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夢?還是現實?她得救了?她沒有死?
環顧四周,這裡像是醫院,她心心唸唸的男人臉龐近在咫尺,而她的手裡居然還真的有枚拋棄式針灸針。
「嗨……」池款冬向陽陵泉牽起一抹虛弱且透明的微笑,是真也好,是幻也罷,能再多看他幾眼,總是好的。
陽陵泉發現自己竟然只能靜靜地盯著池款冬瞧,久久無法言語,他竟然連要告訴醫生護士池款冬醒了的事情都忘記。
池款冬為著他臉上難得一見的傻氣笑了。
「你又順手牽羊我的針灸——」池款冬動了動自己握著針的那隻手,本還想跟陽陵泉說些俏皮話,讓他的神色不要那麼凝重的……沒想到,她話還沒說完,一陣牽扯到全身的刺痛感就難受到令她蹙緊眉頭,疼到幾乎掉淚。
她現在知道這不是夢了,好痛!超級痛!她摔得真的很重。
有一個察覺到池款冬醒了的護士走過來檢查她的傷勢。護士做完一些簡單的例行性檢查,問完幾個確認池款冬意識是否清醒的問題後便逕自離開。
果然,這裡是如假包換的現實世界。池款冬心中再也沒有任何疑慮了。
陽陵泉擔心地傾身向前察看池款冬的狀況,而後卻懊惱地發現自己什麼事情也沒辦法為她做,他不能幫她痛,於是只能怔怔地望著她,沒有說話。
真難得,如果是從前,陽陵泉聽見她說他順手牽羊,一定會說些什麼讓她窘得不得了的話回嘴吧?
原來病人總有些特別待遇的,池款冬在心中默默又好笑又感動。
陽陵泉眼中對她的心疼與不捨太坦白,無所遁形。他真的好疼她……
「款款。」陽陵泉默默地凝望了池款冬半晌之後,終於緩緩開口喚她。
「嗯?」不知道是傷勢太重,或是藥效的關係還是怎樣?池款冬竟然又開始昏昏欲睡了。
「我們結婚吧。」陽陵泉握住她的手,濃濃的眷戀口吻聽起來好深情。
「啊?喔,好啊。」池款冬的聲音嬌憨慵懶,意識已經逐漸朦朧。她目前只想到嫁給陽陵泉很好,卻忘了問他結婚之後要住在哪裡這些細節。
頭好痛,暫時無法思考,而劫後餘生的愛情太美好,完全不用考慮他是不是總經理,他們之間的身份差異是不是太懸殊這些問題,她只要任性地覺得兩人能夠在一起就很好。
那些現實、環境、條件都暫時先放下,她眼下只想好好享受待在他身旁的幸福。
陽陵泉寵溺似地揉了揉池款冬發心,戀戀地看著她唇邊帶著一個幸福洋溢的暖洋洋笑容沉沉睡去。
他的款款真的很傻,什麼都沒多問就答應他的求婚了,要是他要她跟他一道回台北怎麼辦?
傻款款,人也傻,愛也傻,她是他這輩子全部的執著與愛戀。
他要跟她一起留在花蓮,一起留在這片靈秀山水。
花蓮就是他們的終點,金石不渝。
尾聲
「陵泉,你都不會覺得『東急百貨』改成『冬急百貨』真的很怪嗎?」池款冬瞪著花蓮「冬急百貨」新印製的提袋,第一百零一次向陽陵泉發出抗議。
就算花蓮東急因為要從「東急百貨」與「旭日集團」底下獨立出來而需要改名,也不用把那個「東」改成她的「冬」吧?直接換個新的名字不是更好?
池款冬將那個怎麼看都不順眼的提袋隨手丟到旁邊,然後走到冰箱旁,從裡面拿出幾樣水果退冰。
「不怪,我覺得很好。」一雙大手環過池款冬的腰際,把臉抵靠在她肩頭,貪婪地嗅聞起她的髮香。
因她而起的新人生,以她為名。哪裡不好了?他很喜歡。
「哎喲!就是……算了,不說了。」就是有股說不出的彆扭啊!池款冬又窘又惱地把那雙在她身上游移得越來越色情的手撥開。現在是白天耶!這裡是餐廳耶!他老是不看場合跟地點,想做就做……
陽陵泉在她耳邊輕聲地笑了。手撫上她飽滿的胸,探進內衣裡放肆地揉捏起她的柔軟。為什麼已經結婚了兩年,都老夫老妻了,他的款款還是這麼羞赧?
他單手就將她內衣的背鉤打開,一把扯落。
「陵泉,別鬧了,爸等等不是要來?」池款冬想拉開那只胡作非為的手的力氣根本完全派不上用場。
陽陵泉的父親晚一點兒要到花蓮來耶,現在不適合做那件事啦!更何況,這是他們婚後首度,公公終於願意承認她,終於願意到花蓮來看他們的重大日子耶!她已經夠緊張了,沒想到陽陵泉還在這裡胡搞瞎搞。
「不要啦……」她又推了推他,糾糾纏纏的下場,是她的洋裝被扯破了一角。
反正都壞了,陽陵泉索性將它撕到底。
可惡……什麼書生?他根本就野得過分!池款冬默默地咬住下唇,忍耐著他在她身上不安分的啃咬與撒野。
時間過得好快,一轉眼,她與陽陵泉就已經結婚兩年了。
公公、婆婆因為一直對陽陵泉離開家族企業的事情有些不諒解,所以也連帶地對她有些不滿,於是,在陽陵泉也不願委屈她配合父母刁難的情況下,他們就跑去公證結婚了。
說起來這種情況也很怪,兩人明明就已經結婚了,但雙方父母卻因著一些微妙的心結從來沒有見過面。
其實……池款冬知道陽陵泉好為難的,公公一直覺得是她害了陽陵泉放棄事業,自甘墮落地窩在鄉間小鎮;也一直覺得像她家這種小康之家高攀不上他們那種大財團,對她的家庭頗有微詞。
這些都是他們之間因為身份不同而出現的阻礙,雖然毫不意外,但是,偶爾還是有心情沮喪的時候。
所以,當公公、婆婆的身段終於放軟,說今天願意來他們花蓮住處一起吃頓便飯時,她才會這麼緊張,甚至連自己的爸媽都邀請了。
可是,她後面這個搞不清楚小媳婦忐忑心情的男人究竟是怎麼回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