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豪然懊惱不已,想追上,手機催命似地震個不停,他接聽了。
「剛才那女人是誰?」日本女友劈頭就問。
劉豪然可想而知,剛才茱兒接聽了電話,他真是太不小心了,把手機留在桌上,現在懊悔已來不及,修補關係才是重點,可不能跑了一個,連這個也跑了。
「只是一個女同事。」
「可是,她自稱是你的女朋友。」
「那是開玩笑的,你也知道我那些女同事就愛開開玩笑,鬧鬧我,試試我們的感情是不是很穩定。」劉豪然舌粲蓮花,把死的也說成活的。
「是這樣嗎?」
「是啊!我這麼不值得你信任嗎?我的心全給了你,難道你感受不到嗎?」哄女人他可有一套,日本女友馬上就被他吃得死死的了。
但他可沒放棄茱兒,他一定要追回她,並要她心甘情願地為他獻身,他太想得到她了。
這時的茱兒心情糟透了,她開車回家,哪裡也不想去。
她悲哀的不是和劉豪然分手,而是她竟一點也不曉得他那麼花心,被瞞騙了那麼久,實在笨又不值得。
她發誓絕不再傻下去。
她傻夠了。
★★★
翌日,她心情不佳,一晚沒睡好,教她上班時感到力不從心,精神不濟,雖然已化了淡妝,仍遮不去暗沈的臉色。
「早。」在樓梯間同事們見了面相互道早安。
「早啊!」
她聽到身側有人在對她說早,她頭也沒回,心不在焉地說:「早。」
「說話不看人的嗎?」
她再次確認了那聲音,是周漢傑,她抬起頭看他,他神清氣爽,銳利的眼神像已看透了她的心思似的。
她勉強地振作,解釋地說:「不好意思,我……在思考。」
他點了點頭,炯然的眼深深地看了她一下,並沒再說什麼,大步上樓去了。
她懷疑他點頭是在認同她,他應該知道她說的是藉口,但他卻還是放過她。
她暗自吁了口氣,他的出現總是教她心熱熱的,並不是緊張,是種奇異的振奮感。
這是一種對他的好感,但她不會放任自己讓它發展成曖昧不明的氛圍,畢竟他是她的老闆啊!
她扶著疼痛的頭,走上樓。
周漢傑當然知道她是在找藉口,她美麗的雙眼暗淡無光,臉色不再紅潤,整個人看起來一副失戀的樣子,和昨天神采奕奕的樣子差很多,是和男友吵架了?
要是被他撞見是哪個傢伙把她搞得失魂落魄,非揍那傢伙一拳不可。
他下顎緊繃,緊急揪回自己的念頭,對自己的多心感到困擾,他竟克制不了地讓她牽動了心神。
這不是好現象,她只是個員工,即使心裡特別欣賞她,他也必須對她一視同仁。
他告誡自己,強壓抑著起伏的心思,保持一貫的嚴峻,不讓紛擾的心情形於外,進了辦公室裡。
「總裁,這是總經理從美國傳真回來的一筆大訂單,客戶對動畫軟體的規劃和要求很嚴格。」金秘書見老闆進來,立刻把匯整好的資料交到周漢傑手上。
周漢傑放下公事包,脫下西裝外套,坐到皮椅上,用最快的速度看完文件,下令道:「通知工程部主管,派人過來開會。」
「是。」金秘書前去通知。
很快地,接到通知的女主管編派了幾位手邊工作即將完成的工程師,被指派的人紛紛趕往會議室。
「茱兒,韓茱兒……」女主管希望她也一起參加,動畫是她的強項之一,望向她的座位,她並不在。
「她去洗手間了。」鄰近的女同事替她回答。
「待會兒轉告她到會議室來,她現在手上的工作不多,可以再多做一份。」女主管交代。
「是。」女同事說。
會議室裡,該到場的人員全坐定了,金秘書把客戶要求的訂單內容發給到場的每個人。
周漢傑隨後也到場,看了人員一眼,沒見到茱兒,心底強烈地感到失望。
他不動聲色地坐定了,她有沒有到,對工作的進度並不會有影響,而他中蠱似地對她蠢蠢欲動才是奇怪。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會議室的門開了,她纖柔的身影鑽了進來。
周漢傑目光燃亮了,就算他一再想看淡內心對她的感覺,但一見到她仍不自覺地勾起一絲淡笑,一股工作的熱勁重新回到他心中,視線不曾從她身上移開。
她坐在離他最遠的位子,看起來還是一樣臉色蒼白,像似風一吹她就會倒下。
他不住地想,她是怎麼了?受了什麼打擊?他真想弄懂她,幾乎快壓制不了心裡萬馬奔騰的心緒。
會議很快地進行,工程師們都發表了意見,唯獨她一句話都不說。
「韓小姐對這個案子有沒有什麼看法?」周漢傑故意點名,要她發言。
「我沒意見。」茱兒並不覺得這個軟體有什麼難的。
周漢傑對這個回答並不滿意,但真正教他不滿的是她漫不經心的態度,她連看也沒看他一眼,沒人敢如此輕忽他。
「以後開會不專心的人就不必參加了。」他這番話令現場氣氛迅速冷凝成霜,所有人都正襟危坐,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我沒有不專心啊!」茱兒不接受這誣告,望向他,替自己辯解。
「那你是怎樣?」
「我……」
他銳利的眼神看得她心驚膽顫的,她心情實在已夠糟了,他的責難無疑是加重了她心裡的負荷,壓力使她異常的煩躁,當著他的面,不怕死地說:「這個案子沒什麼難度可言,不必團隊工作,一個人做,大約兩個星期,十四個工作天就可以完成。」
週遭的人全都剉咧等,心想這茱兒怎麼有種在老大面前回嘴?瞧老大的臉色比屎還難看,可想而知,她有得受了。
「很好,那就你一個人完成,這個案子不必再議,散會。」周漢傑鐵著一張臉,將此事拍板定案了。
所有的人都看著茱兒,心想她怎麼那麼笨,分工會輕鬆很多,這下老大有意刁難她,誰也救不了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