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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頁

 

  薛守栩拿起相機,對著她的側顏,調整鏡頭,他愛捕捉人們的情感,相信底片能清楚印下所有瞬間,這一秒,他極欲捕捉夏茵臉上帶著倔的脆弱,他相信這會是張好照片,但卻怎麼也按不下快門。

  終究還是移開了相機,沉下眼色,怔怔地看著她投入工作,勉強的笑著。

  她一笑,他立即察覺那牽強,然後,他發現……

  心口酸酸地。

  ★★★

  夏茵麻木地看著熱絡的活動會場,大家都玩得很開心,活動很成功,商品也備受好評,現在,正進行現場抽獎,幸運兒有三位,將可以讓薛守栩拍照,在她先前協調好的窗邊,那裡有著原木方桌、美麗的光線,一定可以拍攝出漂亮的照片。

  這些,都感染不了夏茵。

  她剛剛不該辯白的,不該開口說她什麼也沒拿,那只會讓她淪為笑柄,說她嘴硬還想騙人,或者說她不值得相信。

  可是這些指責、這些謠言,全沒有薛守栩問的話來得有殺傷力。

  他說——我不明白,一個人怎麼能對這些不在乎……

  他不明白,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她可以不在乎這些中傷,卻在乎他對她的看法?

  她不想要他聽見那些流言蜚語的啊……剛剛在那兩個名媛面前,她有一絲的閃避,可她失常了,這分鐘,夏茵討厭這失常。

  她覺得人生好像有點脫了序,因為薛守栩的出現,她好像不一樣了,這會有什麼影響,此刻的她很擔心。

  活動結束後,夏茵站在店門口,跟店主人寒暄道謝,一會兒,因為有人呼叫,店主人轉身進屋,她站在黑色鏤空傘架旁,陽光斜照她腳踝,經由傘架的透框,在夏茵的腳踝上面印上天然刺青。

  「夏茵。」一道男嗓從身後傳來。

  她轉過身,看著薛守栩,他還是那一貫的純白T恤、牛仔褲、米色短靴,肩上背著一個大包包裝攝影工具,他工作結束該走了,她還要留下來善後。

  「要走了?」她笑了笑,表情如常。

  他皺眉。「嗯。」

  「再見。」這樣看著他,夏茵覺得胸口那只無形抓著她的手,抓得更緊了,她知道那是怎麼回事,她在乎他的想法,異常的在乎,她可以不在乎其他人怎麼想,但薛守栩……她在乎。

  薛守栩沒走,他定定看著她,眼神堅定。「我在乎。」

  她愣愣地瞠眸看著她。

  他對她說:「我說我在乎,你被那些人中傷,我在乎。」

  夏茵眨眨眼,覺得這分鐘,有點失控,因為她的眼睛好像有點澀……

  「你該解釋,跟大家解釋,沒必要背負那些,你幹麼這麼辛苦活在那種謠言下面?」他全心全意的相信她,沒去想那個造謠的王什麼的,是在什麼情況下中傷她,薛守栩很單純的,只站在認識的人這邊。

  她嘴硬著推托。「沒必要,有一天謠言會平息的,」她凝視他的眼睛,看見他不同意的表情,忍不住開口解釋道:「我如果解釋,會造成衝突,這是發表會,不是我的個人秀,會模糊了焦點。」

  「你沒努力過,謠言怎麼會平息?聽我說,別那麼被動,你又沒錯,為什麼不能抬頭挺胸?」

  她咬唇,不滿道:「我有抬頭挺胸啊!我努力工作有什麼不對?」

  夏茵知道他是為她好,可是他一直跟她討論這些,只讓她覺得自己的傷口不斷被揭開,她討厭這樣,覺得自己居於弱勢,覺得他認為她懦弱。

  於是她忍不住態度帶了點激動,想保護自己。

  是可以不在乎那些無關緊要的人對她的看法,但他的,她卻無法不在乎,於是推拒著他出於關心的建議。

  她也知道自己矛盾,在乎他的想法,卻又不肯出面解釋,即便很想奮不顧身的跳出去,卻還是耽於躲在自己的殼裡,不敢改變。

  他的質疑令她痛苦、令她兩難,夏茵努力壓下所有激動,讓自己看起來冷靜。

  「這不能混為一談,你明明沒有錯……」薛守栩眼色認真,想法簡單。

  他覺得,被誤會就要說明白,就這樣簡單。

  她苦笑。「我為什麼會被冠上這罪名你知道嗎?你不明白這些為什麼要這樣幫我?我說很感謝,真的很感謝,可是很多事情讓它船過水無痕就好,我沒辦法像你這樣。」

  薛守栩沉了眸,感覺一股熱情被澆熄,他想幫她,可是瞧瞧她是怎麼自暴自棄的?

  「我問你最後一次,你拿了別人的名表名車豪宅?」他冷著嗓,微瞇著眼眸問她。

  是他太一廂情願了嗎?是他以為自己是救世主,看名媛將對她的冷言冷語說得這樣大聲,他心疼起夏茵,想拉她一把的挺身而出,或許當下無法洗清謠言,然而,這時她的鴕鳥心態,太過消極與倔強,讓他對她失望。

  她咬著唇,與他視線交纏,她看見他眼睛裡的怒意,還有那絲絲不捨與疲倦,她終究說不了謊。「沒有,我什麼也沒拿。」

  王天祐當初追她,故意放了話,以為一定可以追到,但沒想到夏茵不買帳,這讓王天祐失了面子,接著她就發現,王天祐到處在說她壞話。

  她只是臆測,王天祐故意塑造他們曾經在一起的假象,然後藉由溫情包容,來抬高自己身價,她成為那個犧牲者,也是王天祐攻擊的對象。

  夏茵覺得冤,而因為工作上的關係,她聽過太多八卦,剛開始她認為這是常態,但沒想到自己成為八卦主角會這樣困擾。

  「然後,你不打算辯白?你知道你有很多管道可以洗清冤屈,有時候透過法律……」他話沒說完,就見她搖頭,他凜著臉,因此心再度一冷。「好,所以你要擺爛?」

  「不是擺爛,只是我做不到像你說的這樣……」她有些無助地說,他的字字句句都在逼她,她覺得自己像被他審問,心裡發酸。

  「好。」他臉上線條嚴肅、下巴緊繃,看著她的眼睛透著失望。「既然你這樣說,我不逼你,這是你自己選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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