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知她愛他,又故意使壞讓她恨他,不斷躁弄著她的情緒,再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享受著她的沉淪和掙扎。
她不懂,他到底為了什麼非要這樣對付她、整她?
為什麼……就只這樣對她?
痛苦地閉上眼睛,她愈來愈疲憊,只因和他在一起,她都得打起精神,阻止自己那顆總是想靠向他的心。
真可笑,也真諷刺,她現在最大的敵人竟不是余定閒,而是她自己。
「哈……來,再喝一杯,幫余總倒酒。」雷永大笑地鼓噪著。
「是。」美艷的陪酒小姐偎在余定閒身邊,幫忙倒酒。
余定閒左擁右抱,開心地笑著,一身狂浪性感,邪氣又迷人。
宋相如冷著小臉縮在角落,被煙味和酒味和那吵雜的聲音搞得快神經崩潰。
今晚余定閒和雷永約在「夜魅」,她不知道他為何要帶她來,有她在,他不會覺得礙眼或無趣嗎?
但當她看見他和這些坐台陪酒小姐們嬉鬧,她就知道他的目的了。他要她眼睜睜看著他玩,激起她的妒意,他就是想看她煩躁不安的樣子。
所以,她的心裡再不舒服,也絕對不能表現出來。
她不想再被他耍得團團轉,她愈痛苦嫉妒,只會讓他愈開心。
「哎,我說宋特助,你也喝一點嘛!來了就痛快地玩啊!」雷永看著她比南極還冰冷的臉,皺眉歎道。
「我不喝酒。」她冷聲道。酒是她最痛恨的東西,她絕不會去碰。
「你……」雷永真的被她打敗了,轉頭朝余定閒低聲埋怨:「你帶她來幹嘛啊?真掃興。」
「別管她,我們玩我們的。來,乾杯。」余定閒輕哼一聲,舉杯和雷永大口喝著酒。
接下來,兩個男人玩得更凶了,當場就和那些小姐磨蹭起身體來,尤其是余定閒,完全不在乎她就在現場,竟和那女的交疊在沙發座椅上,動作惹火又煽情。
宋相如快要窒息了,雖然她一再告訴自己別去看、別去聽,更別去想,但她卻沒辦法讓自己冷靜,他和那女人的喘息、聲吟,以及笑聲,都像火一樣炙燙著她的心,燒焚著她的理智。
最後,一陣噁心反胃上湧,她再也忍不住,衝出包廂,躲到廁所去吐。
趴在馬桶上,她又氣又恨,真想把自己的心也一併吐掉,只要吐掉這顆不聽話又控制不了的心,她就沒有什麼好怕的了。
但心不但吐不掉,還急速地跳動著,似乎在告訴她,她再怎麼逃避都沒用,她的心,早就不歸她所有。
「扣扣。」
有人敲著門,她才驚覺自己躲在裡面太久,於是匆匆拉開門,不料,在門外等著的,竟是余定閒。
心猛抽一下,她下意識按住胸口。
「怎麼回事?受了什麼刺激嗎?窩在裡面這麼久,害我以為你掉進馬桶去了。」他譏諷。
她沒理他,洗了手,再漱漱口,轉身走出女廁,然後直接走向夜店前方大廳。
「你要去哪裡?」余定閒跟在她身後,冷冷地問。
「我要回去了。」她受夠了。
他一個箭步,拉住她。
「我有准你走嗎?」
「你自己好好玩吧,別讓我壞了你的興致。」她扭著手。
「啊,你不知道嗎?有你在,我才玩得盡興啊!」他緊扣住她,低頭在她耳畔惡劣地低笑。「有些事,有了觀眾,反而讓人更加興奮。」
「你有病!」她變臉,氣得斥罵,奮力甩開他,向前直衝。
因為心煩氣亂,急著離開,她沒注意前方,就在大廳入口,撞上一名正要進來的高大男子。
「啊……」她整個人失衡,倒向一旁。
「小心!」那人很快地伸手攬住她的腰,將她抱住。
正走進大廳的余定閒看見這一幕,眉峰微蹙。
「沒事吧?」那男子關切地問道。
「沒事,我很抱歉……」她想站穩,但才幹嘔過,頭有些暈,晃了一下。
那男子又要扶她,余定閒已大步走過去,一把將她拉進自己懷中。
「你在幹什麼?連走路都不會嗎?」他對她低斥。
宋相如不悅地掙脫他,瞪他一眼,才抬頭對著那男子道:「不好意思……」
「相如?」那男子直盯著她,叫出她的名字。
她一怔,定眼看清楚,愕然低呼:「學長?」
「真的是你!」那男子驚喜地道。
「學長……你怎麼……」她一時還反應不過來。
這人是她大學的直屬學長李卓群,對她一直很照顧,兩人之間曾有過那麼一點小小的情愫,但她忙著打工讀書,根本沒時間陪他,加上他一畢業就出國,這段本來該萌芽的戀情便無疾而終。
「我們有六、七年沒見了吧,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你。」李卓群笑著道。
「是啊。」
「你變漂亮了。」
「哪有。」她不好意思地摸著自己的臉。
「對了,你怎麼會來這裡?這不是你這種人會來的地方啊。」李卓群納悶地問。
「我……」
她還沒回答,余定閒就冷冷地打岔。「她和我一起來的。」
李卓群愣了愣,看他一眼,再詢問地看向她。「相如,這位是……」
余定閒眼中閃過一絲惡光,正要自己介紹,她就驚慌地急道:「他是我的老闆。」
瞧她緊張的樣子,他不禁勾起一抹冷笑。
「哦?是你老闆?」李卓群有些驚訝,也有些懷疑,這個斯文俊秀的男子可一點都不像個老闆。
「你好,我是余定閒。」他露出招牌微笑,伸出手。
「你好,我是李卓群。相如的大學學長。」李卓群伸手與他相握,表情難掩驚歎。即使同樣為男人,他也感受到他獨特的魅力。
「原來是相如的大學學長啊,難得見面,要不要一起進包廂聊聊天?」余定閒故意邀請。
宋相如臉色微變,忙著道:「總經理,我想,學長應該約了別人了。」
李卓群笑道:「其實是幾個國外認識的朋友約我來的,我和他們不是很熟,不進去也沒關係。」
「這樣不太好吧。」她暗自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