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未免太巴結了,八字都還沒一撇,她比當事人還興奮。
何況真要巴結人也該由他主動,送兩箱蘋果哪夠誠意,家裡四隻蝗蟲不到兩天就吃光了。
「你嘴巴咕咕噥噥地說什麼呀!還不夾菜給阿天吃。」沒個女孩相,基本的待客禮貌都不懂。
「還夾呀!」那他們吃什麼,光舔盤子就會飽嗎?
「小孩子有耳沒嘴,我在教你姊姊做人的道理,不要懶得只等人伺候。」哪天被人嫌了可是她這個做媽的丟臉,人家會笑話娘家沒把女兒教好。
「做人?!」不必那麼快吧!和湧表情怪怪的瞪著大姊的小腹。
「你給我想歪試試。」和風眼一瞪,桌子底下照樣龍爭虎鬥。
突地,一隻腳也加入爭鬥中。
不過那隻腳的動作就曖昧了,腳尖蹭呀蹭地蹭上和風的小腿,慢慢地往上爬升,一點也沒有顧忌到和家人都在場,只要有人頭一低就瞧見下流勾當。
「和媽,我就是喜歡小風的率性不用改,我的環境還算不錯,小風跟著我不會吃苦,還有人伺候她。」雷嘯天自謙的說道。
喝!還有人用腳指頭擰人的。
和媽笑咪咪地幫他盛了一碗湯。「你家還有什麼人呀?」
「一個女兒。」他照實告知,不願日後有任何齟語發生。
「什麼,你結婚了?!」和媽一驚滑了手,整碗湯差點燙著他最重要的部位。
真可惜。搖搖頭的和風微歎沒正中目標。
「我離婚了。」雷嘯天連忙起身自行到廚房拿了抹布擦拭湯汁。
「唉!離過婚的男人好像不太好,而且還有小孩……」和媽先前的熱絡明顯冷淡了些。
為人父母者有哪個不自私,總希望兒女能得到最好的,即使不怎麼長進,當人後母可是苦差事,要她如何捨得女兒去人家家裡受苦。
一反先前的舉動,和媽把菜呀肉的往自個兒女的碗裡放,那半空的金字塔她是看也不看一眼。
她反覆的行為反而讓自家兒女汗顏,哪有人一下子冷、一下子熱地對待客人,就算湊不成一對好歹認識一場,這種反應很傷人。
雷嘯天一回到原位目睹此情景只是淡然一笑,他的確不是什麼好對象,疼女兒的家長多少有點顧忌。
但是他並未受冷落,一杯可樂推到他面前。
當他發現是何人時,揚起的笑容沾上了眉眼,他連心都在微笑。
「笑什麼笑,你一天不笑會死呀!我是看你可憐才給你一杯可樂,你千萬別以為我喜歡你。」那抹笑真刺眼。
壞手,臭手,笨手,幹麼多事地日行一善,萬一他認為她對他有意思不是更糟糕。
「我瞭解,你並非喜歡我,你只是心軟而已。」一顆柔軟的心更叫人想要擁有。
「誰說我心軟了,反正喝不完也是浪費……你幹麼又笑了?真淫蕩。」氣死了,和風發誓以後絕不再做善事。
你本來就心軟嘛!這是和家人的心語,暗笑在心裡不敢說出口。
「和風,你在胡說些什麼,女孩子家別亂開口。」說話一點分寸都沒有。
「誰叫你要留他下來吃飯,你忘了他是開餐廳的,大魚大肉還怕沒得吃嗎?」她吐吐舌頭做了個「你多事」的表情。
「我哪知道他結過婚又有小孩,早知道就……」說不下去的和媽愧疚的一望座上客。
早知道就不要表現太熱絡,一副和人家很熟的模樣,一大早要丈夫上市場買魚買肉地忙個老半天,誰知是白忙一場。
小地方要找個人品好,又有經濟基礎的好男人不容易,而且他非常有禮地待他們一家都不錯,曉得她受傷還特意送禮,代被他革職的張經理登門道歉。
她絕不是貪他那二十萬的慰問金,雖然他們一家都愛錢,她是純粹瞧上他對女兒的那份心,可惜好男人總是遲到讓人捷足先登。
虧她還是三姑六婆會的連屆會長呢!早該去打聽打聽清楚,別等到一張熱臉貼上去才發覺是過期貨。
「和奶奶你別歎氣嘛!我舅舅是結過婚沒錯,可是他很好又很照顧家人,絕對適合和風姊。」幫話的代價可能會有個惡舅媽,但她認了。
因為她是和風。
「你怎麼改口叫我和奶奶,我有那麼老嗎?」和媽擔憂地摸摸微皺的臉皮。
汪水仙不好意思的一笑。「我總不能和舅舅一樣輩份,那樣聽起來怪怪的。」
「奇怪了,你怎麼不叫我大姊和風阿姨,她和你舅舅是同輩。」哈!哈!沒踢到。
就知道她會使陰招,知姊莫若弟,十七年的相處早摸清她的壞習慣。
「呃!我……我叫慣了嘛!」她怕惡勢力。
通信兩年餘,慣性的稱謂哪改得過來,何況和風姊怕人叫老了她,真要改口會遭殺人滅口的。
一桌菜吃得差不多了,先消失的是一句話也沒說過的和爸,很少有人注意他的來去,等會兒在客廳泡茶看新聞,順便整理明天要料理的菜。
然後和雲說有事要上樓打電話,順手捉走了可樂離開飯廳,其實她是怕被留下來洗碗。
最後和起也走了,他的理由是要幫五嬸她兒子的外甥姑姑的鄰居溜狗,但他真正的去處是冰果室,找四果冰小妹聊天。
餐桌上只剩和媽、和風和雷嘯天,而和湧沒走的原因是因為汪水仙算是他的朋友,所以他留下來陪她。
不過,他還沒吃飽也是理由之一。
「奶奶就奶奶吧!要是我家老大早幾年嫁人,現在都不知道做了幾任的奶奶。」人家七姑小她兩歲,孫子都有三個了。
「媽!你別想孫子想瘋了,和起、和湧的小孩才叫你奶奶。」而她才不要生個孫子來討債。
像她每次不聽話的時候,媽都罵她討債鬼。
「對呀!媽,姊的小孩是叫你外婆。」但是她生得出來嗎?
和風食指一弓的扣扣和湧腦袋。「現在外婆的新定義是外面的老婆,懂不懂!」
「別打我了,本來就不聰明了,被你越打越笨。」真是的,她幹麼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