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何湘萍不禁拉起被子把自己緊緊裹住,躲在角落裡兀自發抖著。
卡嗒一聲,門霍地被打開了。原來昨天晚上,伊籐弘彥離去的時候她並沒有鎖門,因此來人自己開了門。
「伊能小姐,你在嗎?我是管理員佐佐木,有位台灣來的先生要找你。」自稱管理員的人站在玄關處朗聲喊道。
「佐佐木先生,絢子可能出去了,我在這裡等一下好了,麻煩你了。」
「那麼,就請自便了!」佐佐木向他深深一鞠躬,深為他的風度所懾服。
「請慢走!」那男子也回禮道。
佐佐木走後,那男子反身關上門,然後在懶骨頭上坐下。
他四下張望著,好像在找什麼似的,邊找還邊叨念:「湘湘也真是的,一大清早就不知跑哪兒去?」
何湘萍小心翼翼的從被窩中探出頭來,把擋住視線的窗簾拉開,想看清楚來人是誰。當她看到坐在懶骨頭上一頭亂髮、滿臉鬍渣的男人時,連忙拉開裹住自己的被子奔向他。
「湘湘?」鍾皓宇被突然冒出來的女孩給嚇了一跳,她是他印象中的湘湘嗎?只見她頭髮散亂、僅穿著一件浴袍,一對貓熊眼、臉色蒼白,一點也不像平時把自己打理得清清爽爽,總是拖著一條長辮子,雙頰紅潤有光彩的湘湘。
「大哥!你真的來了!我還以為你不來了!」何湘萍立即投進他的懷裡。
「小傻瓜,你躲起來做什麼?怕我把你給吃了是嗎?」鍾皓宇心疼的撫摸著她。
「我怕是那個人又回頭來了!」何湘萍偎在他懷裡,只覺像已經回家般的安心。
「那個人是誰?可以讓你怕成這樣。」鍾皓宇握住她冰冷的柔荑,屋裡的暖氣好像對她起不了作用似的。
「伊籐弘彥。他在追我,我也很欣賞他,可是他昨天卻想和我發生關係。」何湘萍鉅細靡遺、原原本本的把昨天發生的事告訴他,聽得他既好氣又好笑,更多的是不捨和心疼。
「湘湘,你知道嗎?原本我該好好打你一頓小屁股的,不過,看在你受驚嚇、可憐兮兮的份上,就原諒你一次。」皓宇捧著她的臉蛋,和他的額頭相抵。「你這個小丫頭,怎麼那麼單純呢?伊籐弘彥把你當作他的女朋友了,當然會想和你有進一步的親密體驗。你都二十歲了耶!我和孟婷戀愛到同居那幾年,你可是最佳的見證人吧!怎麼會什麼都沒學到呢?」說完,他用鼻尖去磨蹭她的鼻頭,溺愛之意溢於言表。「啊?」何湘萍怔怔的望著他。
「別啊了!再啊,蚊子都要飛進去了!」鍾皓宇小心翼翼的撥順她的秀髮,「以後記得,別給男人性邀請的暗示,如果你不打算和人家上床的話。」
「人家當他是朋友呀!而且他的動作好噁心、好恐怖,他走了以後,我還狠狠的洗了一次澡,幾乎洗脫了一層皮耶!再說,人家真的不知道坐在床沿看一個男人也是性邀請的暗示。」何湘萍一臉的無辜。
「小笨蛋!」鍾皓宇笑罵。看來,他們這群男人真把她給保護得太好了,所以她才以為世上的男人全是小綿羊,殊不知所有的男人都是披著羊皮的狼,而且是大色狼。「下回,你可以去問你婷姊和琪姊是怎麼失身於我和晰凡的。」
「嘻!」何湘萍偷笑,可是她從婷姊和琪姊那兒聽來的版本是他們失身耶!
「笑什麼?」鍾皓宇低下頭不解的望著她。
「沒有!」她把耳朵貼近他的胸口,傾聽他的心跳,卻感到一陣慵懶的倦意襲來,原來心情一放鬆,就又覺得疲倦,不由得打了個呵欠。
「想睡了?」他心疼地看著她的貓熊眼。
「嗯,陪我好不好?」她不想離開他的懷抱。
「不怕我變成大野狼吃掉你?」他張牙舞爪的恐嚇她。
「如果真是你的話,我心甘情願被你吃掉。」何湘萍語焉不詳的說。「因為我好愛你,好愛你!」
鍾皓宇被她臨睡前的告白給震得七葷八素,湘湘愛她?真的嗎?
他有些哭笑不得,這妮子什麼時候不好挑,偏挑在應周公邀請前,口齒不清的時候「告白」,也不知是真是假,讓他心裡七上八下的。
唉!
抱著心愛已久的佳人躺到床上去,鍾皓宇順手把被子拉過來蓋上。這小東西顯然把他當成性無能了,看她睡得多熟,浴袍的帶子鬆了也不知道繫好,渾圓飽滿的雙峰呼之欲出,看得他血液逆流,直想噴鼻血;還有那修長無瑕的雙腿、柔細嫩白的肌膚,天啊!誰來救救他?
可是,理智和疲累戰勝了生理的需要,頭才一沾枕,他就累得沉沉睡去,沒空去扮吃掉小紅帽的大野狼,就只好變柳下惠嘍!
***
「對不起!」伊籐弘彥向著正襟危坐的何湘萍深深地一鞠躬,充滿歉意的說道。
「伊籐先生,請不要這樣!」何湘萍很快的阻止了他,她對那件事已經較能釋懷了。
「絢子,請你原諒我的冒失,但是我並沒有把你當作隨便的女孩!真是對不起!」伊籐弘彥看來是徹徹底底的覺悟了。
「如果你拿了把刀殺人,然後再向那個人道歉,你就會沒有錯了嗎?」始終不發一語的鍾皓宇,突然聲色俱厲的問。「絢子她是個清清白白的女孩,可以任你這般糟蹋後才說聲對不起嗎?如果傳了出去,她要怎麼做人?你太可惡了!」
「大哥,你別生氣嘛!」何湘萍輕聲的安撫著鍾皓宇,手抓著他握緊拳頭的手。
「伊能先生,請同意把令妹嫁給我,我會好好照顧她一輩子的!」
敢情他今天是有備而來的,喝!求起婚來了耶!
「我不同意!」何湘萍毫不遲疑的拒絕。
「我也不同意,伊籐先生!」鍾皓宇好整以暇的坐著,端起茶杯啜了一口。
「我是真的喜歡伊能小姐,請成全!」伊籐弘彥的頭都點到地板上去了,他實在不瞭解眼前這男人的來頭如何,只見他一雙眼睛似笑非笑的瞅著自己,他的臉龐上泛著一抹笑,笑中有種瞭然於心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