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求不到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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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頁

 

  清荷深深地呼吸,胸臆情緒翻騰,強烈得她即將無法控制,她害怕自己會失控。「我們別說了吧,恭誠。」

  「那你還願不願意跟我見面?我後天回新加坡。」

  「我想暫時還是不要吧。」

  「你連跟我見面都不肯了?」薛恭誠語氣苦澀。「別這樣,清荷,我是……你知道我是太在乎你,才會說這些話。」

  她用力咬唇。

  「你……離婚吧!」他突兀地丟下一句。

  她駭然,半天說不出話來。

  ★★★

  第7章(2)

  離家第四天,沈意飛搭早班飛機回新加坡。

  他想,不管怎樣,他終究得面對自己的妻子。但當他到家時,見到她冷若冰霜的容顏,所有的心理準備霎時都化為無形。

  她果然在生氣嗎?因為他那天晚上的粗魯無禮?

  「怎麼這麼早回來?」她笑著迎接他,笑意卻沒到達眼裡。「吃過早餐了嗎?」

  「在飛機上吃了。」他回答。

  「一定累了吧?我去幫你放洗澡水,你先喝杯茶,休息一下。」說著,她便率先上樓。

  他跟在她身後,看著她亭亭玉立的身影,暗暗歎息。

  看來不論她心中有多少怒氣,她還是堅持扮演一個模範嬌妻。何必呢?這樣整天戴著面具演戲,不累嗎?

  「這個給你。」回到臥房後,他交給她一份在台灣精心挑選的禮物,希望能討好她。

  她默默接過,卻連看都不多看一眼。

  「你不看看是什麼嗎?」

  「我替你放洗澡水。」

  她神情漠然,轉身就想走,他忍不住了,雙手扳回她肩膀,強迫她面對自己。

  「你在生悶氣,對嗎?」

  她顫然揚眸,望向他的眼神流露些許哀怨。

  他的心發慌,表面上卻裝出無賴的表情,握起她一隻手。「好吧,那你打我,看你怎麼樣才能消氣,我都可以。」

  「你!」對他的示好,她不但沒有感動,反而更氣惱。「我為什麼要打你?你以為……我會在乎嗎?」

  「你不在乎的話,為什麼板著一張臉?」他笑著拿手指刮她臉頰。

  「別碰我!」她倏地用力推開他,像推開某種骯髒的東西。「別拿你碰過別的女人的手碰我。」

  「你說什麼?」他愣住。

  還想裝傻?她冷睨他。

  「我打電話問過你秘書了,她說台灣分公司那邊根本沒發生什麼事,你卻急匆匆地飛過去。那裡……有人在等你吧?」

  沈意飛愕然,沒料到妻子會這樣問,他心念一動,忽然想起自己在台北街頭似乎被偷拍。

  「是不是有人寄奇怪的照片給你?」

  清荷冷冷一哂。「原來你自己也知道。」

  沈意飛一凜。「清荷,你別誤會,那個女人跟我沒什麼關係,她只是——」他頓住,不知該怎麼解釋。

  反倒是她主動接口。「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她是酒家小姐,你是不得已才上酒家應酬,對吧?」

  他皺眉,她提起「酒家小姐」的口氣彷彿當面甩他一耳光。

  「你是從哪裡收到照片的?是誰寄照片給你?」

  「你不用管是誰寄照片給我!」清荷怒斥,腦子昏燙,像火在燒。「那不是重點,重點是你這人怎麼……那麼噁心?」

  「噁心?」他震撼。她說他噁心?

  她沒看出他受傷的表情,沉浸在怨恨的情緒裡。「你怎麼可以那樣對我?雖然我很早就知道你在外頭有別的女人,但我一直忍著,我不想戳破這件事讓彼此尷尬,可是你……這次真的做得太過分了!為什麼偏偏要讓恭誠看到那一幕?你知道他跟我說什麼嗎?」

  「原來是薛恭誠寄照片給你的。」沈意飛抓到妻子話裡無意中透露的線索,胸口忽地也翻揚怒火。那男人憑什麼多管閒事?想挑撥他們夫妻之間的感情嗎?他深呼吸,壓下煩躁的情緒。「薛恭誠跟你說什麼?」

  「他跟我說……」清荷懊惱地別過臉。「那不是重點。」

  怎麼不是呢?難道她不是因為前男友的挑撥才對他如此火大嗎?

  「他該不會是說我配不上你,要你盡早跟我離婚?」他冷漠地猜測。

  她神色一變。

  他知道自己猜對了,更加惱怒,雙手環抱胸前,極力擺出從容的架勢。「我很好奇,你到底為什麼生氣?因為我跟一個酒家女在街頭搞曖昧?還是因為這一切被你前男友看到?」

  「這有什麼分別?」她反問。

  當然有分別,前者至少表示她還有些在乎他這個丈夫,後者卻是打他一記悶棍。

  「你怕丟臉嗎?因為我被拍到這種照片,讓你很難堪?我記得你以前跟我說過,就算我們這段婚姻不是你情我願,至少也該維持表面的假象,別讓人看笑話。」

  「我是這麼說過。」她冷然。「這有什麼不對?」

  他想得沒錯,令她憤慨的不是他在外頭是否有別的女人,而是他蠢到被人發現,傷害了她的顏面。

  沈意飛忽地笑了,笑聲沙啞而嘲諷,全身如墜冰窖,陣陣發冷。

  他覺得自己真傻,為了求和,還在台灣費心買禮物,結果人家根本不賞臉不在意,她只在意別人看他們夫妻的眼光,只在意她那個青梅竹馬的前男友!

  「我真的輸給你了,岳清荷,我真的玩不來你們名門世家這種禮儀遊戲。」

  「你這話什麼意思?」她蹙眉。

  「我有一個疑問。」他不答反問。「既然你覺得我們的婚姻這麼虛假,為什麼不聽薛恭誠的話跟我離婚?你爸的公司已經度過危機了不是嗎?」

  她聞言,一陣驚顫,用力瞪他。「你認為我是那種不顧道義的女人嗎?我很清楚你對我們岳家有恩。」

  所以她是把自己當抵押品,償還債務嗎?

  沈意飛心沈下。他看著在自己面前傲然挺立的女人,她為什麼能夠如此冷靜自持?

  他寧願她恨他,寧願她嚴厲地責備他,也不要看她這般冰冷!她以為自己是什麼?無血無情的雕像嗎?他不要這樣的抵押品!

  「你知道我為什麼明明不需要出差,卻急著飛離這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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