面的時候才會接上去吧!」
「那她的客人怎麼聯絡她?」原仰皺起眉心。
「這我就不曉得了,大概透過熟人,或自己親自上去吧!」小智聳了聳肩。
這一點原仰倒是從來沒想過,她有沒有可能已經有經紀人了?
「你和她很熟?」他的視線對準了小智。
小智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嗚,雖然他們堂兄弟長得很像,可是原仰一直比他們家不苟言笑的老大和藹可親多了,現在他才發現,這位股東大人凌厲起來的樣子,也挺嚇人的。
「還好,就常常幫她送面。」小智抹掉冷汗。「通常我們關店前的最後一單外送,都是她叫的,有時候也會在中午叫面——啊!差不多就是這個時候,通常她吃完麵就準備睡覺了,所以原先生如果要找她,最好現在趕快上去。」
「好,謝謝。」原仰拿起餐巾優雅地拭了拭唇角。
想到有可能得不到她,讓他的心情登時大壞。
無所謂,只要違約金適當,天下沒有什麼解決不了的合約。
凌志跑車再度往山上奔去,這回連排氣管冒出來的煙似乎都帶了點火氣。
因為小智說的話,他直接上五樓找她。這種老公寓的好處,或說壞處,就是沒有管理員,而且樓下大門常常就這樣敞著。
叮咚。叮咚。
門鈴耐心地按了幾下,沒人來應門。
她睡了?
「為什麼要找到這女人這麼困難?」原仰再度長歎,又試了一次,還是沒人來應門。
他發誓,等他找到她之後,他一定要算了!還是先找到再說吧。
他轉頭下樓,決定到工作室試試。
到了工作室的玻璃牆外,他兩手合成杯狀遮在臉旁,往裡頭看去。
「……難以置信。」他呢喃出聲。
那個讓他等了好幾天,撥了無數通電話,上山下海找不到人的女人,此刻正跪在她的工作室裡——擦地板。
他打開門走進去,背對著他,趴跪在地上的女人,依然奮力移動手中的抹布。
「這間屋子的地板,唯一能弄乾淨的方法是整間換掉。」他面無表情地說。
「哇!」
那嬌小的人影整個彈跳起來,腳賜倒旁邊的水桶,污水霎時漫了一地。
茜希怒氣騰騰地轉身。
「又是你!你想幹嘛?」
看到她火花四冒的模樣,他體內的每一絲煩躁突然都消失了。一種自己也無法解釋的愉快感升起。
「一年一度的大掃除?」他挑了下屑,對那一地污水示意。
她咕噥兩聲,咆哮了一句不知什麼,用抹布盡量把污水吸到水桶裡,提到浴室倒掉。從浴室出來時,手上換了一條乾淨的濕布,又忙碌地走回作品架前,一件件地擦拭。
「你到底在幹嘛?」
「我看來像在幹嘛?」她低吼。「倒是你到底要幹嘛?」
「我還以為我已經把自己的來意說得很清楚了。」
她咕噥了一句不知道什麼,體內強烈的煩躁即使隔著大半個屋子,原仰都獻受得到。
「你為什麼脾氣永遠這麼壞?」他歎了口氣。
茜希露出一種受辱的神情,停下來瞪住他。
他耐心地等她解釋。茜希手上的抹布揚了一揚,好像有一肚子話想說,卻又不知道從何開始。
此刻,一頭亂髮,劉海蓋住一半眼睛的她,看起來出奇可愛,她看起來永遠是這樣暴躁又——性感。
「發情期。」
終於,她歎了口氣,挫敗地說完之後,又回頭去擦櫃子。
「……」
他沒有聽錯吧?原仰眨了下眼睛,甚至沒有發現自己感染了她的這個小習慣。
最後,他只是很謹慎地嗯了一聲。
「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嗎?」
那個已經擦完櫃子又回去擦地板的忙碌小身影一僵。她飛快轉過身來,原仰發現自己望進一雙晶光燦爛的眼睛裡。
啊,她可真是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徹徹底底地打量了他一圈呢!
即使原仰有任何的不自在,外表上也絕對看不出來。
這就是這個男人的問題!他的心裡在想什麼,你永遠看不出來。
茜希眉心一挑,突然教氣騰騰地向他衝過來。
因為她的目光攻擊性太強,原仰不禁低頭看看自己的外表有哪裡不對勁。
事實證明,他不需要多此一舉,方小姐已經替他決定好了他身上有哪些地方不對勁,同時決定動手幫他解決。
一股汗味與香味的熱氣刮到他鼻端前,她踮起腳,粗魯地揉弄他倫敦名師設計的髮型,用力扯下他的領帶,在他開口想阻止她解開自己的鈕扣時咆哮一聲,然後一口氣褪下三顆,兩隻衣袖被同樣粗魯的力道捲到手肘上,皮帶被抽出來丟到一旁,然後在他堅定地按住褲頭不讓她拉松後,終於退開一步,繼續用那種挑剔的眼神審視他。
頭髮亂了,衣服皺了,褲腰鬆了的原仰,似乎終於讓她滿意了,然後——
她又發出一聲那種似怒吼似抱怨的咆哮,把他往後一推,在他跌坐在地上的那一刻跳到他身上,兩隻強而有力的大腿夾住他的腰,雙手捧住他的臉,惡狠狠地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