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尹曜呼吸為之一窒,心跳不受控地快速跳著。他無力失笑,酒瘋發完後,她倒睡得很香很沉。完全不知狼人在側,隨時準備張開撩牙飽食一頓。
他看著她美好的側臉,眉睫好長好翹,她的臉泛著紅暈,紅灩灩的菱唇翹,看來多汁可口……他微低著頭,鼻息裡滿是她芬香的氣味,他想著,如果可以一親芳澤就好了……
其實這不是想想而已,因為他急速分泌的荷爾蒙催促著他行動,他情難自禁地低頭,在那帶著些許酒味的紅唇上輾轉細吻。熟睡的人被打擾,不滿地舔舔唇,在挪動間,唇舌不小心劃過他的嘴,引發他一陣輕顫。這是和意志力搏鬥的時刻,辜尹曜知道自己不該小人的趁人之危,但美人投懷送抱,在在考驗著他的耐力;他承認自己不是聖人,所以,他告訴自己要「適可而止」,他應該要「紳士一點」。
他輕輕而笑,再克制不住地在那片紅唇上纏綿,有時輕舔,有時低咬。他嘗過她的味道,那如記憶中美好的感覺仍在,可是,它是如此難以擷取,讓他受盡折磨、飽嘗思念,他霎時不平地轉移陣地在她頸上吸咬洩情,直到懷中人刺痛地抬手輕捶他腰,他才稍稍滿足放過她。不過,如果她以為這就是折磨的盡頭,那就大錯特錯了,因為整晚,他的唇幾乎沒離開過她的,而她,一直以為有纏人蚊子叮咬,一整晚睡得斷斷續續,極不安穩。
第7章(1)
嗯……其實有俊顏伴在身側,是很賞心悅目的事;但如果是在一大早,你睜開雙眸、睡眠惺忪的時候,那可愛就會變成有待商榷的事。
范緹璃此刻碰到的就是這種情況。她被人用雙手緊緊抱著,男人的眼就在她唇上十公分之處,更別說他的嘴離她是多誇張的近。
她幾乎要尖叫,但才深呼吸,聞進的全是男人燙人的氣息,這曖昧時刻,教她全身起了雞皮疙瘩。她試著想化解這尷尬現狀。把他叫醒?然後兩人大眼瞪小眼,想著誰該為誰負責?還是拍拍屁股走人,從此裝失憶,誰也不用為誰負責?或許,後者是一個不錯的選擇,畢竟人家已有愛人了,她又不甘為小,有什麼比這個做法更好?哈!她開心地選擇後者,殊不知完全是自己的駝鳥心態,不敢面對兩人關係的改變。
她小心翼翼地先是挪走他一雙纏人的手,然後緊張地微微抬身,就在以為要大功告成之際,辜尹曜一個翻身,不偏不倚又將她壓下,很好,一切又回到原點。
不行!再這樣下去他盡早會醒來,到時尷尬找上門,她豈不是要挖地洞來埋自己?當她第二次要動作時,才稍碰他的手,耳邊隨即傳來他低啞的嗓音:「別動,我頭痛得緊。」男人低低呻吟,臉又朝她靠近幾分,似乎想找到最舒服的角度。
范緹璃果然僵住沒敢動,繼續放任他的鼻息往她臉上噴灑,完全照單全收。
直到他的鼻息漸穩,她相信他又沉沉入睡了,才又開始動作。
好,這次要更加小心才行。她暗忖著,開始像賊一樣地望東顧西,但這次時間更短,她不過才挪了一寸屁股,身側的人卻已不悅地半撐起身子,冷冷瞪她。
「我說了我頭痛,你難道不能安分點嗎?」他的眉皺得牢緊,好像不是這樣,他的頭痛就會多一分。
范緹璃尷尬無言,想著他為什麼會指責得這麼理所當然,仔細回想,才忽然驚覺莫非是因為她昨晚的失職,讓他碰了酒了?
「你昨晚喝酒了嗎?」她試著詢問,有些心虛。
辜尹曜低低看著她微紅的唇,稍不自然地低喃道:「嗯,是嘗了一點。」或許再多一些。
果真如此!是她太大意了,忘了他不能碰酒,她歉疚萬分地望著他,試著想補救。
「我去跟櫃檯要些頭痛藥。」她才想起身,冷不防又被他壓下,他的頭枕在她肩上,雙手自然環上她的腰,聲線平穩自然地道:「不用麻煩了,你的身子暖,再讓我靠一下,我就會舒服多了。」
范緹璃有些懵,她帶著不解的語氣問:「頭痛跟身子暖有什麼關係嗎?」
抱著她的男人靜默了會,隨後才悶著聲低道:「我的體質比較特別,太寒也會引發頭痛。」
「可是你這次頭痛不是因為喝酒嗎?」她愈來愈不懂了。
男人似乎怒了,強撐著不適,他微抬頭指責:「你一定要在我這麼痛苦時跟我計較我頭痛的原因嗎?」他臉紅一陣青一陣,仔細看,似乎還帶著微窘。
范緹璃被罵得住了嘴,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卻又一時無法釐清,最後在男人再次朝她壓下時,她腦袋又完全空白了。好吧,總歸是她闖的禍,她負責收拾便是。
就……抱抱嘛,沒什麼的,吸氣……呼氣……專注……放鬆……看上……望下……
「你身體這麼僵,我抱著很不舒服。」他瞇著眼喃喃抱怨,昨晚就不會。
還嫌?他以為她像他那樣隨便,有女人就抱,有熱源就靠?她守身也二十六個年頭了,哪是那麼容易就能對這事上手。
她在心中碎道,滿是委屈。
豈知男人卻在她肩上低笑,且似乎不亦樂乎。「嗯,那真的很抱歉,你守身這麼久,卻為我破了戒。」
范緹璃感覺臉都燒起來了。她以為她只是在心中碎碎念,孰知情緒早不受控地讓她字字都念了出來。
可惡!還笑!
她氣得使勁想推開他,但男人卻纏她纏得緊,教她撼動不了半分。
片刻後,她氣喘吁吁地投降。算了,算了,愛笑就笑,笑死他算了!
正當她預估他大概還會笑多久時,她肩上的震動漸停,空氣靜默半晌,隨後才傳來狀似呢喃的話:「以後不再讓你喝酒了,不然受苦的是我。」
什麼?
范緹璃以為男人還有下文,但等著等著,只等到肩上漸漸平穩的呼吸,男人似乎已進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