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已經把他扁一頓了。」邱皓萳懶洋洋地講。
「扁得好。」邱大年拊掌讚聲。「一頓不夠,爸爸再補一頓。」
「哪有這樣教孩子的!」林虹搖頭地睇向邱大年。在他的教養下,女兒會有溫柔氣質才有鬼!
「不要,這種感情的事,你不要插手。」邱皓萳皺眉,嚴肅拒絕。
「對啦,孩子大了,自己有主見,你不要雞婆……」林虹實在對這一面的邱大年很沒轍。
家中電話在此時響起,飯廳的分機跟著響,邱大年起身去接聽,好巧不巧,來電的是他們話題裡的主角。
「臭小子,你還敢打來我們家?」邱大年劈頭就罵。
邱皓萳一聽父親的口氣,就知道來電的是什麼人了。「煩死了,叫他不要再打來了啦!」
這幾天,已經回部隊的吳賓榮一直找機會打電話來,每次聽到他聲音,她好不容易平復的心情就又惡劣起來,實在煩不勝煩。
劈腿事件讓她把對吳賓榮的最後一點道義之情消滅得一乾二淨,因為愛不深厚,所以對他的變心,她是可以釋懷的,但是他最錯就是招惹了她的朋友,害她失去了一段八年的友誼,這令她更傷……
「皓萳叫你不要再打來,聽懂了沒?」邱大年傳話。
但吳賓榮不死心,還妄想要平時待他不錯的邱大年替他說情,他說著說著,沒想到自己踩到地雷自爆。
「……雖然只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但……什麼?!」邱大年應答著,忽然意識到吳賓榮對寶貝女兒做了什麼。「你這渾球,活膩了是不是?居然敢對我女兒劈腿?」他本來以為只是小兩口鬧彆扭,沒想到竟是吳賓榮腳踏兩條船!
邱皓萳翻了個白眼。吳賓榮這白癡,她沒講,他卻自投羅網,欠罵。
邱大年義憤填膺,繼續發飆。「……馬的,死小子給我聽好了,全天下男人都能犯的錯,就你不能犯!給我滾遠一點,不要再對我們家皓萳勾勾纏,否則我要你好看。」
砰!
說完,邱大年憤然甩上電話,罵人也是要力氣的,他氣得滿頭大汗,從口袋裡拿出手帕擦汗。
「說得好。」邱皓萳露出幾天以來的第一個笑容,給老爸拍拍手,可轉頭一看,竟不期然地瞧見一樣眼熟的東西,她愕然地瞠圓眼睛,猛地跳起來。「爸,你怎麼有那條手帕?」
邱大年看了一看,開心地漾出笑容。「這不是你要送我的禮物嗎?這種格子挺好看的……」
他話還沒說完,手裡就突然一空,手帕被搶走了!
「誰說是送你的啦!」邱皓萳緊張地撣著手帕。那天回來後,她把手帕洗過熨過,擺在化妝台上,可從昨天開始就一直找不到,懊惱得不得了,沒想到竟是被爸爸拿走了!
「那你買男用手帕不是給我是給誰?」嗚……好傷心,女兒長大了,就不愛爸爸了!
「這是別人的手帕,我洗好了要還人家的,你想要的話我再另外去買給你。」邱皓萳皺眉噘嘴,氣爸爸不問她意見就動她東西,這條手帕對她而言可是有特殊意義的。
「這麼寶貝,是什麼人啊?」邱大年吃味地挑眉。
「是個好人,不過說了你也不知道。」她努努唇,想到了那晚體貼安慰的彭奐宇,內心盪開一股暖甜。
那一天,吳賓榮和王婷美給她的打擊很大,但彭奐宇給她的感動也不少,令她留下深刻記憶。
或許那個彭奐宇的親切善意也算是服務業的一種態度,但對她而言,他的那些舉動,確實帶給她溫暖與安慰,回來之後,她只要想不開,就會回想到他曾說過的話,心情也會莫名變好許多。
她很感謝他,所以這手帕也隨著內心堆疊起的謝意與感動而變得重要。她想過要把手帕拿去還給彭奐宇,可是又覺得那時候那麼糗,再見他會很尷尬,所以遲遲沒有行動。
「你不說,怎麼知道我不知道?你爸我可是人面很廣的……」邱大年自吹自擂起來,可邱皓萳沒心情聽,撣過手帕還不夠,拿起來湊近鼻子聞,這一聞,全是爸爸口袋裡的怪味,差點沒暈倒。
「厚……好臭,又要重洗了啦!」邱皓萳懊惱地講,啪啪啪地踩著拖鞋,上樓洗手帕去。
女兒的嫌棄,令邱大年當場石化。
「好……臭?!好臭?」邱大年對自己左聞一聞、右嗅一嗅,備受打擊地怪叫。「雖然不香,但也不至於臭吧?你聞聞……一點都不臭……哼,我去洗澡!」
林虹掩唇竊笑,這對父女相處的模樣,有時真的挺有趣的。
之後的兩個月裡,吳賓榮因為對邱大年有所忌憚,不敢再來騷擾邱皓萳,而王婷美的所作所為在莫莫義憤填膺的強烈放送下,成了眾矢之的,自動消失在他們的朋友圈裡。
邱皓萳自己也已經想通,朋友合則來不合則散,隨著年齡增長,會漸漸去蕪存菁,而那些既然是無緣的、有害的,割除了就算了,一直想著對方為什麼要這麼對待她,想再久也沒有答案,所以停止再去鑽牛角尖。至於對吳賓榮,她只能說在尚未投入更多感情前能夠看清他這個人,值得慶幸。
樂觀的邱皓萳很快地看開了,恢復心情地在自家店面間趴趴走,替老爸看管生意。
不過,她雖沒讓劈腿事件在心中留下痕跡,但對彭奐宇的印象卻牢牢記憶在腦子裡。
有時候跟朋友到市區逛街看電影,經過景悅大飯店時,她會想起曾經給她溫暖安慰的彭奐宇,內心小小掙扎到底要不要把手帕還他,但後來還是因為面子問題而作罷。
其實,以她的個性,想見誰就見誰,沒有什麼好顧忌的,不過,那天情況不同,是她有史以來最最狼狽丟臉的一次,所以不能怪她那麼不乾脆。
她本以為,除非自己能突破面子顧忌,否則不可能再和彭奐宇有什麼交集,可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這麼突然的情況下再與他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