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藥膏能淡去疤痕,對新傷更有奇效。」他的輕撫摩挲,無一遺漏,還不忘對指節多加按摩。
騷動的情緒,直湧喉間,她僵著身子,忍著心中的顫動,用刻薄來保護自己。
「這麼貴重的藥,你是從哪裡搶來、還是偷來的?」光是看裝藥的玉盒,玉質與雕工的講究程度,就足以證明,此藥甚是貴重。
再者,大風堂向來禮遇鏢師,所用的金創藥都是上好的,她對這類藥品也略知一二,聞著藥香就已知是上等。
「是我為了你,特別去求來的。」他淺笑說著,看不出是真是假。
嬌嬌心頭震動,卻故意呸了一聲。
「我才不信。」
他是個淫賊,所說的話本來就不能信一再者,她知道自己也付不起,信他之後的代價……
但,徐緩的一歎,就在耳畔響起,伴隨無限蒼涼,更添她心內紛亂。
「你怎麼就是不聽話呢?」
那聲歎息,如似要鑽入她的心窩,挖刨出連她也不願承認的事實。她倉皇抵抗,更是口不擇言。「受不受傷是我的事,誰希罕你多管閒事!」
「我會心疼。」
誠摯至極的語氣、表情、眼神,震懾了她,一擊就摧毀她的裝腔作勢,讓她只能陷溺在他的黑眸中。
該是勢不兩立的雙方,卻凝眸相望,怨言無聲勝卻千百萬語。
起初,她真的是恨他入骨。
除了為羅夢大小姐報仇、挽回大風堂聲譽外,更因為他這些年來,不遺餘力的佔她便宜、吃她豆腐,甚至看遍、摸遍她的身子,所以她執意要逮捕池,有如千刀萬里追。
但是五年多來,不知哪一年哪一日,仇恨漸漸變質,化為某種她極為陌生、困惑,無法分辨的情緒。
或許,是他跳進雪溪,為她暖身的那時。
或許,是他罔顧危險,回身救她的那幾次。
也或許,是他靠在她耳畔,說著不知是真,又或是假的燙入耳語時……
時光彷彿停滯,他惑人的眼神,以及呼吸,勾引著難以抗拒的她,在不知不覺中靠上前去,敏感的唇上也感受到,他溫熱的呼吸,誘哄得紅唇熱麻。
她熟悉他的吻,甚至是期待著……
驀地,杜峰陡然退開,留下滿臉錯愕的嬌嬌。
邪惡的俊容上,盡顯小人得意,還張狂的揚聲大笑。「哈哈哈哈,怎麼樣,上當了吧?」他樂不可支,只差沒笑得在地上打滾。
嬌嬌臉色乍變,一會兒白、一會兒紅,不敢相信這男人竟如此戲弄她一她更不敢相信,自己竟會險些上當!
就算他救過她無數次;就算他對她呵護備至;就算他流露的溫柔與憐惜,令她迷惑不已。不論真假,都改變不了,他是個頑劣惡徒的事實。
「你到底想怎麼樣?」她氣恨杜峰,卻更氣恨自己。「要殺快殺、要剮快剮!」
他扯了扯綁住她的紅綢,故意曲解她的語意,興匆匆的問道:「那就是要奸快奸,要淫就快淫嘍?唉,可惜我好慢一些,你知道,漫著,可有慢著的情趣吶。」
「呸,無恥淫賊!」
「不要淫賊淫賊的喊個不停。」他聽得膩了。
「像羅夢這麼好的姑娘,你也下得了手。不是淫賊還能是什麼?」她忿忿不平的質問著。
他卻一臉委屈。「我不是自願的。」
「難道還是被迫的?」她諷刺挖苦。
「其實,我當淫賊也是有苦衷的。」他大大歎了一口氣,一副心事無人知的委屈模樣。「當年,不是我對羅夢怎麼樣,是她對我怎麼樣。」羅夢對他怎麼樣?
那個心地善良,美得讓人心軟,心憐,心疼的羅夢。
只要她軟軟的一笑,就能讓每個男人心頭一疼,立刻丟下手裡的刀或劍,用空下來的、微微顫抖的那雙手,去捧住她的笑。
她的眼波,像是一把最柔最軟卻又最鋒利的剪刀,任何男人看著她的眼,就像是遇著了剪刀的布,全都要乖乖就範,無論是怒氣、霸氣還是殺氣,全部心甘情願,被剪得粉粉碎碎。
而這個不要臉的淫賊,居然有臉扭曲事實,在欺凌羅夢之後,還抱怨是他被羅夢佔了便宜!
「你說這種話,難道以為,真的會有人信?」她真的要開始懷疑,這傢伙是不是腦袋有問題了。
這些話要是傳出去,江湖上的人們,不是會笑掉大牙,就是會氣得中風!不論是誰,都不可能相信他的說詞。
杜峰聳著雙肩,眸中閃過一抹難言流光。那抹流光消逝得太快,快得就連嬌嬌也沒有瞧見。
「是啊,誰信呢?你瞧我多命苦。」他神色自若,露出討人厭的痞痞笑容,彷彿也覺得這番話可笑到極點。
說罷,他俯身下貼,隔著薄薄毛毯,用健壯的身軀摩擦她的赤裸,貪婪的感受她曼妙的起伏。剛硬的男性身軀,與她的女性柔軟,嵌合得像是生來就屬於彼此。
「既然我這麼命苦,不如咱們繼續轎子裡的好事,你就當作施捨一回、做做好事,安慰命苦的我吧!」他貼得更緊、更近,」漫條斯理的摩弄。
昏睡前的情慾浪潮,像是從未中斷,再度侵襲而來。
她咬緊唇辦,恨極了他的惡意嬉鬧。
「你休想!」
「是嗎?」他故意挺腰,好玩的問著。
堅硬熱燙的男性,隔著薄毯抵著她,展示他的天賦異稟,卻也是他未曾滿足的鐵證。他從來就是這樣,即使對她做盡任何事,卻不會真正要了她,讓她熟悉歡愉,卻仍是完璧之身。
像是能看穿她心思似的,杜峰把玩著她烏溜溜的長髮,黑眸中慾望鮮濃,卻語帶深意的說道:
「看我可憐,你打算改變主意了嗎?」他懶洋洋的問,把她長髮放進嘴裡,慢慢啃著玩,貪戀她的幽香。
「並沒有。」嬌嬌冷倔的回答。
他笑瞇著雙眸,審視了一會兒。「也罷,我老早就說過,等到有一天,你開口求我了,我才會動手。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可不能因為你想安慰我,就因此毀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