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求不到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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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頁

 

  事實上,應該說是「逃」。

  沒錯,他想逃離,像個懦夫,不敢面對自己前一晚所做的事。

  雖然說不上是「強暴」,但也相差沒多遠了,他想盡辦法誘惑她,甚至暗示自己不惜去找別的女人,促使她留下自己過夜。

  他想,她一定覺得不甘心,那不算是溫柔的求歡,簡直像是威脅。

  而更過分的是,他要了她整個晚上,一次又一次,在她身上烙下屬於自己的印記,不顧她初嘗情慾的嬌弱,極盡所能地蹂躪她、佔有她。

  他簡直……像頭發情的野獸!

  他怕她的責難,一早起床,便倉促地離開家,在公司接到她的電話,更慌得打翻咖啡杯。

  當他看著滾落在地的杯子,倏然領悟自己沒有勇氣回家面對嬌妻,於是決定飛往台灣出差。

  他花了冗長的時間與分公司的主管開沒多大意義的會,又四處奔波,拜訪客戶,極力把自己的行程填滿,以免思緒凌亂。

  但就算他努力埋首工作,到了第三天晚上,事情也處理得差不多了,他終究不得不面對獨處的時刻。

  「意飛,晚上有事嗎?要不要一起去喝一杯?」分公司的陳總經理善意地提出邀請。

  他如蒙大赦。「也好,我正想請大家吃飯,慰勞大家工作辛苦。」

  他以總公司老闆的名義招待幾名高階主管,來到台北101大樓,在能俯瞰燦爛夜景的高樓餐廳吃飯。

  飯後,一群男人趁著酒興來到一間格調高尚的酒家,要了私人包廂,當然免不了點小姐坐台。

  幾個高階主管左擁右抱,個個玩得開心,沈意飛身邊雖也有小姐陪著,卻有些意興闌珊。

  他默默地喝酒,以為酒精能令自己忘卻煩憂,但腦海裡盤旋著的還是家裡老婆的倩影,愈想就愈對自己感到厭煩。

  其實他遲早得面對她的,這麼逃避實在不像是個男子漢!

  一念及此,他倏然起身。「你們大家玩吧,我有點頭痛,先回飯店休息。」

  他識趣地買單,媽媽桑知道他是業界有名的大老闆,親自送他下樓,見他領帶歪了,還替他調整。

  「有空再來啊!沈老闆。」她笑容嫣媚。

  沈意飛禮貌地回她微笑,不料這一幕,卻被某人攝進鏡頭裡。他察覺到鎂光燈閃亮,警覺地轉頭,只見一個男人的身影快速閃進巷弄。

  那是誰?

  他狐疑,隱約有股不祥預感。

  ★★★

  怎麼可能?!

  清荷握著手機,震驚地瞪著電腦螢幕上透過電子郵件傳送過來的相片,腦海有片刻處於空白狀態。

  相片上是她的丈夫跟一個打扮妖嬈的女人,女人正替他系領帶,狀似親暱。

  而且背景還是在霓虹燦爛的街頭,他就這樣……當眾和另一個女人卿卿我我!

  「為什麼你會有這張照片?是誰拍的?」她質問電話那端的男人。

  男人沉默數秒。「是徵信社的調查員拍的。」

  「徵信社?」她不敢相信。「薛恭誠!你請人跟蹤意飛嗎?」

  「是。」

  「為什麼要這麼做?這也……」太卑鄙了吧!

  薛恭誠彷彿聽出她藏在話裡的責難,急忙為自己辯解。「我知道我這樣做有點失格,但我是為你好。之前在新加坡我就看過沈意飛上酒家,現在在台灣也一樣來這一套——你現在認清楚了吧?這就是你嫁的男人,他就是這樣對待你的!」

  清荷一顫,心受傷了,尊嚴遭到打擊,但她仍強撐著不許自己流露軟弱的一面。「這個……只是應酬。」她努力為丈夫找藉口。

  「你真的認為只是應酬嗎?」薛恭誠歎氣。「你醒醒吧!清荷,別等到他跟他爸一樣在外頭跟酒家女生下私生子,你的面子可就不知道往哪兒擺了。」

  清荷臉色刷白,不由得又想起母親說過的話,思緒一陣混亂。「意飛他……不會這樣對我的,就算他上酒家,那也是為了應酬,他跟那些女人……只是逢場作戲而已,不可能當真。」

  「你的意思是只要他認清楚你才是正宮就好,他在外面要跟別的女人怎麼玩你都無所謂?」

  薛恭誠問得諷刺,像一把刀,狠狠砍在清荷心頭,她痛得流血。

  「這是你想要的婚姻嗎?你不是跟我說過,你不希望自己的婚姻跟你父母親一樣貌合神離嗎?」

  「我是不想要,但……」

  「但你還是被你的家人說服,屈服於現實。」

  那又怎樣?清荷驀地惱火。當初她也是不願嫁的啊!

  「你對我的婚姻有這麼多看法,當初為什麼不阻止我?為什麼眼睜睜看我嫁給意飛?」

  終於,她還是忍不住傾洩埋藏在心中的怨。

  這個刻意傳照片來警告她,她的婚姻並不幸福的男人,她不是沒想過要把自己的幸福托付給他,可是——

  「如果你不看好我的婚姻,如果你有……那麼愛我,你不會看著我嫁給別的男人,不是嗎?既然你一年前選擇放手,現在又有什麼資格來跟我說這些?」她尖銳地責備,這一刻,忽然有些恨這個從小就認識的青梅竹馬。

  她當他是哥哥,也曾視他為男友,但他現在卻這麼毫不留情地揭她瘡疤,明知她會痛。

  「對不起。」薛恭誠幽幽道歉,滿是懊悔。「那時候我真的以為那麼做對你比較好,你家有困難,我知道你絕不可能丟棄家人不管,而我……沒有自信能給你跟你的家人過你們想要的生活。我希望你過得幸福,清荷,我真的希望,如果沈意飛對你好,我不會多說一句話,只會默默祝福你,可是……」他頓了頓,極力壓抑滿腔不忿。「他配不上你,清荷,你值得對你更專一的男人。」

  「專一?」清荷冷笑。「是指你嗎?」

  薛恭誠震懾地倒抽口氣。「你什麼時候學會這樣說話了?」

  「怎樣?」

  「好……無情。以前的你不會這樣說話的。」

  因為以前的她會忍著不說,因為她深信一個優雅的淑女不該以言語為利劍,刺傷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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