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說。」他眼神絲毫不放鬆地盯著她,死死的那種。
范緹璃羞郝得難以抬頭,久了,勇氣竟自動聚集了,好,她說,她說!
「我想你了,好想好想,想到我快忘了呼吸,想到我快忘了日夜晨曦。我工作時想你,我吃飯時想你,我站著時想你,我躺著時也想你,你的影子就像黏菌一樣地纏著我,我呼吸你也管,我吃飯你也管,我上廁所你管,我刷牙你又管,既然這麼行,為什麼不乾脆去選總統算了,讓大家都聽你的啊,這樣世界就不會有戰爭,你說一,誰敢說二!」她嘰嘰嘰喳喳地說完一大串,臉紅氣喘的,而辜尹曜則張瞠了眼。怪他啊……是扯到哪去了?
他無奈地寵溺笑著,第一次覺得這麼心滿意足。唉……情話真的很動聽,讓他一點抵抗力都沒有。
「過來。」他霸道命令。
過去哪?她不就站在他面前了嗎?她抬眼瞪他,不懂他在說什麼啦!須臾,她才猛然會意,眼眶迅速積水,多日的思念終得解放,她激動地一頭鑽進他懷裡,狠狠地抱住他,密密地貼著他,誰都休想分開他們。
辜尹曜的激動絕不亞於她,當那陣馨香傳來,他一陣暈眩!當懷裡不再空蕩冰冷時,他用力地摟住懷中的嬌軀。好想她啊,想到心都要碎了。
離開她,原只是想懲罰她,殊不知被思念懲罰最凶的,是他!他投降了,他不再跟她計較了。如果離開她只是在懲罰自己,那他就擁有她,然後發誓要夜夜折磨她。
思來想去,這個法子才是對自己最有利!
抵不住對她排山倒海而來的想念,他倏地橫抱起她,急急朝樓上走。范緹璃沒有羞怯低頭,她貪婪地望著眼前狷傲不羈、愛意深切的俊顏,感動莫名。當兩人跌落於床,彼此都急於吸取對方的氣息。辜尹曜俯下頭,狠狠壓住她的唇,又急又猛,他的大手狂烈地撫上她的粉膚,他卸去她多餘的衣物,膜拜似地吻遍她羊脂玉凝的身軀。范緹璃一陣痙攣,熱燙源源而出。辜尹曜噙著野獸般的笑,瘋狂地衝撞進她的深谷。范緹璃一陣嬌喊,他全數吻進。這一次,他們足足火熱纏綿了三小時,終了,兩人才氣喘吁吁地稍作停歇,但辜尹曜纏著她的手仍不願放。
他們享受這刻的寧靜,這一刻有彼此為伴的寧靜,世間的一切已不再重要,只要有彼此,就算天倒塌,地毀滅,都無所謂。
「我失眠了好久,煙癮又犯了。」許久,他在她發上喃喃低語,他的話藏著很深的思念、很濃的愛戀,范緹璃的眼又紅了。
她不知要如何回報他的深情,只能更緊更緊地抱著他,讓他感覺她的存在。
這次,她不只要他戒煙,她還要他戒咖啡。
辜尹曜亦收緊手的力道,緩緩道:「子璇走了,她自動申請調到南部子廠工作。這樣也好,不必日日見我,她或許會好過些。」
「你很捨不得吧?」她的話有著半醋意半開心,再怎麼樣也是幫了他好多年的助手,若換了人,肯定不習慣。
「七年前,我帶她出席晚宴,她喝了點酒,回程上,跟我鬧了半天。我知道她在藉酒壯膽,鼓起勇氣跟我告白。但有個女人已經霸道佔領我的心,我再無法承接她的愛情;隔天,我找了理由想將她調走,她不從;再隔天,她刻意帶了她男友來見我。我知道那是演戲,演一場讓我不要多想的戲。我不想為難她,就順了她心意。這些年,她假意和那男生維持表面的情侶關係,那天,那男的終於受不了她的冷淡疏離,失去理智地想要完全佔有她,子璇嚇到,才撥了電話給我。」
他在跟她解釋,解釋那天他丟下她的原因。范緹璃的淚終於掉下。這個男人啊,真的愛她,真的在乎她。
「你那天抱她抱好緊。」她不爭氣地拭去眼角的淚,竟在秋後算帳。
「我會抱她,只有那天;但我抱你,卻是一生一世。這樣可以嗎?」辜尹曜笑得激烈。感受著他胸腔的震動,她竟有著滿滿幸福的感覺。
「勉強接受。」哼!
這個口是心非的女人,辜尹曜笑意不退。
「曜,為什麼拆了我們的房子?我當時真的以為你真的生氣了,不再要我了。」他當時的冷,讓范緹璃頓覺失溫的又往他懷裡靠,其實他的身子不暖,但就是能讓她安心。
「我們的愛情不該建築在危樓之下,我要給你的家是堅固的堡壘,不是風吹可動,如紙紮的海砂屋。」他抱緊了她。當天對她的殘忍,他比誰都心痛,但他一定要這麼做,他絕不會讓她身陷一絲危險中。
「只是,可惜了。」她的淚迅速在他胸前氾濫成災。這是她永難抹滅的痛——傷害他的痛。
辜尹曜低頭吻去她的淚,直到她不再激動,他才笑開道:「往後,我們就住這裡吧。這裡有父愛,這裡有母愛,這裡有我們要的親情溫暖。對於親情,我們都擁有太少,不好好從他們身上挖一些,豈不太對不起自己?」
范緹璃破涕為笑。嗯,他說得真有道理。「可是,我爸不是很討厭你?」她忽然想到為難處,眉不禁皺了。
「我幫他處理掉債務,又把這房子歸還給他,還幫他馴服頑劣的女兒,他感激我都來不及,怎會討厭我。」他笑得燦爛,他相信岳父看女婿,絕對會愈看愈滿意。
范緹璃抬高了眉。「你們早就講好了?串通好了?」難怪他一來時,他們的表情會那麼怪,原來!
辜尹曜笑吻她高噘的嘴,以後都這樣吧,吻起來方便多了。
范緹璃氣得猛捶他的胸。太過分了,擺明聯合起來嚇她嘛。
忽然,她靈光一閃,擺脫他的唇纏,賊賊朝他道:「所以,你現在又是一個外人了嗎?」
外人?真刺耳的名詞。他瞪她,她最好是這麼『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