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會有正室夫人吧?這麼大的宅院一定需要一個女主人。」
她問得很小心,由於自小就被訓練要認清事實,吃醋嫉妒都是不能犯的大忌,所以就算她心中有著妒意也會隱藏得很好,不會流露出一絲一毫。
風竺非常清楚自己卑微的出身不可能有當正室夫人的資格,尤其身在王府侯門之家,那更是絕對想都不用想的。
所以,她能成為宮元初的妾,就已經非常心滿意足了。
這些日子以來,宮元初很寵她、很愛她,兩個人在一起心靈相契、默契相通,她嘗到了生命裡最喜悅甜蜜的滋味,感受到了彼此相愛的幸福,她已不敢再奢求太多,不敢再得寸進尺,害怕萬一因為太不知足而把老天爺惹惱,一怒之下把屬於她的幸福給拿回去,她就什麼都沒有了。
如今,她的世界只有宮元初,她的生命裡只有他,再也沒有別人。
宮元初當然明白她的心情,她心裡只有他,而他能夠給的,也就是把自己的世界都給她。
「以後,你就是這裡的女主人。」
他緊緊擁住她,溫柔地在她耳畔低語。
風竺感動地回擁他,她不知道宮元初這個承諾的期限有多長?因為老夫人的遭遇以及看多了富貴之家的冷漠薄情,讓她不敢太相信一個男人的承諾,儘管這個男人是宮元初也一樣。
但是,這個承諾給她帶來的巨大喜悅和甜蜜是那麼真真切切,足以換得她一生一世至死不渝的愛。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能不能成為事實都不重要,倘若不屬於我的東西硬要得了,我反倒害怕。」
她把臉頰貼在他的胸膛上,輕輕低喃。
「怕就躲在我身後,有我在,不用害怕。」
他用力圈緊她纖瘦的身子,彷彿要將她完全融入懷中,無法分離。
「其實不用為了我的事和你的父母親作對,是不是正室夫人我倒不看重,瞧瞧老夫人的身份地位多尊貴,蘭安郡王府嫡夫人,但日子過得多淒清寂寞啊!我不要那些身份地位什麼的,我只要你把我放在心上就好。」
這世上什麼都會改變,愛情也一樣,她求的也就是靈魂的相知相許。
「世上的規矩我並不放在眼裡,世俗的眼光對我也沒有意義。」他俯首吻了吻她的臉頰,低聲而堅定地說:「娶妻成親的事過幾日我會稟明父親,不管他同不同意,我都會用三媒六聘把你娶進門。你是我的妻子,不給你一個婚禮,難道要你一直用丫鬟的身份跟著我嗎?」
風竺的心被什麼東西重重地撞了一下,無盡的喜悅和感動幾乎將她淹沒。
「真不敢相信,我能成為你的夫人。」她唇角的笑容甜甜揚起。
「宮夫人,以後我的人生就交給你了。」
他捧起她的臉蛋,眼瞳溫柔似水。
風竺笑得很開心,嬌羞的神色無處躲藏。
「從買下地到現在,差不多用了八個月的時間,總算快要完工了,現在等最後一筆錢進來以後,我們的花園就可以動工。你想什麼時候成親?什麼時候搬進來?」
他喜歡現在這樣的感覺,有人可以一起商議未來。
「現在已經初秋了,要不要在入冬以前搬進來比較好?」她眼中充滿了期待。
「好,就聽你的。」幾乎是寵溺的語氣。
風竺害羞地低下頭,這意味著在冬天以前她就要嫁給宮元初為妻了。
「你可以帶我回蘭王府一趟嗎?」
她握緊他的手,目光懇切地望著他。
宮元初明白她的心意,笑了笑說:「想去送喜帖嗎?」
風竺嬌羞地一笑,用額頭去輕撞了下他的臂膀。
「我的喜事,我想親自告訴老夫人,我想讓她知道我現在過得很好,主子很、疼、我。」
最後一句,她故意用很嬌媚的嗓音說。
「是啊,都疼進心坎兒裡了呢!」
他低首咬住她誘人的紅唇,貪婪地想更進一步時,立刻被她反咬一口。
「這兒有好多工匠在,你安分一點吧!」
她握拳輕捶了他一下,羞紅著臉張望四周。
「好,我安分一點。」宮元初笑著攬住她的腰。「走吧,我帶你去看預計要蓋後花園的地方,那裡尚未動工,想要一座怎麼樣的花園你還可以作決定。」
一邊說,一邊帶著她往後花園走。
看著這些華麗的屋宇,風竺有種恍若夢中的錯覺,如真似幻,不敢相信今後她便是這座華麗宅邸的女主人。
來到仍然一片荒蕪的後花園空地時,她才有種走出夢境,回到現實的感覺。
「風竺,這塊地方是你的了,你想把這裡變成什麼樣子,都隨你的意。」宮元初興致盎然地笑道。
「好。」風竺感動地點點頭。「等花園正式動工以後,只怕我會整天惦記著這裡了。」
「你若想來隨時都可以來。」宮元初柔聲說。「在我們還沒搬進來以前,你想過來就告訴我,若我不在,可以去找賴瑞或曹裕帶你過來,總之,不要自己一個人過來這裡,免得危險。」
「我知道。」她點點頭。
他們循著原路離開時,風竺忽有所感,心中有些悵然。
「元初,這裡真的很大、很美、很舒適,但……我其實很捨不得從『喜瀾堂』搬出來。」
她挽住他的手臂,聲音低低地說。
宮元初微微一笑,道:「我們把『喜瀾堂』搬來這裡好嗎?」
「可以嗎?!」她驚奇地睜大眼睛。「怎麼搬?」
「原封不動搬過來當然是不可能,但要造一個一模一樣的『喜瀾堂』卻一點兒都不難。」宮元初挑眉淺笑。
風竺興奮得跳起來勾住他的脖子,重重地在他的下巴吻了一下。
「好,我們就造一個『喜瀾堂』吧!」
★★★
「宮元初在哪裡?快出來!」
秋高氣爽的一個午後,「喜瀾堂」浩浩蕩蕩地闖進了一批女眷,氣勢凌人地叫罵著,把見慣了陣仗的風竺也給嚇住了。
她匆匆地走出屋子,看見小小的院落擠滿了女眷,女眷中年紀多數都很輕,只有兩個約莫五十歲上下的年紀,其中一個凶神惡煞似的,另一個卻是畏畏縮縮地站在她身旁,不敢抬頭,不敢吭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