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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頁

 

  第4章(1)

  慾望強烈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他的懷裡坐了一團火,生動,兇猛,熱力四射,流動的火。

  絲般的火舌在他的雙唇之間輾轉燒灼,帶著驚人的熱度,他張唇想吸吮它,它卻燒往下一個目標。

  原仰發出一個含著好笑與挫敗的噪音,任由那團如絲的火在他的臉上四處游移。

  唇,眼,鼻,頰,而他也毫不猶豫舔吻每一寸從他唇旁畫過的肌膚。

  夾住他腰側的雙腿強而有力,霸道得像老虎鉗。她的手固執地捧住他的臉,恣意放肆。

  從頭到尾,他們的唇除了短暫的啄碰過,都不曾真正的膠著,於是他奪過主導權,一手固定住她的後腦,唇強硬地擺開四處亂溜的唇瓣。

  她嘗起來和她的味道一樣的好,滾燙燒熱,跟火焰一樣一旦燒起來便毫不保留。這不是他第一次吻一個女人,卻是第一次被迫這樣全神投入,完全不容許他有一絲的保留。

  他的舌飢渴地衝進她的唇關,勾引她與他一起翻舞。等習慣了他的韻律後,她的舌迫不及待地衝進他唇內。

  「哼!嗯!」壞脾氣的幾聲咕噥響起,他的手又被拍開。

  方茜希小姐顯然非常不喜歡她開始的戲,卻由別人接手當導演。她的手再度捧住他的頭臉,飢渴熱情地吻他。

  直到最後,兩個人都迫切地需要空氣,緊鎖的四片唇終於鬆開,一縷銀白細絲連接兩人下唇,最後在她退後的距離中斷落。

  兩人的胸口都劇烈起伏,他的深眸中不再是那掌控得宜的自制力,而是和她一樣的灼熱亮光。

  坐在他的大腿上其實不算舒服,尤其……

  「嗯?」茜希覺得屁股底下不太平坦,忍不住挪動一下。

  「停!」他近乎呻吟地握住她的腰,堅定地將她固定在原位!他還不願意讓她退開,但敏感的某個地方又無法忍受她的磨蹭,所以定在原位似乎是最好的選擇。

  茜希馬上明白那個戳著她的「不太平坦的東西」是什麼。

  原仰差點大笑出來,因為她眼神中流露出來的絕對不是羞赧害躁——方茜希的骨子裡絕對沒有「害羞」、「退縮」這種東西——而是想再多磨蹭幾下的躍躍欲試。

  他成了她的玩具。這是他第一次成為某個女人的性玩其,而他竟然不太排斥這個主意。

  「別動。」他的手懶懶地拍她的臀部一下,然後便流留在原處。

  她發出舒服的哼嚷,跟他一樣滿意他大手的撫碰。

  茜希仔仔細細端詳了他的臉,突然眼神一悟。

  「你不是台灣人!」

  「我當然是。」他有台灣護照可供證明。

  「不是純種的。」她堅持。

  他眼睛的顏色比一般人還淺,是一種濃郁的巧克力色,髮色也是,他的皮膚雖然曬成健康的褐色,但是在一些比較少曬到太陽的部分,露出的原色比她更白一些。

  「我的外公是英國人,外婆是日本人,我父親是台灣人,」他終於承認。「所以我有四分之一的英國血統,四分之一的日本血統,一半的台灣血統,加起來我亞裔的血統依然多過白人的。」

  她撩起一紹他的頭髮把玩,發現發尾自動纏住她的手指。

  他是個卷毛仔,她樂不可支地想。

  難怪他的髮型總是梳理得很整齊的樣子,他可能不喜歡放任頭髮自行亂翹,減損了他「有權有勢白領精英」的形象。

  「不、行!」原仰這回一手一隻,扣住她的手腕,阻止她的下一步動作。

  茜希有點驚訝,不明白他怎麼看出她想狂揉一頓他頭髮的衝動,她當然不曉得她眼中那份淘氣的光芒,已經先透露了自己的意圖。

  現在該怎麼辦?原仰開始思索。

  和她有任何身體上的糾擅——即使只是一個吻——都不在他預期之中,但己經發生的事,再去懊惱於事無補,而且……坦白說,他也沒有任何懊悔的感覺。

  他開口想說些什麼,突然間,他身上的女人低咒一聲,跳了起來,飛快往地下室衝向。

  「……」

  原仰盯著自己依然亢奮的身體。

  這可以正式稱之為被人「用完就丟」嗎?

  地下室傳來一陣滴滴的聲音,似乎是某種定時器。他歎了口氣,站起來稍事整理一下,慢慢地走下樓梯。

  這是他第一次參觀她真正工作的地方。

  空氣中有一個穩定而巨大的轟轟聲,顯然是某種通風系統。儘管如此,他依然在踏下樓梯的最後一階,感受到驚人的溫度。原仰自動將剛才扣回去的襯衫鈕扣又解了三顆。

  地下室的面積竟然比公寓的平地區積更大。研究了一下地理環境之後,他便明白,這棟公寓外體是依著坡地而建,後面是一整片山坡,而這間地下室事實上是更深入山坡的地底,因此才會比一樓的平地面積大。

  而在深入坡地底端的部分,做成一大間儲藏室,原仰猜測那裡面的濕氣和溫度應該很適合她儲放所需的原料。

  看到陽光從左手邊的窗戶透進來,他便微笑了。原來這就是她的窯可以設在地下室的原因。

  窯有兩座,一座電氣窯長得像超級巨大的冰箱,頂天立地,又深又廣,應該是燒製陶器用的。另一座由防火磚堆成的窯就迷你一起了應該是吹制玻璃用的,一堆吹管散落在窯口前的空地上。

  窯的旁邊有一座徐冷爐。由於融化的玻璃原料的溫度將近攝氏一千度,所以剛吹制完成的玻璃作品相當燙,不能直接放置在室溫下,強烈的溫差會讓它破裂,此時便需要放進徐冷爐裡,依照不同的時間階段慢慢降溫,直到它接近安全溫度為止。至於這個時間長短,會依作品的體積而有不同。

  此時她正在燒陶的那座電窯前,細細看著感溫棒的溫度,似乎已經忘了他的存在。

  最後,她點點頭,把窯門打開,一股強烈的熱氣撲面而來。

  原仰連站在地下室中央都感覺得到那陣蜂湧而來的熱氣,更難想像就站在窯口前的她如何忍受那樣的高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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