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黑瞳滿溢柔情,瘖啞的道:「妳不是,我很想,我應該可以,每一次都行,我幾乎開始習慣這種事了,但這一次…… 」
他撫著她的唇,看著她的眼,說:「這一次,我做不到…… 」
淚水,又滑下一串,這次,卻是為了他。
「為…… 什麼?」夏雨粉唇輕顫的問:「我並沒有比較好,沒有比那些女人好…… 」
「因為我愛妳。」
如此簡單,這麼明瞭,不是嘲諷的問題,不是迂迥的接話,就只是一句直接又清楚的告白。
一句話,像晴空落雷,這麼響亮,打在心上。
熱氣,從每一個細胞湧出,從毛孔蒸散,她撫著唇,淚眼矇矓的看著他。
這女人又哭了,讓他喉緊胸悶,心懷忐忑,不禁沙啞開口:「我知道,妳一定覺得愛哪有那麼容易,妳八成覺得我們並不熟,還不是太熟,但我真的認為……」
他沒有把話說完,因為她已將兩人交握的手,拉到唇邊,在他的食指上,輕輕印下一吻。
力剛氣一窒,微怔。
她的唇,很柔、很軟,像花瓣。
心頭,顫顫輕震。
然後他看見,她抬起水亮的眼眸,溫柔的看著他。
「夠了…… 」夏雨握著他的手,含淚微笑,「我們…… 夠熟了…… 」
他喉嚨緊縮,不確定的啞聲問:「是嗎?」
「是的。」她看著他,笑著流淚,說:「我們很熟…… 」
不知怎,眼眶有些發熱。
「是嗎?」他輕聲再問。
天啊,這個男人,真是讓她的心,酸又疼。
「我們很熟…… 非常熟…… 」她傾身,溫柔的親吻他的唇,悄聲道:「之後,還會更熟…… 」
那,聽起來像承諾。
他聽到自己的心,伴隨著她的話語,大力跳動,忍不住握緊她的手,問:「妳確定?」
多害怕,要交心,但若是他,若是這個男人,她甘願,被騙也甘心。
「我確定。」她握緊他的手,深情的凝望著他,含淚微笑,「鳳力剛,我愛你。」
一瞬間,力剛耳鳴了一下。
「抱歉,妳說什麼?我沒聽清楚。」他聽見了,但依然忍不住再問。
他從來沒聽過這句話,從來沒有人和他說過這句話,連生他養他的老爸老媽都沒有,鳳家的人,不時興將愛說出口,他們是愛他,但他們生性保守,從沒說過。
那幾乎像是幻聽,像彩虹下的黃金,虛幻如美夢。
他難掩急切的,舔著乾澀的唇,要求。
「再說一次。」
懷裡的小女人,再一次的,拉起他的手,他可以看見,她和他交纏相扣的手指上,還有著他咬下的牙痕,但她一點也不介意,只親吻著他的手指,學著他,以吻代戒,許下承諾。
「我愛你。」
她的行為,她的話語,她眼裡的情深,都讓他渴望得顫抖。
胸口的心,脹大到讓他幾乎難以承受,他深吸口氣,擴張心肺,卻無法舒緩疼痛,只能嘎聲再問:「妳知道妳在做什麼嗎?」
「我知道。」她點頭。
「妳曉得妳說了什麼嗎?」
「我曉得。」她再點頭。
他看著那在月光下,勇敢又可愛的女人,無法相信自己真的能贏得她。
「給妳…… 最後一次反悔的機會。」他強迫自己開口,眼角抽緊的嘎聲說:「因為這一次,妳要是敢再從我身邊逃走,我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所以妳若是想反悔,就趁現在。」
話雖這麼說,但這個男人沒有鬆手,反而說著說著更加握緊了她的手,像是怕她真的會抽手似的。
而那,只讓她心頭更暖、更熱。
「我不需要。」夏雨撫著他緊繃黝黑的臉孔,看著他的眼,堅定的道:「我不需要反悔的機會…… 」
她靠近,再靠近,更靠近。
近到,他可以在她濕潤的眼眸中,看見自己。
「我只要…… 你愛我…… 」她將他的手,壓在心上,真心要求。
月光,輕輕灑落,海浪婆娑蕩漾。
眼前的女人,如此美麗,宛若月之女神,海之妖女。
在這之前,他一直覺得,和她在一起,他總是有種快要被溺斃的感覺,直到現在,才像是突然探出了海面,感到可以呼吸。
曾經有一度,他以為那是工作的壓力,但那早已超乎了平常的狀況。
現在才曉得,原來不是,他的壓力來自她,因為太想要了,所以總是忍不住對她,小心翼翼。
直到她逃走,失控的憤怒,才讓他驚覺,對她的渴望與需要如此深重。
他知道,這個女人,一諾千金。
她和其它那些把他當臨時情人的女人不一樣,她不輕易承諾,可一旦許下諾言,就不會反悔,她不會只是說說而已。
他想要她的信任,想要她愛他,這輩子,就這麼一次,真心渴望一個女人,渴望她深入自己的骨血,渴望她在乎深愛他。
「只要你…… 愛我…… 」她凝望著他,悄聲重複。
他深吸了口氣,很大的一口氣,像從最深的海底,探出了頭來,他可以嘗到她的味道,呼吸到她的呼吸,如此溫暖,這麼熟悉。
然後,他聽到自己的聲音。
「我愛妳。」他看著她,嘎聲道:「我愛妳聰明又可惡的腦袋,倔強又可愛的脾氣,我愛妳惱人的執著,妳的勇於面對,妳的好奇與害羞,妳身上的味道…… 」
那低沉沙啞的每一句話,都鑽入耳中,暖著心。
她在他眼裡,看見星星。
「我好想念妳…… 」男人俯首吻著她的唇,輕啄一下,再一下,夏雨嘗到他濕熱的唇舌,感覺到他如陽光般暖熱的氣息。
「我也想念你…… 」她在他懷中,悄聲坦承,「好想…… 好想…… 」
她低喃的愛語,讓他慾火熊能升起,在那一秒,只想進入她的身體,和她合而為一,確認這一切。
「老天…… 」他抵著她的額,深吸口氣,黑眸炯炯,苦笑沙啞的說:「我真希望,妳的月事已經走了。」
臉,微紅,加深,更紅。