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我得多找機會讓臉頰透透氣才行。」孟蝶衣無奈地輕歎。
就在她打算趁著師兄們上午例行練武的這段期間,一個人悄悄躲在寢房的時候,雷翼風的嗓音忽然在門外響起
「蝶衣?你在房裡嗎?」
「大、大師兄?」
孟蝶衣嚇了一大跳,手忙腳亂地將假傷疤貼回臉上。
「蝶衣,我給你帶了傷藥過來,是灶房大娘那兒拿來的,據說新傷口只要抹上這藥,很快就會不見痕跡的。」雷翼風在房外說著。
大男人——尤其是習武之人,根本不會在乎身上留一些刀傷劍痕,但姑娘家可不同了,尤其她的臉上己經不幸留下那大片傷疤,他想她肯定不會希望自己身上再增添任何的傷痕吧!
剛才他正打算去練武時,忽然想起先前灶房大娘曾經提過她有一種祖傳的藥膏,對於燙傷、刀傷等造成的疤痕擁有絕佳的消除作用,因此他特地去向灶房大娘要了過來。
「你昨天手臂劃傷了,這藥拿去塗抹吧!」他說道。
「好,我、我馬上來!」
孟蝶衣還在手忙腳亂地弄她的假傷疤,而她愈是心急,動作就反而更加笨拙,好不容易弄好之後,她趕緊匆匆忙忙地前去開門。
「大師兄。」她開口輕喚了聲,心裡七上八下的。
剛才她好像弄得有點久,不知道大師兄會不會起疑?
雷翼風原本並沒有多想,但是當他瞥見她那不太自在的神情時,不由得一嚼。
她是怎麼了?為什麼表情有些古怪?該不是剛才受了什麼委屈,正一個人躲在房裡偷哭吧?
雷翼風關心地多看了她幾眼,目光從她低垂的眼眸游移到她的臉上。
「這藥你拿去試試吧!灶房大娘說很有效的。」他說著,黑眸著有所思,而濃眉也微微皺了起來。
「謝謝大師兄。」孟蝶衣開口道謝。「大師兄等會兒要去練武了吧?那蝶衣就不耽擱大師兄的時間了。」
她拿著藥退回房裡,正想要關門時,雷翼風卻突然大步一跨走進房裡,還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孟蝶衣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嚇了一跳,驚愕不解地抬頭望著他。
「大、大師兄?」
雷翼風瞇起黑眸,目光先是落在如臉上的傷疤,隨即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那雙帶著一絲不安的美眸。
「你究竟是什麼來歷?來到『鐵雲門,有什麼意圖?」他沉聲質問。
孟蝶衣聞言呼息一窒,腦中霎時陷入一片空白。
為什麼大師兄會突然這麼問?難道她不小心露出了什麼破綻?但是剛才她明明什麼也沒說,也沒做出什麼可疑的舉動呀!
「我怎會有什麼意圖呢?大師兄為什麼會這麼問?」她只好壓抑著心虛,一臉無辜地反問。
「別跟我裝傻!」
雷翼風伸出手,撫上了她的臉頰,長指在她的傷疤上摸索了會兒,隨即一撕,那假傷疤應聲脫落!
第4章(1)
「這是什麼?你為什麼要故意扮丑?」雷翼風咬牙質問,黑眸盯著她那絕美無瑕的臉蛋。
他真不敢相信她竟然騙了所有的人!倘若不是剛才她那古怪心慌的神色讓他心生疑惑,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眼,他也不會發現她的秘密。
明明是個傾國傾城的美人兒,卻刻意在臉上手腳扮丑,那讓他不禁懷疑她是否別有目的地混進「鐵雲門」來?
孟蝶衣尷尬地盯著他手中的假傷疤,腦袋霎時一片空白。
老天!他是怎麼發現的?自從她學會在臉上動手腳以來,從設有人發現她的偽裝呀!
雷翼風彷彿看出她的疑問,十分「好心」地開口為她解惑。
「這傷疤的位置不對,歪了些。」
他並不像其他人那麼嫌惡她的傷疤,甚至還因為心生憐惜,曾暗暗猜想著她過去究竟發生了什麼樣的意外,所以曾多看了她的傷疤幾眼。
孟蝶衣咬著唇兒,心亂如麻。
想不到大師兄竟然如此心細眼利,都隆她剛才太過慌忙才會出了錯,這下子該怎麼辦才好?
「你為什麼這麼做?」雷翼風沉聲追問,非要問個清楚。
孟蝶衣只好開口答道:「我會這麼做,也是為了要保護自己,不希望又給自己惹來什麼麻煩……」
「又?你的意思是,過去曾經惹上麻煩?」雷翼風問道。
孟蝶衣點了點頭。說道:「兩年多前,有一回我上街時,遇見了一個喝得醉熏熏的中年大叔,他先是糾纏不休,後來甚至強拉我到無人的巷弄去……幸好當時有個好心的女俠經過,她不但救了我,還教我如何在臉上弄上假傷痕扮丑,後來我只要到城裡去,就會在臉頰貼上假傷疤。」
她所說的確實是曾經發生的往事,而那段不偷快的經歷,也的確在她心底留下了不偷快的陰影。即使己經隔了兩年,但是每當回想起那時的情景,她的心仍會狠狠揪緊,美眸也浮現著無助的光芒。
那真實的情緒騙不了人,從她的眼神和臉色,雷翼風可以感覺到她對當年的往事仍存著餘悸,對她的這番說詞也不再有懷疑。
一想到她曾經受到那樣的傷害,雷翼風的胸口就燃起熊熊的怒氣,恨不能親手教訓那個曾經意圖傷害她的混帳!
那份乍然升起的怒氣,讓他察覺自己對她的在意。原本他的心就被善良的她給深深吸引,這會兒望著她絕美無瑕的容顏,那份心動又更強烈了。
他深深凝望著雲蝶衣,想著孤苦無依的她,過去必須用這種萬不得己的方法保護自己,一股強烈的憐惜就揪扯著他的心,真希望自己能夠好好地保護她,讓她不再受人欺負。
「大師兄,我不是故意要騙大家的。」
「我相信你。」
「別再謝了,你是小師妹,照顧你本來就是應該的。我等會兒會幫你跟師父還有師弟們說明你的情況,往後就別再貼著假傷疤了。」
由他去說明,也免得她還要再重提當年的往事。每多提一次,如腦海裡那段不偷快的記憶又會被勾起一次,讓他怎麼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