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卓群的表情微沉,直望著宋相如,若有所思。
宋相如懊惱又侷促,好怕被別人看穿什麼,只好低頭不語,手輕按著隱隱作痛的左大腿。
李卓群看著她的小動作,逕自上前拉住她:「不行,我看你真的被燙傷了,我帶你去上個藥吧!」
「不用了!我沒事,真的。」她急道。
「余先生,現在應該是下班時間,我可以帶相如先走吧?」李卓群盯著余定閒,口氣很嗆。
余定閒嘴角一揚,把決定權丟給宋相如。
「那得看相如要不要跟你走啊!」
第7章(2)
宋相如當然聽得出來,他的意思很清楚,沒有我允許,你敢走就試試看。
冷瞪他一眼,她也不想忍下去了,直接道:「不好意思,我想先回去休息了。」
余定閒蹙起眉峰,冷冷地瞪著她。
李卓群點點頭,一把攬住她的肩,道:「那我送你!」
說著,也不再向余定閒招呼,就將宋相如帶出包廂。
余定閒的俊臉慢慢蒙上一層火氣。
她居然敢當著他的面,和別的男人一起離開?
雷永看著他,哼笑:「你今天怎麼了?」
「我怎麼了?」他冷瞥他一眼,情緒壞透了。
「你不太對勁。」
「哪是不對勁?」
「你好像在嫉妒耶,定閒。」雷永歎道,人活著真的什麼事都能看到,余定閒這小子會在意一個女人,而這女人還是那個宋相如。
「嫉妒?我?」他嘲弄。
「不是嗎?」
「她也配讓我嫉妒?我只是不爽。」他哼了哼,眼神浮起了殺氣:「那個李卓群,去查清楚他的來歷。」
「你想幹嘛?」雷永一呆。
「我要整整他。」他惡笑。
「為什麼要整他?」
「因為他太白目了,碰了屬於我的東西。」他陰狠地道。
「你的東西?你是指那個宋特助?她是你的東西嗎?」雷永愕然。
「是啊,她是我的,從頭到腳,都是我的,就算我不喜歡,就算我玩膩丟棄在垃圾桶裡,她還是我的,沒有我點頭,誰也不能碰她。」說著,他端起紅酒一口喝下。
雷永傻眼,認識他這麼久,從沒看過他對哪個女人這樣,就算是之前那個尹什麼,他也不曾這麼誇張。
「你知道你這種心態是什麼嗎?小子。」他一瞬也不瞬地看著余定閒充滿妒火的俊逸,忍不住問道。
「這只是我個人的潔癖。」
「那請問你這種潔癖,曾用在哪個女人身上?」雷永再問。
余定閒心中一凜,被問住了。
雷永暗暗歎口氣,他很想告訴這位老弟,這根本不是什麼見鬼的潔癖,而是種可怕的獨佔欲,這種獨佔欲和「嫉妒」是同義字,而它們形成的原因,都源自於同一種病……
看來這小子是病了,重點是,他自己一點都不知道。
◎◎◎
你和余定閒是什麼關係?
你為什麼要為那種人工作?
你們是戀人嗎?
你愛他嗎?他呢?他愛你嗎?
宋相如緩步走回自己的家,腦中一直繞著李卓群的問話。
剛剛他開車送她回家的路上,他沒有談這七年來兩人彼此的生活,反而不斷地打探她和余定閒之間的事。
這讓她很慌亂,也很不安。李卓群也看出什麼了?難道她的表現真的有那麼明顯?愛情,真的像余定閒所說的,很難藏得住嗎?
「我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你別胡思亂想,學長。」她努力否認著。就當她自欺欺人好了,她只是不想讓他鄙視她。
「我看那男人不是好東西,你最好和他保持距離!」他嚴肅地對她道。
她怔怔地看著他,好想哭。
來不及了啊!她的心早已被那個惡魔奪走,根本就回不來了。
接下來,李卓群和她聊了些什麼,她完全記不得,因為,當她回過神,她才發現,明明和學長在一起,她腦中竟一直想著余定閒。
想著他是否在夜店裡抱著其他女人,想著他對著陪酒小姐的燦爛微笑,想著他吻著她們的景象……
她真的快要瘋了,誰來幫她清一清她的腦袋?那個壞透了的男人,到底對她下了什麼魔咒?
「我們約個時間再見面吧!相如。」李卓群送她到門口之後,握住她的手道。
她很快地收回手,後退一步。
「很抱歉,學長,我沒空和你見面。」
「這是我的名片,上頭有我的電話,後天有個菁英宴,我希望你能當我的女伴,陪我一起出席。」
菁英宴?她當下一愣,這是國內企業家第二代的年度聚會,就在幾天前她才聽那個荷娜提起過。
學長也要去參加菁英宴?那不是任何人都能參加的,難道學長的出身……
走上頂樓,她從皮包裡拿出李卓群的名片,就著燈光,赫然發現李卓群是康全科技的研發部系統總工程師!
康全科技,他們研發的新型智慧型聲控手機,正是余定閒這陣子一直想得到手的。
一陣涼意竄過背脊,李卓群的身份絕不能讓余定閒知道,他那個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李卓群不會是他的對手。
「你回來得真晚。」一個低沉的嗓音在她背後響起。
她大驚,急忙將名片塞進口袋。
「而且還回錯了地方。你應該回我那裡的,不是嗎?」余定閒緩緩踱到她面前。
「我今天想回來這裡看看我媽。」她抬頭瞪他。
「你經過我同意嗎?我有說可以嗎?」他低睨著她,凌厲的目光在她臉上審視。
她沒回他的住處,更關了手機,和李卓群兩人不知野到哪裡去,深夜一點了還不歸營,惹得他火大,直接驅車到她家來等人。
她可真有本事,居然能讓他氣得做出這種事。
但除此之外,他生氣的另一個原因,是雷永最後對他說的話——
你這種潔癖,曾用在哪個女人身上?
就是這句話,令他整晚陷入煩躁。
他的潔癖,只在生活起居上,對於女人,不論是一夜情的玩樂,或是幾段親密關係的維持,他從不會這麼吹毛求疵,也不會有如此強烈的獨佔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