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們的憤慨,祁昊無話可說,現在他唯一想知道的一件事是:沐澐到哪裡去了?她在哪裡?他要去找她……他必須去
塗大柱愈想愈氣。「這兩個女人,根本沒有心,真是狼心狗肺——」
「大柱。」祁昊兩眼盯著橙得妖艷的火光,突然喊道。
「老大?」塗大柱戛然停住,疑惑地瞧著他。
「大柱,我必須離開。」
他的思緒逐漸清明,他知道他不能再這樣繼續猜測懷疑,他必須去尋找真相。
「離開?」塗大柱瞪大眼,慌忙問:「老大您要去哪裡?該不會是要去找那個背叛您的女人吧?老大,您醒醒啊!她根本
是滿口謊言,只會欺騙您、傷害您啊!慌忙
「對不住,大柱,我一定得去找她!就算她真的是奸細,我也要當面弄清楚,我不能就這樣讓她不明不白地消失。」
「可是老大——」塗大柱還想勸阻,但祁昊伸手阻擋了他。
「你別說了,我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祁昊心意己定,他知道自己必須做什麼,只是他對這些兄弟,有滿滿的虧欠。
他起身深深望著幾名兄弟,誠懇又抱歉地說:「你們都跟了我很多年,這些年來,你們信賴我、幫助我,當我的左右手,若不是有你們和大家,我怎麼可能一手撐起這片天?我對你們實在是萬分感謝!但——我不是一個值得信賴的好大哥,我自私又卑鄙,現在我為了自己,而拋下你們。我的老婆不見了,即便她極有可能是奸細,自己逃走了,我還是得把她找回來。你們若氣我、恨我,可以從此不認我,我絕不會怪你們,但我還是想說聲抱歉,我真的愧對你們,對不住!」
塗大柱和兩名兄弟不發一語地看著他,眼中透出強烈的失望。
祁昊重歎口氣,再次道歉:「抱歉!世龍就麻煩你們照應了。」
說完,他轉身欲走,忽然後頭傳來大柱的聲音:「你要是就此不再理我們,我們才會不認你!」
「大柱??」祁昊轉過頭,訝異地看著他。
「其實我們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天!打從公主大嫂來了之後,我們就感覺得到,遲早有一天你會為了她離開的。」
「算了,你去吧!」塗大柱別開臉,面色窘紅地說:「既然當您是老大,您就永遠是我們的老大,就算您將來入宮當了駙馬,也還是我們的老大。要是那女人又設計陷害您,您就趕快回來,大夥兒會等著您。」
「大柱……」祁昊眼眶泛紅,感動地看著他。「當然!我發誓無論將來發生什麼事,我永遠都是你們的老大。我們一定還會再相見的!」
「好了,老大快去吧,晚了就找不到人了!」
「是啊!老大,我們會等您回來的,快走吧!」
「謝謝你們,那我走了。「
在塗大柱和其他兄弟的催促聲中,祁昊轉身離開。
他堅定地暗自發誓:段沐澐,你逃吧!你別以為你能躲得掉,無論天涯海角,我都會將你找出來!
祁星很快就找到線索。
他在白眉山下的一戶農舍的穀倉裡,找到被捆綁的屋主一家人。
從屋主一家人的話語裡,他大略拼湊出事情的輪廓——前些日子有批黑衣人闖入農舍,軟禁他們,霸佔屋子,暗中監視白眉山寨的動靜,山上似乎有人會向他們通報消息。雖然他們一直讓人綁在屋子裡,但屋主的妻子出來幫他們燒飯時,常見到飛鴿飛進飛出的。
這應驗了官兵所說,山上有他們內應奸細的證言。
「那你們有沒有瞧見一位——不!兩位姑娘和他們在一起?
「兩位姑娘?」農舍屋主一家互相對看了幾眼,紛紛搖頭說:「沒瞧見啊!」
「是嗎?」祁昊一聽,頓時大為失望,神情黯然。
這時,一位七人歲模樣的男孩突然問:「是一位很美很美,長得像有錢人家小姐的姊姊嗎?」
「你見過?」祁昊大為振奮,立即用力點頭道
「沒錯!她是很美,典雅端莊,有股自然的貴族之氣。這位小弟弟你在哪兒見到她的?」他急忙追問沐澐的下落。
「就在這兒啊!昨兒個我鬧肚疼,央求他們讓我去上茅房,他們讓我去了,從茅房出來的時候,正巧看見他們押著一位漂亮的姊姊上馬車,那姊姊身上的白色衣裳,遠遠瞧過去就好貴的樣子,還繡了好多我瞧都沒瞧過的漂亮花草呢!」
「那正是她!」沐澐偏愛淡雅的顏色,也愛精緻的花鳥刺繡,幾乎每件衣服上頭都有這樣的精美刺繡。
可是——他說押?!
祁昊急忙追問:「小弟弟,你方才說那位美麗的姊姊是被他們押走的?」
「是啊!我瞧見這麼大一把劍抵在她的脖子上,所以她一定是被押走的嘛,我還聽到她哀求他們放她回去,說她要回山上去,但是那些黑衣人好凶,大聲罵她,還把她推進馬車裡。當時我見了好害怕,怕他們傷害那位姊姊,可我不敢大叫,怕他們也想殺我。」小男孩恐懼地回想當時的情形。
他的一番話,讓真相大白。
沐澐不是自己逃走的,她沒有背棄他,她一直想回去找他,但她沒有辦法——因為她是被綁走的!
天哪!發覺這個事實,祁昊只覺眼前好像有一道雷降下,劈得他頭暈眼花。
他一直認為她是自己逃走的,所以發誓要將她追回來,狠狠地懲戒她,但沒想到……她竟然不是自願離開的!
他和大家都誤會她了!
他真該死!他居然讓自己的妻子被人綁走,而且還懷疑她與官府串通。他是個什麼樣的糟糕丈夫呀!
他懊惱自己不該錯怪沐澐,還有因為猜疑,而錯過救她的時機,讓她平白蒙受這麼多罪。
沐澐沐澐——沐澐——他在心裡不斷吶喊著,冀盼能盡快找到她。
「小弟弟,你可知道馬車往哪兒去?」
小男孩輕輕搖了搖頭,說沒看見。
「是嗎?」祁昊的心又沉入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