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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頁

 

  直到都已準備就寢了,艾子還是好生氣。

  從他的眼神,她已經看出他也發現了對她的感情了,就只是一句話而已啊,為什麼他說不出口?面子真的那麼重要嗎?重要到他寧可眼睜睜看著她嫁出家門,也不肯將感情訴諸言語?

  「啊∼∼」

  發現自己心浮氣躁地在房間裡繞啊繞的,還好幾次都差點忍不住要沖去找他問個清楚,艾子懊惱地將臉埋進棉被裡悶喊,既氣他的撩撥,更氣自己的心意不堅。

  都是他啦,本來她可以做到不理他的,結果他卻主動來找她,還露出那種深情的眼神,害得好不容易才死心的她,又被重新點燃了希望,而且還是好大好大的希望,讓她坐立不安,心裡因反覆而起的期待與挫敗受盡了煎熬。

  她後悔撂下那句話了,如果他就此打退堂鼓怎麼辦?如果他一直都不回答她怎麼辦?難道他不說,她就要這樣一直等下去嗎?

  「啊∼∼」想到自己衝動的個性,艾子又發出悶吼。

  她逞什麼強啊?他愛面子的個性她又不是不清楚,讓他一下不就好了嗎?他都說會像以前那樣疼她了,能窩在他懷裡有什麼不好?被他環抱的溫暖比任何一句話都還重要啊!

  艾子咬唇,心裡不斷掙扎,最後她一躍而起。

  算了,她不要他的回答了,只要他別再拒她於千里之外,她就心滿意足了。雖然繞了這麼大一圈,最後仍回到原位,但至少她已經確定他對她是有感情的,這樣就夠了。

  就在她下定決心要去找他時,有人敲門。

  當她打開門,看到佔據腦海將她擾得心煩意亂的男子就站在面前,一時之間,她既想笑又想哭,倏湧而上的紛雜情緒讓她只能怔怔地看著他。

  「讓我進去。」端木煦低道,嗓音比平常再沙啞了些,像是發現到自己的急躁,他又補上一句:「好嗎?」

  雖是詢問,但他微微傾身的姿勢和往外燎燒的強悍氣息,已透露出了他的勢在必得。

  艾子屏住呼吸,不知道是夜色的關係,還是她的錯覺,她覺得眼前的他好像和平常有些不一樣,他的眼裡燃著一股光芒,像要穿透她,就像那時他去拜月教要將她帶走時一樣。

  不同的是,這次她不能躲在齡之後面,而他的眼神也比那回更多了一絲近乎失控的瘋狂。

  艾子不由得退了步,狂跳的心讓她說不出話來,她想逃開,虛軟的身子卻無法移動,只能看著他將門關上,走進她的房間。

  「我是來回答你的問題的。」

  端木煦笑了笑,視線開始四下搜尋。

  他在找什麼?艾子感到不解,也發現到他的臉有些紅,這對老是冷板著臉的他是很難得一見的,再襯上他那讓人捉摸不到的舉止,竟顯得……很可愛。

  「你說啊,我在聽。」

  他喝醉了嗎?好奇及好玩讓她忘了他剛進門時的眼神,還有心情鬧他。

  端木煦並沒有回答,而是選定了一張有扶手的椅子坐下,然後一一將自己綁在上面。

  看著他右手綁左手,然後再口手並用地將右手也牢牢繫在扶手上,艾子怔愕地睜大了眼。

  「你、你在幹麼?」她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他不是要回答她的問題嗎?怎麼……

  「我……」

  才一開口,端木煦就停住了,雙眼緊閉像是在忍受一股突如其來的疼痛,須臾,他才張開眼睛,那張俊容染上了薄紅,眼裡的那抹光芒變得更加熾熱。

  好……好可愛喔!若不是他緊鎖著她的視線讓她再度全身無力,她真的會忍不住上前咬他臉頰的衝動。

  「離我近一點。」見她像只怯生生的小兔遲疑地盯著他,端木煦輕笑。「我不會吃了你的。」

  剛說完,方才好不容易壓抑的熱潮又湧上,端木煦深吸口氣,咬牙強忍。他活該,明知要盡量保持冷靜,還說出那種語帶雙關的話。

  「你生病了嗎?」

  他真的好奇怪喔。艾子嚇到了,急忙上前,想幫他把脈,然而還沒碰他時,就被他喝住。

  「別碰我,別、碰、我。」

  端木煦低咆,縛於扶手上的手因忍耐而收緊。天,她那時受的苦竟是這麼強烈……

  艾子一怔,突然覺得這一幕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只是那時被綁住的人是她,而她……讓自己服下了春藥。

  「你……吃錯東西了嗎?」

  她不敢像他那樣咄咄逼人,只敢試探地問。因為猜錯很丟臉,而且……他沒有理由這麼做啊!

  「我想,我也該嘗嘗你所承受過的滋味,這樣才有誠意。」折磨稍褪,端木煦才有辦法苦笑回答,證實了她的猜測。

  艾子驚訝不已。原來那讓人想偷咬的紅潮,和他眼裡的那抹狂色,全都是藥性引起的?她剛剛竟還只顧著動歪念頭?

  「你哪兒來的藥?」不對呀,他不應該會有這種東西。

  端木煦臉更紅了,不只是因為體內熱潮再起,有一部分是困窘而致。

  「我去請娘幫我配的。」

  那時母親的表情活像他突然長出三頭六臂,回過神後又一直竊笑,不斷地用那吾家有兒初長成的欣慰眼神看著他,雖然整個過程非常地順利,他還是有種生不如死的感覺。

  艾子必須緊緊摀住唇,才能抑得住急湧而上的啜泣。

  就算是她,也沒勇氣去跟娘要這種東西,而他,驕傲如他,卻為了體會她所承受的痛苦,而把自己的尊嚴拋至一旁。

  她還在強求什麼?他這麼做比任何的承諾言語都打動她的心,證明他是如此地重視她,願意不顧一切地愛她。

  「傻瓜。」

  她哽咽嗔道,走到他前面,手指輕輕劃過他緊握成拳的手背,感覺到他因強忍而起的輕微顫抖,她心疼得好想擁緊他。「很難受嗎?」她輕問。

  輕柔的觸撫,撩起的卻是竄過背脊的顫慄,逼得端木煦吐出難耐的申吟,即使閉起眼,她的馨香及她貼近他而站的溫熱身子,都成了將他焚痛的強大藥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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