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求不到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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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頁

 

  他承認是自己失誤了,沒想到妻子竟有這麼一個青梅竹馬,之前他彷彿見過一次,但不曾放在心上。

  他輕率地將薛恭誠跟其他那些追求者歸為一類,原來對清荷來說是不同的,至少他沒見過別的男人碰她一下,但薛恭誠卻可以那麼親密地擁抱她。

  她說,他們只是普通朋友,那只是個告別的擁抱。

  鬼才相信!

  尋思至此,沈意飛驀地揚聲咆哮,所有的憤怒、嫉妒與不甘全傾注於這聲長嘯裡。

  他真的很火大,非常非常火大!

  那男人溫文儒雅,一看就知是知識份子,而他卻粗魯不文,商界人士都說他跟他父親是靠著投機取巧才能爬到現今的地位。

  在清荷心目中,是怎麼比較他們兩個呢?他發現自己很在乎這一點。

  真是自作孽,當初他就不該提出聯姻的條件,應該聰明地遠離這個與自己不相配的女人才是。

  「沈意飛,你瘋了!」他喃喃自斥。

  怎會如此發了狂地想得到一個女人?怎會妄想摘下一朵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的荷花?如今他可是嘗到苦頭了。

  該怎麼辦好呢?

  他問自己,卻迷亂地找不到答案,海風一陣強過一陣,天空開始降下激烈的雨。

  而他依然坐在岸邊,執著地淋雨——

  ★★★

  他又去找女人了!

  聽到丈夫騎重機出門後,清荷坐立不安,腦海思緒紛擾,不停想著他去哪兒了?去找誰了?到底在何處有個金窩,藏了哪個嬌滴滴的女人?

  愈想就愈生氣,生氣過後是慌亂,慌亂之後是麻木。

  他怎麼可以這樣?就因為她不願接受他侮辱性的親吻,他就必須去找別的女人發洩嗎?男人就這麼野獸嗎?

  好噁心!

  她幹麼要為了這麼個噁心的男人心神不寧呢?真沒用!

  清荷吃過晚餐,早早便上床,但卻怎麼也睡不著,翻來覆去一整夜,最後還是認輸,睜著眼等待黎明。

  他還是沒回來,連通電話也不打,她有些不安,猶豫著是否該主動與公司聯繫,確定他去上班了,但想想又不愉快,他肯定是從情婦的住處直接去公司了,她擔心個什麼勁?

  怕下人們看出不對勁,清荷仍是如同平日一般梳洗整裝,來到餐廳用早膳,接著監督家務、查核帳簿,午後小睡片刻,容光更煥發。

  就在她午睡醒來後不久,大門口傳來騷動,沈意飛回來了。

  清荷明明聽見,卻裝不曉得,逕自坐在客廳看書,而他經過,也連聲招呼都不打,直奔上樓。

  她氣惱地瞪視他背影。

  「少夫人,我看少爺好像臉色不太對。」劉管家送茶點過來的時候,順便報告。「他今天這麼早回來,會不會是身體不舒服?」

  哪裡不對了?她看他好得很啊!

  清荷輕哼。「我看他只是『工作』太累了吧?應該沒事。」頓了頓。「不然晚飯多燉一道雞湯好了,給他補補身子。」

  「是。」

  兩小時後,晚餐時間到了,傭人去書房請沈意飛用餐,他緊閉門扉,理都不理。

  「意飛不吃飯?」朱美鳳聽說,不懷好意地望向兒媳。「你們不會吵架了吧?」

  「沒有,我們很好。」清荷強裝冷靜。「我想他可能最近上班太累了,我送碗雞湯給他喝,媽您請先用。」

  她命傭人準備了一盅雞湯、幾樣小菜,親自捧著餐盤上二樓。

  「意飛,是我。」她在書房門外輕喊。

  沒有回應。

  他一定要這樣鬧脾氣嗎?

  「我送吃的來給你,你不管再忙,好歹也先吃點東西。」

  他還是不理。

  清荷蹙眉,分出一隻手旋開門把,盈盈走進,他聽見她進門,椅背一轉,背對她。

  就這麼不想看到她嗎?

  清荷咬唇。「你可能不高興看到我,不過就算我們夫妻吵架,也不用鬧到全家上上下下都知道吧?這樣很難看。」

  他默然不語。

  「所以你是堅持要跟我冷戰嗎?」她懊惱,餐盤擱在書桌上。「好吧,隨便你,但你還是得吃點東西。」

  「你管我……吃不吃?」他嗓音異常乾啞。

  可惡,她現在開始後悔自己多事了。「佳姨說你進門時臉色不好看,你別讓她跟媽擔心你的身體。」

  「那你呢?」

  「我?」

  「你不擔心嗎?」

  「我幹麼——」她想反駁,心念一轉,收回冷淡的言語。「你該不會真的不舒服吧?生病了嗎?」

  「沒有。」他否認。

  但他聲音確實啞得奇怪啊!

  她不放心,走上前端詳他,這才驚覺他滿頭是汗,呼吸急促。

  「你怎麼了?」她驚喊,在他面前蹲下,仰望他慘白的臉。「你發燒了嗎?」玉手撫摸他額頭,果然燙得厲害。

  他拿下她的手,撇過頭。「你別管我。」

  怎麼能不管?他生病了啊!

  清荷懊悔自己方纔還與丈夫意氣相爭,她早該察覺他情況不妙。「對不起,我真的沒注意到。」她柔聲道歉。「我扶你回房休息好嗎?」

  「不用!」他拒絕她的好意。「你出去。」

  若是平日,她會識相地離開,但現在她不能丟下他一個人。「把手放在我肩膀上。」

  她堅持要他倚靠自己,攙扶他起身,引領他一步一步走向主臥房。

  她讓他躺在床上,這還是他第一次躺在這張床上,替他牢牢地蓋攏棉被,幫助他出汗。

  然後她斟來一杯蜂蜜水,插了吸管,讓他喝下。

  「肚子餓嗎?想吃東西嗎?」

  他搖頭。

  她拿耳溫槍測量他體溫,三十八度,不到真正可怕的高燒,但仍須小心照料。「你先睡吧,我去幫你弄冰枕。」

  她為他做了個冰袋,擱在他額頭上,又端來一盆加冰的冷水,拿毛巾交替敷他脖子,替他降溫。

  他默默領受她體貼的照護,腦子昏昏沉沉,半睡半醒,醒的時候總是睜著眼看著她。

  「怎麼還不睡?睡不著嗎?很難受嗎?」她蹙眉,摸了摸他發汗的手臂,再擰一次冰毛巾。「什麼時候開始發燒的?」

  「早上起床就這樣了。」他粗重地喘息,與體內的病毒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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