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說話,悄悄的收緊手臂,心疼與不捨在心中無限放大。
這女人真的把他打進初戀的地獄裡,不對,縱使是初戀,他也不曾如此幼稚。
明知道她說的不是真話,可是那就要灼傷他的氣焰讓他變成一個幼稚瘋狂的男人。
「我們結婚。」他低沉、肯定的說。
原本神智渙散的費巧被嚇到張大雙眼,「你又這樣!再說,就變成你欠我了喔!剛剛是我的錯,但是再說下去,就變成你的錯了。不然這樣吧,你可以半年求一次婚,也許求個六次,我們就可以結婚了。噢!你好討厭,讓我睡一下,可不可以不要再討論這件事?」
現在就讓她摔死,會不會比較好?蕭驤一咬牙切齒。
「蕭先生,你如果現在讓我摔下去,就死定了。」她嗓音冷冽的出聲警告。
他感覺手上的女人輕得像小鳥,只是,怎麼會在他心中變成這麼重的份量?事情是怎麼發生的?
她說半年求一次婚,要求六次,是吧?也就是說,要他等三年?
看著睡在他懷裡的女人,渾身散發出濃郁的情色味,他踩著不怎麼優雅的步伐,走進浴室。
這該死的女人!
第9章(1)
這該死的愛記恨的男人!
遠赴美國參加何婕綾的婚禮,站在花團錦簇的美麗教堂裡,費巧看著身邊偉岸的男人,心情波動不已,不斷用念力傳送她的想法:現在轉過來,轉過來,跟我求婚,我就答應。
蕭驤一轉過來了,卻是冷冷的看著她,然後冷冷的笑說:「不用感動,也不要衝動。」
說得好像是她急著要嫁人!
「氣死人!」回國後,她在電話裡對著好友發洩怨氣,「我和那死男人勢不兩立!」
「對啦!是不兩立啦!據上次小姐你的招認,是站在他的腳上,所以我們只好趕快走人,不然多害羞啊!我們都知道不兩立,你不用提醒。」霍穎瑤口氣冷涼的調侃。
「霍大娘,你真的很欠揍,去生小孩啦!」
「呵呵呵……我要搬進婕綾的房子了,你來不來?」
「去啊!不然你一個人住,是要嚇死我們嗎?哪天我回桃園,你臨時要生,我不就在路上嚇出心臟病?而且我看書上說,寶寶多半都在晚上吵著要出來,所以一定要去。」
「唉,你應該一半的時間是住在咖啡館吧!」
「才不會,那死長髮鬼別想!」
呵呵呵……霍穎瑤早就知道費巧一旦踏入愛情,就像一隻笨燕子,只剩一張嘴唬人、唬自己罷了。
「不然你說說看,你現在在哪裡?」
「霍穎瑤,再見。」
笑鬧的掛斷電話,費巧扁扁嘴,走向前頭的咖啡館。
今天他有客人,本來她想這個宅先生一定沒什麼朋友,沒想到熟悉之後,才知道他還有幾個朋友,真是難得。
在吧檯前晃蕩的張弓一看見她出來,立刻閉上嘴。
很明顯的,她似乎打斷了什麼不該知道的話題。
他的這位朋友,她見過幾次,雖然總是簡單的打招呼,但感覺得出來是個開朗的人,就不知道怎麼會和他這種個性暗沉的人交朋友,如果她記得沒錯,他們好像是學長和學弟的關係。
她咬咬唇,坐在椅子上,有些不自在的開口,「嗯……你們是學長和學弟的關係?」他每次都不正式替她介紹,落得她好像是地下情人。
張弓笑出聲,「你好,我是驤一的學長。」
伸出手的費巧以為自己聽錯了,「等等,你是學長?你是他的學長?他是老頭子耶!」
霎時,張弓狂笑。
蕭驤一馬上將她面前的咖啡搶過來,倒進水槽裡。
「大叔,你真的很沒水準耶!不然你說說看,有哪個男人會動不動就說要結婚的?那是大叔才會做的事啊!還怪我叫你老闆,我不叫你老頭算很客氣了。」
蕭驤一伸長手,用力敲了下她的頭,一點也不憐香惜玉。
費巧抱著頭,嚇得又笑又叫。
張弓卻沒了笑意,反而挑高眉頭,一臉狐疑。
她沒有錯過張弓臉上的神色,逃離魔掌之後,開口詢問,「他跟我說要結婚,你覺得很奇怪嗎?」她側著頭,「怎麼?原來你們是情人?」
「他?」張弓再次爆笑出聲,手指著蕭驤一,突然作嘔,「我剛剛喝的咖啡快要吐出來了。」
遇上這兩位煞星,蕭驤一頭痛不已,只能雙手交抱胸前,以免衝動得直接將她拖進畫室「處理」。
「那他向我求婚,很奇怪嗎?」
張弓看向蕭驤一,緩緩的搖頭,「不怪啊!」
才怪!費巧恍然,這兩個男人之間一定有她不知道的秘密。
「不怪就好,反正我沒有要嫁。」
她往後頭走去,決定等一下再嚴刑逼供。
張弓收斂笑意,「我剛剛的提議,就當沒說。」
蕭驤一沒有搭腔。已經說的事,如何當沒說?
「她幾時和你聯絡的?」
「算了,你都有再婚的打算了,不要因此破壞你的計畫,前妻實在是一個可怕又危險的物品,最好不要在新關係裡出現。只是,你還沒對那個小不點說?」
「你沒聽見她說不嫁嗎?」蕭驤一悶悶的反問,不過眼裡蘊含著對她的疼愛。
「小子,你這次跌得很深啊!你眼裡的愛心,快要閃瞎我的眼了。」張弓低頭,啜飲一口咖啡,「不過……幫個忙,在不影響的情況下,還是去見見百惠,她……」他不再說下去,很多個人的看法不適合搬出來砸到這個學弟的頭上,但是一個完美的結束若可以開啟另一個新的開始,他相信軟心腸的蕭驤一應該不會吝嗇。
「她過得不好?」
「沒有你好。」這是事實。
兩個男人互看一眼,沒有再說話。
過去,安靜的時刻總是瀰漫著淡淡的菊花香,是百惠的味道,但那是多遠之前的事了?
「我的意見就是這樣,記住,這不是百惠的要求,是我個人希望你在道義上幫她一把,至於她的情況,你和她見面之後就知道,我走了。」張弓擺擺手,邁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